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期末考就到了。陆一霄把MP3里的歌换成了英语单词，上下学的路上一遍遍地听。陆星河送的练习册也写完了，好像学习变得有趣起来。
考试那天是标准高年级穿插低年级的防作弊方式，陆一霄分在本班。准备开考的时候她正低头摆弄手上的笔，身后有人敲了敲她的椅背。她转身，看见一张清秀帅气的脸，他穿着白色的衣服，理得短短的头发，光洁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好像是跑着来的，他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陆一霄脸一红，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学长，有...事吗？”“借我支笔。”他还是笑着，说话声音很好听，也很温和。陆一霄急忙转过去，挑了一只好写的水性笔递过去。“谢谢啦，美女。”程灿文把笔拿过来随意转着。陆一霄耳朵都红了，第一次有人叫她美女。“你耳朵怎么红红的。”程灿文在背后奇道：“现在还有会脸红的女孩子耶，你太可爱了。”陆一霄下意识捂着耳朵不敢回头。“程灿文，你调戏小学妹啊？”后面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好在开考的铃声响了，后面的人没再说什么。
第一科就是语文，陆一霄写的得心应手，把开考前的插曲抛到脑后。认认真真地写完又检查了两遍，可以提前交卷的语音就响了。程灿文拍拍她，她没敢回头，就往后靠了靠，侧着耳朵听。“谢谢你的笔啊，我放这了。”程灿文小声说，然后就起身交卷了。接着有几个看起来是跟他玩的好的，也一起交卷，几个人嘻嘻哈哈往楼下走去。
张雯雯被分去别的考场，两个人约好在校门口集合，她们是一条路的，只是张雯雯家近太多了，她刚把车推出主干道，一群人在旁边大声说道，“学长，你有事吗?呀，你脸红了，哈哈哈哈。”声音很大，男男女女都有，陆一霄听出来是给她写过情书的梁宇，一时有点难堪，只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推。自行车停车的地方就在校门口不远，张雯雯明显也听到了。“怎么回事，梁宇刚刚说什么呢？”陆一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张雯雯气道：“不用理他，幼稚！好好考试，反正下个学期咱们也要离开这个破班级了。”陆一霄也没有太在意，只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咱们？”“对啊，你走了我在那个班里也没意思。我也去不了一班，先看看吧。”
后面几天程灿文的笔都是跟她借的，陆一霄就奇怪，考试不带笔的吗？但是她没问，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交流。等考试结束了，总还能听到梁宇的阴阳怪气。她没多在意，只是好奇为什么之前班里跟她关系还算得上不错的几个女生也和梁宇一起嘲讽她，甚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还给她翻白眼。“有些人啊，以为真的能考上一班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的11班。”李玉莲撇嘴。“怎么？都跟你似的整天出去早恋鬼混？”陆一霄进退两难的时候，张雯雯从楼梯口走过来了。别看她斯斯文文带着眼镜，单眼皮的小眼睛瞪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你....。”李玉莲正要反驳，监考老师走了出来，几个人立刻停下。“我们走。”张雯雯拉着陆一霄下楼梯。“你也太好欺负了，难道学习还有错吗？”陆一霄尴尬一笑。
考完试一周就能知道成绩，陆一霄按时到学校等老师发试卷，手心微微冒了汗。一群人在教室叽叽喳喳聊天，梁宇和李玉莲几个人坐在教室最后面，聊得热火朝天，他们并不在意成绩，也没找陆一霄麻烦。只是今天要拿联络书回家，不得不来。张雯雯还沉浸在小说里，几天不见，她又换了厚厚的一本，整张脸埋在书里。
班主任在10点过后才来到教室，手上拿一堆试卷和联络书。班长在后面帮忙拿着一些，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很多人只是想看戏，想知道陆一霄能不能去一班。班主任先表扬：“这个学期，有个别同学进步得很快，然而一大部分的同学还是老样子。不学习，整天就知道来学校玩，对得起你们父母的血汗钱吗？”诸如此类的训斥话在叛逆的青春期里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终于到了公布成绩的环节。“本次进步最大的陆一霄同学还是全班第一，年级109名。大家掌声鼓励一下。”这下全班都沸腾了，平时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纷纷惋惜，而梁宇后面几个则欢呼起来。陆一霄没有说话，低着头。张雯雯在公布前就放下书本了，她低头看陆一霄，眼泪无声滴在地板上。她默默递了纸巾，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下去不成一班了吧？哈哈哈哈！”李玉莲的幸灾乐祸。“李玉莲！出去走廊站十分钟。”班主任训斥道。“去就去。”李玉莲不仅没有觉得难堪，还扮了鬼脸。接下来发试卷，讲题，陆一霄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下课的时候。“陆一霄来我办公室。”哭了一节课的她双眼通红，迈着虚浮的脚步跟在后面，她现在最怕见到英语老师。
“要强是好事，但是这一次你进步已经非常大了。”班主任耐心的劝慰。“陆一霄，很遗憾。”英语老师一进门看见她就说。“109，进步空间还很大嘛。”班主任见陆一霄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心也软了，打算帮她求求情。“不成，我话都放出去了，2班的老曾你知道的，天天跟我们1班争。”英语老师放下卷子就开始涂护手霜，金边的眼镜摆在桌上，露出年轻白皙的脸。陆一霄不知道该接什么话。“3班、4班你选一个，我跟那边老师打招呼了。”她又说，“回去好好考虑吧，黎老师，你们班我是不用多说，你趁早放人吧。”虽然年轻，但是气势十足。不愧是一班班主任。陆一霄虽然还是心生向往，但也明白是自己不够优秀。“谢谢Lisa，谢谢班主任。”乖巧礼貌地道了谢，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遗憾加重。“听说你没考进前100。”程灿文手里抱着一堆联络书迎面走来，笑着问。语气里却没有嘲笑的意思。“是啊，考了109名。”陆一霄疑惑，难道全校都知道她没有考到前100吗？“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吗？”程灿文：“也不是，我也是听饭堂阿姨说的。”陆一霄：“？？？”“开玩笑啦，Lisa跟我说的。”程灿文开玩笑，陆一霄松了一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才初一呢，有很多机会进步。加油！”程灿文真是爱笑又温和的少年。直到他进了办公室，陆一霄脑海里都是他的笑。突然想到陆星河，陆星河也很温暖。
拿了联络书就可以走了，陆一霄赶在最后一节自习给陆星河写信，把自己的悲伤和难过一股脑写了进去。她还有一个寒假的时间考虑，寒假？快过年了。不知道假期他会不会回来。“我发现你每天都在等寒暑假。”张雯雯翻了个白眼。“你刚刚又在算时间了。”想到陆星河可能会回来，陆一霄心里乐开了花，根本不在意张雯雯的调侃，她从来没把陆星河的事情告诉别人，只说是个朋友。那个年代笔友通信的事情太多了。张雯雯自己也有这样的朋友，所以并不多问。
冬天的安县很干燥，即使她把单车踩得飞快也没有出汗。双手都快没知觉了，到家了她颤颤巍巍打开联络书看老师的期末总结：“很有目标，非常努力，但不能因此自满，要更加努力，争取更大进步。”在信里倾述了伤心事，现在劲也过了。把联络书方方正正摆在茶几上，晚上爷爷奶奶回来会看的，不想看到陆晏的成绩单。总分全班第2，年级第三，作文满分。她赶紧把联络书压在书桌上的厚字典下。
陆阳也回来了，到处显摆他的小红花。“姐姐我考了2个100分。”“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