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在地下通道里炸响，红蓝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王坤的叛变像一颗炸雷，在最关键的时刻撕裂了防线，诺瓦的“猎犬”们循着信号蜂拥而至，腥臭的涎水滴在金属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嗒嗒声。
“狗娘养的叛徒！”赵野捂着流血的胳膊，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刚才为了掩护众人撤退，被猎犬的利爪撕开了皮肉，深可见骨的伤口里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半边战术背心。
“赵哥！”苏璃眼疾手快地扔过去一枚烟雾弹，白色的浓雾瞬间弥漫开来，暂时阻挡了猎犬的追击。她回头瞪着通道拐角，那里还残留着王坤逃跑时的身影，“别管他！我们先撤进保险库！”
林深已经冲到保险库的合金门前，手指在便携式解码器上飞快跳跃：“门锁是双重基因识别，我需要三分钟破解！”
“给你五分钟！”赵野突然转身，端起改装步枪对着烟雾里的黑影扣动扳机，“老子今天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群怪物！”
枪声震耳欲聋，子弹打在猎犬坚硬的鳞甲上迸出火花。那些被基因改造的怪物根本不惧疼痛，嘶吼着冲破烟雾，为首的那只张开满是獠牙的嘴，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赵野！别硬拼！”苏璃急得眼都红了，她知道这些猎犬的厉害，普通子弹根本杀不死它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了众人面前。陈默不知何时站到了最前面，原本清澈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后背的衣服被突然冒出的黑色鳞甲撑破，锋利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陈默！回来！”林深惊呼出声，他没想到这个一直怯懦的实验体会主动迎向危险。
陈默却像是没听见，他死死盯着扑来的猎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当那只猎犬的利爪即将拍到他脸上时，他突然侧身躲过，同时伸手抓住了猎犬的脖颈，竟硬生生将那半人高的怪物举了起来！
“吼——”陈默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嘶吼，手臂上青筋暴起，竟活生生拧断了猎犬的脖子！墨绿色的血液喷了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还有一丝坚定。
“走！”苏璃反应最快，一把将林深推向保险库大门，“快破解！我们掩护你！”
林深这才回过神，手指重新在解码器上飞舞。赵野已经打光了弹匣，正用钢管与另一只猎犬缠斗，他的胳膊不断淌血，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赵哥！”陈默突然冲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抗住了猎犬的撕咬。鳞片被撕开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他却咬紧牙关，反手一拳砸在猎犬头上，将那怪物打得脑浆迸裂。
“你他妈疯了！”赵野又惊又怒，这小子居然用身体当盾牌。
陈默没说话，只是弯腰背起受伤的赵野，对林深喊道：“深哥，快开门！”
林深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看着陈默后背不断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通道尽头越来越多的黑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就在这时，解码器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合金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开了！”林深大喊，“快进去！”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地面上布满了不起眼的金属圆点——那是诺瓦最恶毒的基因感应雷，会根据基因序列自动识别目标，一旦检测到“原基因”就会立刻引爆，释放出能熔断基因链的高能脉冲。
“这里是雷区！”林深脸色骤变，“普通人踩上去会立刻基因崩溃！”
甬道尽头就是保险库的核心区域，可这段短短五十米的距离，此刻却成了生死天堑。猎犬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赵野挣扎着想要下来：“放下我！你们先走！”
“别乱动！”陈默死死按住他，突然看向林深，“深哥，你说我的自愈力最强，对吗？”
林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不行！太危险了！基因雷的脉冲会破坏细胞结构，就算你能自愈——”
“来不及了！”陈默打断他，不等林深阻止就背着赵野冲进了雷区。
“陈默！”苏璃失声喊道。
第一颗基因雷在陈默脚边炸开，刺眼的白光闪过，他闷哼一声，右腿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可下一秒，绿色的荧光就在伤口处亮起，肌肉纤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再生。
“快走！”陈默咬着牙往前冲，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基因雷接二连三地在他身边爆炸，高能脉冲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鳞片一片片脱落，又在瞬间重新长出。墨绿色的血液滴在地上，很快又被新生的皮肤覆盖。
赵野趴在他背上，看着少年单薄却挺拔的背影，这个在战场上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硬汉，眼眶突然红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陈默每一次的颤抖，每一次强忍着剧痛的喘息，还有那始终没有放慢的脚步。
“傻小子……”赵野的声音哽咽了。
林深和苏璃紧随其后，踩着陈默开辟出的道路往前冲。他们能看到少年身上不断炸开的血花，能听到他压抑的痛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一旦踏错一步，不仅会送命，还会拖累所有人。
“还有十米！”林深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
最后一颗基因雷在陈默脚边炸开，这一次的威力格外大，他的左腿直接被炸断了。陈默闷哼一声，眼看就要栽倒，却硬是用一条右腿撑住了身体，拖着断腿继续往前爬。
“陈默！”林深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扶他。
“别碰我！”陈默却嘶吼着躲开，“脉冲还没散去……会伤到你……”
他用仅存的力气爬到保险库门口，后背的鳞片几乎全被炸光了，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肤。可他看着追上来的林深和苏璃，居然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深哥说我自愈力强……这点疼……不算什么。”
苏璃冲过去扶住他，手指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忍不住颤抖。这个被诺瓦当成武器培养的实验体，这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只知道编号07的少年，刚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挡住了致命的雷区。
林深蹲下身检查陈默的伤口，眼眶发热：“撑住，马上就能给你注射修复剂。”
陈默却摇摇头，指着自己正在缓慢愈合的断腿，轻声说：“你看……它自己在长出来……白玲说……我是最完美的作品……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终于明白白玲为什么对陈默如此执着，这个少年的身体不仅能融合多种生物基因，更能在极端环境下快速再生，这正是能扛住进化病毒的完美容器。
“你不是作品。”林深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陈默，是能保护别人的战士。”
陈默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他刚想说话，通道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赵野挣扎着站起来：“他们追上来了！快进保险库！”
林深立刻将陈默背起来，苏璃扶着赵野，四人踉跄着冲进保险库核心区域。随着合金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枪声和嘶吼，林深这才发现，陈默已经在他背上晕了过去，呼吸微弱，但那颗被基因改造过的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着。
苏璃靠在门上滑坐下来，看着外面不断震动的门板，声音沙哑：“王坤这个叛徒，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赵野捂着流血的胳膊，脸色苍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找到陆明宇的母亲，拿到数据就撤。”
林深将陈默放在地上，给他注射了最大剂量的修复剂，然后抬头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基因保险库。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里与其说是保险库，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基因库，成千上万的冷藏舱整齐排列着，每个舱体上都标注着编号和姓名，低温设备发出嗡嗡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液氮的味道。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苏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林深走到最近的一个冷藏舱前，看着玻璃后面泛着蓝光的液体，以及里面漂浮的基因样本容器，突然脸色大变：“不好！我们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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