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铁弹呼啸而出,直接将倭寇小船拦腰击断。
木屑纷飞,船上倭寇惨叫着落水,火把坠入海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林大哥会开炮?”许琳琅目瞪口呆。
张莺儿眼中闪过异彩:“这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云没时间解释,迅速调整炮口,瞄准第二艘船。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炮弹击中船头,倭寇小船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第三艘船见势不妙,调头就跑,林云冷笑,装填最后一发炮弹。
“这一炮,是为我父母!”
“轰!”
炮弹精准命中船尾,逃跑的小船在巨响中化为碎片。
海面重归平静,只有漂浮的木板和零星的火光证明刚才的激战不是幻觉。
林云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四个目瞪口呆的女子。
“现在,我们该——”
“敌袭!敌袭!”
许琳琅突然指着海岸方向尖叫起来。
林云猛地回头。
只见海岸线上火把如龙,数十艘大越国水军的战船正破浪而来,船头架设的床弩闪着寒光。
“是大越水师!”
吴阿俏惊喜道,“我们有救了!”
林云却脸色骤变:“不,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怎么会?”许琳琅不解。
“看看桅杆。”
林云指着最大的那艘战船,“那是水师提督的旗帜。我们刚杀了倭寇首领,击沉三艘倭船,他们若是来帮忙的,早该出现了。”
张莺儿脸色煞白:“公子是说他们是来替倭寇报仇的?”
林云已经跑向船舵:“准备起航!”
但已经晚了。
水师战船呈扇形包围过来,最近的几艘已经进入弩箭射程。
“安宅船上的人听着!”
一个洪亮的声音通过铜喇叭传来,“立刻停船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林云眯起眼睛,看到主战船甲板上站着个穿铠甲的将军,正冷眼看向这边。
“将军明鉴!”
林云运足中气喊道,“在下林云,东海村渔民。倭寇山本十四郎强抢民女,已被我诛杀!”
海面上一片哗然。
那将军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片刻才又喊道:“大胆狂徒!杀害倭国使者,罪不容诛!立刻投降,可留全尸!”
“倭国使者?”
林云怒极反笑,“这群烧杀抢掠的畜生,什么时候成使者了?”
将军厉声道:“山本大人是来洽谈渔税事宜的贵客!你杀了他,倭国水师必来报复!为了沿海百姓安危,本将必须将你拿下,交给倭国处置!”
“放屁!”
林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群卖国求荣的懦夫!倭寇杀我百姓时你们在哪?抢我姐妹时你们在哪?现在倒来逞威风了?”
将军被骂得脸色铁青,猛地挥手:“放箭!”
“嗖嗖嗖!”
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钉在安宅船的桅杆和船舷上。
一支箭擦着林云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进船舱!”
林云推着四个女子往舱口跑,自己断后。
刚关上舱门,就听“咚”的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摇晃,水师战船开始撞击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许琳琅泪流满面,“我们明明杀了倭寇,为民除害!”
张莺儿冷笑:“妹子太天真了。官府怕倭寇如虎,宁可杀自己人讨好,也不敢得罪倭国半分。”
水间玲突然跪下,向林云深深叩首,用生硬的大越话说道:“请救、救我。”
林云扶起她,环视四女:“听着,现在只有两条路:投降,然后被交给倭寇折磨致死;或者跟我杀出去,亡命天涯。”
吴阿俏怯生生地问:“能能杀出去吗?”
林云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们会游泳吗?”
五分钟后,安宅船的船舱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正在逼近的水师士兵们一阵骚动,有人大喊“他们要自焚”。
就在水师战船乱作一团时,安宅船尾部的暗门悄悄打开,五个人影顺着绳索滑入海中。
“憋住气,跟我游!”
林云低声命令,一手拉着不会游泳的水间玲,一手划水。
借着夜色的掩护,五人悄悄游向一处无人看守的礁石区。
身后,安宅船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水师士兵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爬上礁石后,许琳琅瘫坐在地,剧烈喘息:我们接下来去哪?”
林云望着远处逐渐沉没的安宅船,目光深邃:“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转头看向四个狼狈不堪却眼含希望的女子,“你们愿意跟着一个朝廷通缉的亡命之徒吗?”
张莺儿第一个跪下:“奴家的命是公子救的,从今往后,唯公子马首是瞻。”
吴阿俏和水间玲也紧跟着跪下。
许琳琅看着林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最终轻声道:“十六年的约定,我还记得。”
林云心中一暖,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瞳孔一缩。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没被烧毁的小船正向四面八方散开,显然是水师派出的搜索队。
“走!”
林云拉起水间玲,“先离开这里!”
五人借着礁石的掩护,悄悄向海岸线另一侧移动。
夜色如墨,海浪拍岸声中,林云知道,从今夜起,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渔民了。
大海茫茫,血仇未报,但他有了必须保护的人,也有了必须抗争到底的理由。
黎明前的海风格外刺骨。
林云趴在礁石上,眯眼观察远处海面上来回搜索的水师船只。
他们已经在这片礁石区躲了整整两个时辰,四个女子的嘴唇都冻得发紫。
“不能再等了。”
林云压低声音,“天亮前我们必须离开这片海域。”
许琳琅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可、可我们能去哪?”
“先找条船。”
林云指向远处一个隐约可见的小海湾,“那里应该是个渔村,趁天没亮偷条小船。”
张莺儿闻言苦笑:“公子,我们五个大活人偷船,怎么可能不惊动渔民?”
“那就抢。”
林云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非常时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吴阿俏吓得一哆嗦,水间玲虽然听不懂大越话,但从众人表情也猜到了几分,脸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