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皎月高悬,透过窗棂洒下盈盈月光。
梦中的她又出现在惨无人道的越南地下擂台,她只能不停的打不停的杀,满身的伤痕。
江临淮怔怔的看着那月色,恍惚了一瞬间就又被现实拖拽了回来。
“没死,不过看这样子也大差不差。”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她不是说没受过这般重伤,只不过那时候有完备的医疗条件,有止疼药,至少不用担心死于外伤。
这副身体早已经透支,本想着能一觉睡个天荒地老,没想到却梦到曾经的种种被惊醒,现在的他彷佛又有了那种四处飘零的悲凉孤寂。
尤其是腹中饥饿难耐。
伤痛让她没心思吃东西,但她也知道,必须要补充能量,尤其是糖分才可以。否则,拖着一具饥饿的身体,很难撑到伤口复原。
但是食物刚咽下去,腹部就是钻心的痛。
伤口隐隐传来灼热的感觉,她知道这是伤口发炎的征兆。
如果任由其发展,等到伤口化脓,炎症深入骨髓,在这个时代恐怕药石无医。刀口窟窿明显,随着呼吸渗血,已经这么久了,根本就止不住。
她撕开几块布料,将腹部勒得更紧了,这样希望能有点好处。
忙活完这些,她额头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
屋内空无一人,吃过了东西,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江临淮决定出门透透气。
澹台居安还算有点良心的。
还真的放过她了,殿门口还守着侍卫。
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的重获新生,马上就要死于伤口发炎了。
不能坐以待毙!江临淮兜兜转转的自己寻到了太医院。
院子里只有几个药童在砂壶边上煎着药,还散发着药香。
就算是苦涩,江临淮都觉得吸入体内,十分的顺畅,或许是几味药材正是她身体缺少的。
江临淮本想询问,不料小孩子却发了话。
“你是哪个宫里的?”
江临淮眼尾微翘,笑时如沐春风,像沾了夜露的花瓣,低头挑眉,如墨般的发丝微微飘动。
“本公主是即将过门的太子妃,能否叫大夫出来给我瞧病?”
药童瞥了一眼江临淮渗血的腹部。
“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谁也不能传唤太医。”
妈了个巴子,这显然是故意针对江临淮的。从未听说有太医行医还需要得到皇后的许可!
江临淮面色发青,心里把那个老女人骂了百十遍,但还是维持着笑意说道,“小药童,你是不是也会把脉看病啊?”
江临淮弯腰下来,戳戳小孩的脸蛋,目光流转至他面前的药壶。
明明就有药,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江临淮用,澹台家这些人,真是……没一个好种。
那小孩只是看了眼江临淮的脸色,摇了摇头。
“不成的公主殿下,师父说了,学成之前不可擅自诊断,快请回吧。”
药童说话很中肯,规规矩矩的,难处也说的很清晰。
无功而返的江临淮,只能一路折返了。
这皇宫空荡荡的,在现代的时候过的匆匆忙忙,在这里倒是能静下心来看这夜景。
她在一个池塘边停下了脚步。
微风轻拂,简单的惬意,自己要是能一直这么轻松就好了,但是这个二公主的身份犹如现代时的地狱开局。
原主那么好,怎么就死了呢?
江临淮还在惋惜之际,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声响。
“阿嚏阿嚏阿嚏!”
连续三声的喷嚏,引起了江临淮的注意眼神游移。
“好像是这个方向传来的。”
拨开草丛,俯身探看。
意想不到的是,仔细的拨开层层野草,一个通体渐变蓝色的毛茸茸的小动物,蜷缩着身子安详的睡着。
这种颜色的小狗,是真实存在的吗?
它嘬着自己的舌头,仍浑然不知它的母亲似乎将它遗忘在这了。
江临淮小心翼翼将它捧起来高高举起,手中毛茸茸的肉感。
那小狗呼吸均匀。
好可爱!
她仔细的观察着这小狗,额头有两处颜色明显迥异的白色斑点,不仅可爱,还可爱的很有特色。
江临淮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它的额头,它便痒的蹭着身子,缓缓睁开了那双巨大软萌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江临淮仔细的寻找着,轻轻踮起脚尖四处张望,说不定附近会有大狗。
寻了良久,也没见这么晚有什么别的生物。
不管了,先把小狗带回去!
江临淮抱着小狗昂首阔斧的往回走,却不知鞋底沾上了某种蓝色的蛋壳碎片。
江临淮用脸蹭了蹭这个可爱的动物,奶香奶香的,它还时不时张嘴发出嘤嘤的叫声,露出几颗小乳牙。
“你以后就叫奶泡泡吧,奶泡泡~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呕~江临淮意识到自己开始夹着说话了以后,自己都觉得恶心。
江临淮第一次收养动物,从来都没有这种机会,她虽性子强悍,遇到萌物还是会有女人的一面。
江临淮不知它能吃什么,尝试着给她喂了一点糕点,它马上就大快朵颐起来,
还好是奶泡泡不挑食,好养活。
依稀记得狗应是杂食动物吧,江临淮帮它揉着吃饱胀大的肚子,奶泡泡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它就趴在江临淮的胸口,他们听着互相的心跳声,江临淮莫名的觉得安心。
没人注意到,刚刚那片发现小狗的草丛,飞舞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就像是蓝色的萤火虫,转瞬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红烛高烧,喜乐喧天。
清晨的朝阳刚从东方堪堪升起,东宫之中就热闹了起来。无论太子究竟想不想迎娶江临淮,皇家该有的排场一样都不能少。
钟鼓声乐吵得人不得安眠,江临淮刚刚睁眼,就看到一个东宫的嬷嬷侍立在床榻边上。
“太子妃,起床更衣了。”老嬷嬷在床榻边低声提醒。
江临淮抬眸凝望,坐在镜前,任由宫女为她戴上沉重的凤冠。
铜镜里的女子脸色惨白如纸,唇上却涂着艳丽的朱砂,提升了不少气势。
奶泡泡调皮的咬着桌上的金钗,才仅仅过了一晚奶泡泡似乎大了一些。
说是大婚,不如说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未必还再回东宫,江临淮也只能将她藏于袖中,一并带走。
就算是休息了一整晚,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将里衣染成暗红。
她早已感受不到了疼痛,麻木了,也没有多少血可流了。
她缓缓起身,凤冠摇晃,撞出清脆的声响。
殿门打开,没有喜轿,没有迎宾,更没有丝毫的喜气。
只有两名侍卫而立,依稀记得还是守夜那两位。
时不时还投来轻蔑与讥讽的眼神。
既然太子殿下做了这般安排,那就说明眼前的这个女人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落得个破鼓万人捶的下场。
“殿下吩咐,二公主既然喜欢抛头露面,不如走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