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时，我正跪在诺瓦生物最底层实验室的操作台前，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防水手环的接口与主机终端最后一次数据校验通过，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终于定格在100%。
“嘀——核心数据传输完成。”冰冷的机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与刺耳的警报声形成诡异的共鸣。我拔下手环的瞬间，防爆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厚重的合金门板像纸糊的一样向内凹陷。
“林深！把芯片交出来！”白玲的声音透过扩音器炸响，带着她特有的、淬了毒似的冰冷，“别逼我动真格的！”
我没时间回头，抄起桌上的应急基因药剂揣进怀里——这玩意儿能让基因序列短时间乱成一锅粥，是我现在唯一的保命符。实验室的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把我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跟我这会儿悬到嗓子眼的心似的，没个安稳。
三年前我和白玲一起搞“基因锚定技术”时，哪想得到这玩意儿会变成陆沉舟手里的杀人刀？上周在3号实验区，那个不肯给诺瓦当傀儡的富商，被陆沉舟轻按了下平板，三分钟就直挺挺倒了，死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还留着对“永生套餐”的念想呢。
“找到他了！在主控制台后面！”安保队员的嘶吼从身后炸响，脚步声跟打鼓似的往这边涌。我拽起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的栅栏，金属碎屑溅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直往骨头里钻。
管道里窄得只能爬，闷热的空气混着灰，呛得我咳嗽不停。怀里的手环硌得肋骨生疼，那指甲盖大的芯片烫得像团火——里面存着上千个“优基因”富人的命门，还有能掀翻诺瓦老巢的后门程序。
“林深你个叛徒！”白玲的声音隔着管道传来，气都喘不匀了，“我们马上就成了！到时候人类想怎么进化就怎么进化，你疯了不成？”
我在黑暗里冷笑，爬得更快了。她那“进化”就是陆沉舟的独裁游戏！那些富人以为买了永生保险，其实早成了待宰的肥羊。至于贫民窟的“原基因”者？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顶多算路边的野草，想踩就踩。
管道尽头的栅栏被我一斧子砸开，跌进消防通道时，膝盖“咚”撞在台阶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身后追兵已经撬开了通风管，强光手电的光柱跟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
“抓住他！陆董说了，死活不论！”
我拖着瘸腿狂奔，消防梯的铁栏杆烫得能烙手。每往下跑一层，都能听见楼层里的惊叫和混乱——白玲为了抓我，竟然把所有人都锁在了里面，这娘们是真疯了！
跑到二楼，应急门“咔嗒”从外面锁死了。我转身想退，楼梯口已经堵满了穿黑战术服的安保，手里的电击枪闪着幽蓝的光，那玩意儿专门对付“原基因”者，挨一下能瘫半天。
“林博士，别折腾了。”领头的疤脸队长扯掉面罩，疤在脸上歪歪扭扭，“我们不想动手，但陆董的话不能不听。”
我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右手悄悄摸向怀里的药剂瓶。这是最后的筹码，虽然只能乱他们一阵子，但对付这些半吊子优化过的安保，够了！
“把锚定核心交出来，你还是首席研究员。”白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带着点哄小孩的诱惑，“就当啥都没发生过。”
“啥都没发生？”我气笑了，胸口起伏得厉害，“上周3号实验区死的张教授，你当看不见？那些被你们关起来当小白鼠的孤儿，你当不存在？”
白玲那边顿了一下，随即恶狠狠道：“成大事就得有人垫背，你当首席研究员这么久，装什么圣母？”
“装你娘的蛋！”我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猛地砸碎手里的药剂瓶，绿色的液体“嗤”地汽化了，“你们这是在杀人！”
安保队员们脸瞬间白了，接着浑身肌肉猛地抽搐起来，跟触电似的直哆嗦。有人捂着喉咙跪倒在地，嘴里嗬嗬冒着粗气，脸上的红斑跟烂疮似的往外冒。“妈的！这啥玩意儿……”有人疼得直骂娘，在地上滚来滚去。我趁机撞开旁边的安全出口，一头扎进新海市的雨夜。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白大褂，混着汗和血顺着下巴滴。身后的实验室灯火通明，跟个吞人的怪兽似的蹲在黑暗里。我攥紧手腕上的防水手环，这里面不光有毁了诺瓦的证据，还有无数被基因歧视压得喘不过气的人的指望。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机器人嗡嗡地晃。我猫进垃圾桶的阴影里，看着实验室方向开来的黑色车队，心脏“咚咚”跳得快炸了。
这逃亡才刚开头。陆沉舟和白玲肯定不会放过我——我手里攥着的，是他们那狗屁基因帝国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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