是天生牙?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天岚猝不及防,脚步一个踉跄,虚幻的身体撞在冰冷的、湿漉漉的砖墙上,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半截,又猛地被弹回巷中。
天岚惊骇地低头,看向自己半透明的胸口,那股力量在搏动之后,并未平息,反而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将他整个灵魂的存在感瞬间放大了无数倍,仿佛一盏在黑暗中被骤然点亮的巨大探照灯,光芒刺破雨幕,穿透物质,无可阻挡地射向未知的远方。
几乎是同一瞬间,就在天岚正前方的巷子深处,那片被雨水和阴影笼罩的、堆叠着垃圾袋的角落,空气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
仿佛有人用巨大的力量猛地撕开了一块无形的幕布。
空间的褶皱瞬间形成,发出令人牙酸的、布帛被强行扯裂的“嗤啦”声。
一只巨大、惨白、覆盖着骨甲的利爪,从那撕裂的空间裂缝中闪电般探出,五根弯曲如镰刀的指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带着撕裂一切生机的恶意,直直地抓向天岚毫无防备的胸膛,爪尖划破空气,带起的凄厉尖啸压过了雨声,瞬间灌满了整条狭窄的后巷,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将天岚冻结在原地。
快躲。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混乱和惊骇,在利爪触及灵魂的前一刹,天岚用尽全部意志,试图向侧面扑倒。
然而,太慢了,那爪尖蕴含的恐怖力量和速度,绝非是一个刚刚离体、连自身力量都无法掌控的灵魂所能躲避,天岚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爪尖上凝聚的、足以腐蚀灵魂的污秽灵压!
死亡的阴影,比虚的利爪更快一步,笼罩了他。
千钧一发。
“破道之四,白雷。”
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天岚头顶上方炸响。
嗤啦——!!!
一道刺目的、炽白色的电光,比虚的利爪更快百倍,撕裂昏暗的雨幕,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只探出的巨大骨爪之上。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在小巷中回荡,纯粹的破坏性能量瞬间爆发,刺眼的白光吞噬了那只惨白的骨爪。
虚爪上凝聚的污秽灵压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瞬间被狂暴的雷霆之力炸得粉碎,骨屑和焦黑的皮肉碎片四散飞溅,那只探出的巨爪被硬生生炸断了三根手指,剩下的部分也焦黑扭曲,冒着青烟闪电般缩回了那扭曲的空间裂缝中。
“嗷——!”
一声痛苦、暴怒、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从裂缝中震荡而出,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怨毒。
那扭曲的空间剧烈地波动了几下,仿佛一张痛苦抽搐的嘴,然后猛地向内塌陷、收缩,带着虚的咆哮瞬间消失不见。
后巷恢复了之前的昏暗和雨声,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和一丝丝逸散的污秽灵压,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石火的恐怖交锋。
天岚僵在原地,心脏(如果灵魂还有心脏的话)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刚才那道毁灭性的白雷几乎是擦着他的灵魂边缘掠过,那股纯粹暴烈的能量带来的灼烧感,让他虚幻的形体都一阵不稳,仿佛随时要溃散。
天岚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巷口的光线被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那人穿着标准的黑色死霸装,外面罩着一件同样纯白的队长羽织,羽织的袖口和下摆在风雨中微微拂动。
雨水落在他身上,却奇异地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隔绝开,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轮廓。
他站在巷口,逆着光,面容隐藏在斗笠的阴影和雨帘之后,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穿透雨幕牢牢锁定在天岚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察灵魂的穿透力,让天岚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了个通透。
他手中握着的斩魄刀并未出鞘,刀鞘朴素,但刚才那道恐怖的“白雷”显然就出自此人之手。
队长级死神!
天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认得那身羽织所代表的含义,在尸魂界,那是绝对力量的象征。
“迷途的整(灵魂)。”死神的声音再次响起,比雨水更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他的话语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或感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的灵魂形态已稳固,灵压强度异常,滞留现世只会引来更多虚的觊觎,停留于此,有害无益。”
天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关于真咲,关于一护,关于自己体内那股无法控制的力量……无数个念头在混乱的意识中翻滚冲撞。
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为无声的苦涩。
解释?对一个执行公务的死神?尤其是在自己刚刚被虚追杀、力量失控暴露的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而多余,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虚幻的身体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单薄、无助。
巷口的死神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他只是微微抬起了握着斩魄刀的手,刀柄末端那象征着魂葬的六角形铜环,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而庞大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那圆头注入天岚的额头。
带着一种绝对的规则之力,瞬间贯穿头颅,席卷了天岚的四肢百骸,淹没了天岚的意识。
冰冷、纯粹,带着死亡的秩序感,不容置疑地要将天岚的灵魂从这个躯体里剥离、推送出去。
“我要消失了吗?”天岚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无声的呢喃。
就在天岚的意识即将被这股冰冷的魂葬之力彻底冻结、剥离的最后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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