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仆从不多,除了门口迎接的这个管家黄良,就只有几个煮饭洗衣服扫地的婆子了。
“二公主,贴身婢子还需您挑过的,咱们挑的怕不称您心意。”黄叔弯腰低着头,在江临淮面前说着。
江临淮还在观赏着园中景色,在园子外面看着地界大,可进了里边,也太空旷了。
大部分都是些树啊,花花草草什么的。
想来建造这个园子的人,是想心烦意躁的时候来躲躲清净的。
不过也好,江临淮在洛国没什么认识的人,唯一一个认识的三公主,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不必了。”她随意的坐在石桌旁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你看本公主这样不也挺好吗?”江临淮挑了挑眉。
江临淮实在受够了那些贴身婢子的背刺,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她不敢重用。
至于管家和婆子这些,也很难近身于她。
“对了黄叔,那间阁楼没有人住吧?”
江临淮看中了那个位置,所有的树都是围着那个阁楼生长的,兴许是冬暖夏凉。
“回二公主,呃……老奴是住在耳房的……”
耳房就是平时贴身奴仆住的房间,在正房的两边,很小的屋子,为了方便伺候主子。
“至于这些婆子们,和看门的,都是住在后罩房的,谁有胆子住这么好的阁楼啊,如果二公主不住那就是一直空着的。”
后罩房就是靠后门的那些小房间,类似于大点的柴房吧。
江临淮踮起脚尖往远处看去。
这园子的原主人,是多有钱啊。
阁楼也不像是主人会天天住的房间。
那也也没有其他的大殿了啊,除了有两个侧殿,一般都是供客人居住的。这么多仆人房,就伺候他一个吗?
还真是奢侈!
但是江临淮的打算更是奢侈!
“将那阁楼的牌匾给我摘下来……”
“我要用来给我家狗住!”
啊?
在场的婆子们都惊了,自己住的居然还不如二公主的一条狗?
黄良还算有经验,伺候过皇家的人。
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
“知道了二公主,那…挂什么上去呢?”
江临淮思索片刻。
“云爪居。”
“好嘞。”黄良点头哈腰,转过身去就身子就直了起来,对着几个婆子发号施令:“你,你,你。去摘下来。”
随后就跟着江临淮的步伐往里走。
正殿叫“竞天宫”。
江临淮第一眼的反应就是:我靠,折煞啊,居然还跟天竞争,竞天。
“黄叔这里以前叫什么?”
虽然这种的规格已经达到了皇家的标准,但是非皇家人士,是不能用“宫”和“殿”这两个字眼的,除非这园子的主人本来就是皇家人士。
“回公主殿下,一直都叫竞天宫。”
江临淮对这个答案还是没想到的,这名字取得有点太大了。
说不定,原主人就是被克死的呢。
“黄叔,这里原来住的是?”
“林家的一个小姑娘,害,别提了,最后被皇上纳入宫里了……”
黄良说的意味深长的,缓慢点头,表示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宫中的妃子,要么是受恩宠的那不会不让提,只有被皇帝所厌弃的死的很惨的女人,才会那么忌讳。
但是如今澹台霖,一动不能动的,那这个妃子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了。
江临淮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便是澹台攫绎为亡妻建造的宅子。
“那就叫咸鱼宫吧。”
秉承着贱名好养活的原理,江临淮要想一直住上这么好的宫殿,就必须得咸鱼翻身!
王菁只说了让她在这为质,可谁给银两来养活这么大个园子啊。
这么些花花草草树木池塘的,若是没人打理可不成荒地了。
也不能一直靠吃老本吧。
江临淮交代完这些后,黄良将她带到她寝宫的暗门后面,将金库的钥匙交给她,便去忙活去了。
江临淮将钥匙插入石门的钥匙孔中,这沉重的石门开启震的漫天的灰尘。
“咳咳咳……”
毕竟这不是府邸库房,放的都是淮园最贵的东西,只有黄良知道,那就没有别人来打扫了。
满怀期待的查看自己的财富。
将一个个箱子统统打开!
本以为那些金子会闪瞎江临淮的眼睛。
没想到,只是一个破火铳和一箱用布袋子装的精盐,还有火药。
几块死重的钢铁就那么扔在地上。
这些东西有这么值钱?
现在对江临淮有用的也就那点为数不多的绸缎和首饰了。
可以看出来,和洛国的截然不同,或许是怕江临淮想家才准备了这些吧。
江临淮将火铳拿出来,藏在自己的床榻深处。
还多拿了一包盐,去厨房比对一下。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他们吃的盐,那是又大颗又发黄。
还不怎么咸,自己嫁妆里这些,虽不比现代的好,但比这些粗盐要好太多。
“儿公竹,这盐奴才可不敢用,等来了大厨您交给他吧。”
厨房的伙夫是川渝人士,说起话来音调拐着弯弯,连连拒绝。
江临淮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她这条件,不找个能养活全园子的工作,别说请厨子了,维持园内现状都难。
“小哥,此盐虽比粗盐略咸些,平日少放些便是。你且安心用着,多试几回便得心应手了,本公主断不会怪罪于你。”
江临淮边拍着伙夫的肩头轻叹,边将盐塞给他。
“我如今怕是请不得厨司了,还得劳你多琢磨几道菜式。若学得好了,本宫自会与你添些月例。”
“诶!小的明白,谢公主恩典!”那伙夫接了盐,一下子就趴在地上磕起头来。
江临淮见不得这一幕。
将人扶起来了,暗自思量,全园子的饭菜都是他一个人准备,也是个不小的活呢。
“快些起来罢。”
好不容易的逛完整个园子。
黄良则快步跑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二公主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江临淮疑惑蹙眉,自己在洛国哪有什么亲戚啊。
等黄良喘过气来,细细解释道。
“来者自称徐府之人,口口声声要您……杀人偿命啊!他们一伙人就赖在门口不走了,聚在府门喧嚷,更向四邻散播……”
“说我什么?”
江临淮冷笑着,他们还好意思来,江临淮还没怪这阉人玷污人清白呢。
“说您……放荡,下贱!”
“叫上府里所有的婆子,跟我出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