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诺瓦的新闻发布会准时开始。地下基地的大屏幕上，陆沉舟穿着雪白的昂贵西装，站在鲜花堆里的讲台上，笑盈盈的样子虚伪得让人想吐。他身后背景板上“基因净化，共创未来”八个大字，在聚光灯下刺得人眼睛疼。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市民朋友们。”陆沉舟的声音透过屏幕飘来，温柔得像春风，可听着比刀子还冷，“今天，我很荣幸宣布一项能改变人类文明的伟大计划——基因净化计划。”
仓库里的联盟成员们个个攥紧拳头，眼里冒火。小美低声骂：“伪君子！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陆沉舟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瞎掰：“大家都知道，基因技术能帮咱们筛基因、搞优化，让人更健康、更聪明、活得更长。但可惜啊，还有些人带着‘缺陷基因’，不仅自己不健康，还可能遗传给下一代，拖累整个社会进步。”
“放他娘的屁！”赵野忍不住爆粗口，一拳砸在桌子上，“谁拖累社会了？咱们靠双手吃饭，比他们这些吸血虫干净一万倍！”
苏璃扯了扯他胳膊让他安静，眼神冰冰冷地盯着屏幕：“让他说，看看这老狐狸到底想干啥。”
“所以，诺瓦联合联邦基因委员会，决定启动基因净化计划。”陆沉舟笑得更假了，“我们会给全市居民做基因检测，筛出带严重缺陷基因的，集中管理、‘优化引导’。首批试点，就是新海市的贫民窟。”
“啥意思？”夏小雨推了推眼镜，一脸懵，“集中管理？优化引导？”
“就是把咱们关起来，或者……直接清除掉。”我低声解释，心被揪得生疼，“这‘净化’就是种族灭绝的好听说法。”
仓库里瞬间炸了锅，愤怒的喊声差点掀了屋顶。“他们敢！”“跟他们拼了！”“这是屠杀！”
陆沉舟跟等着这反应似的，等现场静了静，又说：“我知道有人担心，但请相信，这是为了人类进步。就像园丁剪枝叶，得把劣等的去掉，花园才能长得好。”他举起手压了压场面，“我们已经在贫民窟的自来水管装了基因检测仪，自动识别缺陷基因做标记。大家配合点，这是为你们好，也是为社会好。”
“狗娘养的！他们果然在水里动手脚了！”赵野一拳砸在墙上，拳头都渗出血了。
苏璃脸色发白，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却硬得像铁：“不能等了。今晚的行动必须成，咱们必须拿到他们的罪证，让所有人都看清陆沉舟的真面目！”
发布会结束后，基地里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个人都知道，时间不多了。赵野带着利刃组检查装备，夏小雨最后测试入侵程序，苏璃研究潜入路线，时不时停下来咳嗽——她的心脏病好像又重了。
我坐在角落翻从诺瓦带出来的资料，突然一段关于基因武器的记录跳了出来——一种按基因序列定制的烟雾弹，专对特定基因序列的人起效，能让他们暂时瘫掉，对其他人没影响。
“有了！”我猛地站起来，把资料塞给苏璃，“咱们能做这个！基因烟雾弹！专克优基因的，让他们暂时瘫软，对咱们原基因者没用！”
苏璃接过资料，眼睛越睁越大：“这真能做出来？咱们没实验室，也没高级设备啊。”
“不用高级设备。”我指着配方上的原料，“这些都是常用化学试剂和基因标记酶，联盟医疗点应该就有。我以前在实验室做过类似的，比例对了，成功率很高。”
“太好了！”赵野兴奋地搓手，“有这玩意儿，潜入时就不怕遇到守卫了！就算被发现，也能全身而退！”
苏璃立马让小美去医疗点找原料，我在地上画配方和步骤。“关键是这基因标记酶的比例，”我解释道，“多了伤神经，少了没效果，必须精确到毫克。”
夏小雨凑过来看热闹：“林博士，你咋啥都会啊？又是基因锚定又是烟雾弹的，简直全能！”
“以前在诺瓦被逼的。”我苦笑，“陆沉舟为了让技术快点落地，啥项目都塞给我，有时候还得自己动手做实验器材。”
“那你以前肯定很有钱吧？”小美抱着一堆试剂回来，好奇地问，“优基因科学家待遇都老好了吧？”
我沉默了会儿，想起以前住的豪华公寓、开的悬浮车、用的私人基因优化舱。那些曾经让我得意的东西，现在看就是笑话。“钱再多，心不安也白搭。”我认真地说，“真正的舒坦，不是住多大房子开多好车，是能心安理得活着。”
小美似懂非懂点头，帮我把试剂摆桌上。五颜六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晃，折射出奇异的光，像一堆小彩虹。
制作比想的难。没精密测量仪，就用医疗点的注射器和天平凑合用；没恒温箱，就用温水浴控温；没搅拌器，就用筷子手动搅。我和夏小雨轮流守着桌子，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哪步出错。
苏璃和赵野时不时过来瞅一眼，眼里全是期待。基地其他人虽各忙各的，眼神却总往这边飘。这小小的烟雾弹，驮着他们对今晚行动的盼头。
下午四点，第一批基因烟雾弹终于成了。我小心翼翼把绿色液体装进特制玻璃管，盖好盖子——这盖子一撞就裂，能自动放烟雾。
“成了？”赵野兴奋地伸手就拿。
“小心点！”我赶紧拦住，“这玩意儿不稳定，别碰硬物。”我拿起一支演示，“用的时候拔掉保险栓，使劲扔出去就行。烟雾五秒内扩散，能让优基因的人半小时内浑身发软，动不了。”
“太牛了！”小美跳起来，“有这东西，再也不怕诺瓦的守卫了！”
苏璃拿起一支掂量着，眼里满是感激：“林博士，谢了。有这玩意儿，今晚行动成功率至少能提一半。”
“应该的。”我看着自己沾着化学试剂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离开诺瓦后，这是头回觉得自己的知识用对了地方。
正这时，夏小雨突然指着电脑屏幕尖叫：“不好！诺瓦的基因猎人出动了！正往贫民窟这边赶，目标好像是咱们这儿！”
屏幕上，十几个红点快速靠近，每个旁边都标着“基因猎人”。这些是诺瓦最精锐的安保，全是基因优化过的超级士兵，装备好得很，训练也狠。
“他们咋找到这儿的？”赵野立马握紧枪，“难道老周真泄密了？”
苏璃脸色凝重：“不管是不是泄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赵野，带利刃组准备战斗！夏小雨，启动基地防御系统，关了所有入口！林博士，你和小美把烟雾弹分给大家，教他们咋用！”
基地里瞬间忙成一团，紧张气氛裹着每个人。我看着手里的烟雾弹，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管用。今晚的行动，不光关系能不能拿到诺瓦的罪证，更关系整个联盟的生死。
夕阳透过通风口照进基地，在地上投下长影子。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诺瓦的基因猎人快到了，一场恶战就在眼前。
我握紧烟雾弹，和苏璃对视一眼。她眼里没怕，只有决绝和勇气。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咱们要并肩作战，一起扛那个庞大又邪恶的敌人。
这场仗，已经打响。咱们，没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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