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
真当我们是羊崽子?
这支北莽骑兵的统领名为骨都颂,在北莽军中的军职是“百户”。
他目光阴翳,盯着掉头直冲他们而来的黑骑营,视线落在当头的赤屠马身上。
“那匹马归我了!”
骨都颂吆喝一声,手下骑兵立刻会意,驱马散开,摆出迎战的阵型。
“让这些南虞人瞧瞧!”
“谁才是马儿的主人!”
“为了盘鞑天神!”
北莽人的应对很成熟,不需要指挥,他们自然地分为左右两队,避开黑骑营冲锋势头的同时,从侧翼发起突袭。
黑骑营的锥形阵瞬间被打散,过快的冲锋速度反而让他们无法自如还击。
有人被近距离的穿甲箭射落,有人被从旁边递过来的弯刀砍掉脑袋。
陈木作为先锋,面前没遇到任何一个敌人,脑后却袭来破空之声。
他下意识低头,只听“嗤”的一声,破甲箭擦着兜鍪飞过。
陈木勒马急停,刚转过头,狼牙棒挟着腥风呼啸而来。
“锵!”
狼牙棒撞在枪杆上,火花四溅。
嗯?
骨都颂微微诧异,没想到陈木竟然能接住他这一棒。
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他从诧异,变为震惊。
陈木翻枪一压,枪杆震动。
骨都颂只感觉一股恐怖的巨力从狼牙棒上传来,他虎口狂颤,瞬间就崩出鲜血。
这是什么怪力?!
骨都颂自认为气力不俗,不然也使不动这沉重的狼牙棒。
但在眼前这人手下……
他的力气被完全碾压,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哐当!”
狼牙棒被压得直接脱手。
“唰!”
枪尖擦着骨都颂的肩膀掠过。
骨都颂惊出一身冷汗,若非他反应及时、骑术娴熟,千钧一发之际使出镫里藏身,此时已被那龙头枪捅穿。
不好!
打不过!
得跑!
骨都颂猛拍马屁股,跟了他十多年的战马立刻撒蹄狂奔。
拉开距离,骨都颂翻身回到马背上,扭头一看,见陈木没有追上来,心里松了口气。
那家伙身手强得不像话,但骑术看起来不怎么样。
嗯,不能力敌。
放远了用箭,把他射死……
“噗嗤!”
羽箭插入骨都颂的后背,从他的心脏处穿透出来。
怎么可能?
好快的箭!
骨都颂跌下马,重重地摔在草地上,他瞪大双眼回头望去,只见一片血红中,那立在马背上的身影挽弓如月,眼神嘲弄。
哪有人出来打仗,不穿护甲的?
装尼玛呢。
【杀戮之道生效】
【力量 0.1】
陈木又射了几箭,但双方骑兵已展开混战,他的箭术还没厉害到指哪射哪的地步,于是收起弓,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
一磕马腹。
冲入乱战。
当即就有三个北莽骑兵迎上来,带着要为统帅报仇的愤恨表情。
陈木长枪横扫,轻而易举地撞碎他们挥来的弯刀,连带着其中两人的身体,一齐撕碎。
剩下一人惊惧后退,同时又有一人从侧翼杀来。
这人骑术惊人,在马鞍上闪转腾挪,竟躲开了陈木的再次横扫。
陈木目光一寒,长枪干脆往下一砸。
打不到你。
我还打不到你的马吗?
三百斤的重枪有风雷之势,重重拍在马头上,登时爆出一大蓬滚烫鲜血,血腥气刺激得陈木头皮发麻。
他一枪刺出,将失去平衡的“马术高手”捅了个对穿。
【杀戮之道生效】
【耐力 0.1】
一股微微的清凉涌入身体,已有些酸胀的手臂肌肉稍稍缓解。
陈木眉毛高高扬起,长枪指向面前的敌人。
继续!
……
仅在片刻后。
随着统领已死的消息传遍战场,北莽骑兵意识到不对劲,纷纷开始逃窜。
“不用追!”
熊勋喘了口气,脸上满是兴奋。
这一战打得爽快!
黑骑营折损不过十余骑,却在正面冲杀中,留下了北莽人至少六十具尸体。
一比六的战损,于南虞而言,足以称得上是一场辉煌的大胜!
至于为什么能大胜?
他们这两百骑,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士气正盛。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最关键的,还是陈木一上来就秒杀了敌方统领。
说实话。
要放在其他军队身上,死了统领,第一时间就应该溃散。
这些北莽骑兵在人数不占优,统领已死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作战,试图为他们的统领报仇,已经是相当恐怖的事情了。
不过陈木没给他们机会。
他展现出的暴烈战斗力,直接碾碎了北莽骑兵的信心。
“打,打赢了?”
这时,刚刚掉队的苏家吕家等人,姗姗来迟。
“呕!”
看到满地残肢断臂,不少人都吐了出来。
吕壶和苏宗明对视一眼,脸上却是都带着惊骇和狂喜。
他们知道黑骑营战斗力强。
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强!
正面拼杀,把北莽骑兵杀得落荒而逃!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陈木。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杀敌如杀鸡的强悍战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份战绩,拿到京城去,起码能换个万夫尉……
不,在此危难之际,有人推举的话,直接成为下将军也不是不可能啊!
天降猛人啊!
捡到宝了!
“陈统领……”
苏宗明刚开口,想吹捧两句,却被陈木毫不客气地打断。
“下一次,我不会再等你们。”
陈木语气冰冷。
苏宗明的话卡在嗓子里,脸色顿时涨红。
“这不能怪我们啊。北莽骑兵冲过来,谁不害怕?”柳氏反驳道。
“是啊!”
苏慕容也开口道:“你们厉害,但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我们怎么知道这队北莽骑兵打得过?”
“我们就没怂!”
却是林雨柔发出鄙夷的声音。
刚刚的冲锋中,掉队的只有苏家和吕家的人。
李若薇、林雨柔、马迟、白瞬,虽然也属于黑骑营之外的“非战斗人员”。
但一直紧跟黑骑营步伐。
可是完全没有掉队。
“你……”
苏慕容脸色一僵。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们保证不会再轻易离队,行了吧?还是快走吧,说不定北莽人一会又回来了。”
吕壶开口打圆场。
陈木的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过,没有说话,拉动缰绳,往前奔去。
“继续出发!”
“前面就是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