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调戏公主:被发配边疆称王了 > 024章,暖玉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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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洼地死寂,地窖里淤塞的血腥和草药味被一股更深的、冰冷的铁锈和汗味取代。镇守营的甲士如同沉默的墓碑堵在入口缝隙外,火把的光被他们的身影切割成破碎的斑块,在石壁上扭曲晃动。

疤脸的手很稳,带着老兵处理伤口的麻利,但烈酒淋在齐若涵肩头深可见骨的爪痕上时,她依旧绷紧了身体,破碎的月白中衣下,纤细的脊背弓起一道隐忍的弧线。冷汗浸透额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牙关死死咬住下唇内侧,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殿下,忍忍。”疤脸低声道,独眼专注地清理着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刮去那些被尸毒侵染、呈现出诡异紫黑色的坏死组织。每一下刮擦,都带出细小的黑血和难以言喻的麻痒刺痛。祛腐生肌膏带着刺鼻的味道被厚厚敷上,再用干净的布条层层缠绕、勒紧。剧痛让齐若涵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始终挺直着脖颈,凤眸死死盯着入口缝隙外那片晃动的、属于赵莽的甲叶寒光。

包扎完毕,疤脸退后一步,独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公主肩头的伤口处理了,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麻痒感,并未完全消退。他默默捡起地上那件沾满血污泥点的雪白狐裘,抖了抖,小心地披回齐若涵颤抖的肩上。

暖意隔绝了地窖的阴寒,却暖不了她心头的冰。齐若涵拢紧狐裘,指尖无意识地探入内里,隔着层层布料,触碰到怀中那个被布条仔细包裹的硬物——凤血暖玉。玉身冰凉,那道细微的裂痕,如同烙在她心口的一道疤。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草垫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苏宸。刘医官正满头大汗地处理着他后背那道贯穿伤,伤口渗出的血已转为暗红,不再有墨黑的尸毒,但皮肉溃烂翻卷,深可见骨,依旧触目惊心。药粉撒上去,很快就被渗出的组织液和血水冲淡。

“如何?”齐若涵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刘医官手一抖,差点把药瓶摔了,连忙躬身,声音带着惶恐:“回…回殿下,世子爷外伤极重,失血过多,元气大亏…但…但万幸,那侵入骨髓的霸道尸毒,竟…竟真的被拔除了!简直是神迹!只是这金创溃烂…”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需得静养,每日清创换药,辅以参汤吊命…若能熬过七日不退高热…或可…或可有转机。”

尸毒拔除是神迹?齐若涵心头冷笑,指尖隔着狐裘按紧了怀中的玉。这“神迹”的代价,是她肩头的剧痛和一道永不褪去的裂痕!

“参汤?”她凤眸微转,看向入口,“赵副将!”

“末将在!”赵莽的声音立刻从缝隙外传来,魁梧的身影挤入,单膝跪地,姿态恭敬,鹰隼般的目光却飞快地扫过全场——齐若涵破碎染血的中衣领口,肩头厚厚的包扎,苍白如纸的脸,以及草垫上气息奄奄、但尸毒尽去的苏宸。他眼底深处那抹晦暗更深了,尤其在看到齐若涵拢紧狐裘、护住胸口的细微动作时。

“本宫要百年老参,要最好的金疮药,要干净的棉纱,要能治外伤溃烂的圣手!”齐若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字字砸在赵莽头上,“半个时辰内,送到这洼地里来!少一样…”她顿了顿,凤眸如刀,直刺赵莽,“本宫就用你的人头,给他当药引子!”

赵莽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头颅低垂:“末将遵令!即刻去办!”他起身,后退两步,目光再次掠过苏宸后背那道明显被处理过、且尸毒尽去的伤口,一丝极深的忌惮和疑惑在眼底翻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甲叶碰撞声急促远去。

地窖里暂时只剩下自己人。柱子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疤脸拄着矛,守在草垫旁,如同沉默的山岩。青鸢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看到齐若涵破碎的衣衫和肩头包扎,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殿下…您…”

“无碍。”齐若涵打断她,声音疲惫却冰冷,“外面如何?”

青鸢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低声道:“赵莽的亲卫守死了洼地入口,水泼不进。不过…”她声音压得更低,从袖中取出一卷极其纤薄的雪蚕纸,“…京里的飞鹰到了。”

齐若涵接过,就着昏黄的火光展开。蝇头小字在纸上跳动:

“…周显妻族柳氏,祖籍北凉,其舅父柳承恩,曾任先帝朝北凉都护府仓曹参军,因贪墨军粮被诛。查,周显所毁秘库钥匙,其印模纹路,与柳承恩私铸之‘螭龙副印’吻合!另,赵莽发妻,乃柳承恩外甥女…”

“…陛下震怒!已下密旨:着公主便宜行事,北凉军政,可先斩后奏!附:钦赐‘如朕亲临’金牌一枚,三日内由八百加急送达!”

“…公主万务珍重!北凉已成虎狼穴,切不可…”

后面的字迹被齐若涵用力攥紧的手指揉皱。够了!柳承恩!螭龙副印!赵莽!好一个盘根错节!好一个斩草除根!她父皇的密旨和金牌是尚方宝剑,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这洼地里,赵莽才是握着刀把子的人!

她缓缓抬起头,凤眸深处冰封的火焰无声燃烧。目光再次落在昏迷的苏宸脸上。他脸上血污被刘医官草草擦拭过,露出过分苍白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轮廓,眉头紧锁,仿佛在昏迷中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个人…是破局的刀,也是随时可能反噬的疯兽。

【叮!宿主生命体征:极度虚弱(贯穿伤中度感染)!状态:昏迷(深度)!生存点:-5(持续缓慢恢复中)!‘凤血暖玉’残留能量维系中…】

【警告:外部环境威胁指数:高!】

【目标‘齐若涵’情绪波动:杀意(针对赵莽)30%,惊惧(尸毒残留)20%,探究(针对宿主)50%!】

齐若涵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狐裘下那块包裹着暖玉的布包。裂痕的触感清晰。她看着苏宸,又仿佛透过他看着北凉这片深不见底的泥潭。

“青鸢。”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奴婢在!”

“取本宫的备用常服来。”齐若涵的目光落在自己破碎染血的中衣上,那几道被撕开的裂口,如同耻辱的印记,“…要那套玄色的。”

青鸢一愣:“殿下,那套…”

“快去!”齐若涵语气不容置疑。

青鸢不敢再问,立刻闪身出去。片刻后,捧着一套折叠整齐、毫无纹饰的玄色锦缎常服回来,还有一件同色的厚绒斗篷。

齐若涵站起身,无视肩头传来的剧痛。她走到地窖稍微避光的角落,背对着众人。

“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冰冷的声音落下。她解开了狐裘的系带,任由那件象征尊贵的雪白狐裘滑落在地,沾上更深的污秽。接着,是那件破碎的、沾满她与苏宸血迹的月白中衣。布帛剥离伤口的轻微撕扯声,让她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火光昏暗的角落里,一截莹白如玉、却带着狰狞爪痕和厚厚包扎的肩背,在玄色衣料的衬托下,惊心动魄地暴露了一瞬。优美的肩胛骨线条下,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刺目的血色纱布。随即,玄色的锦缎外袍被迅速披上,严严实实地遮盖了所有不堪和脆弱。厚绒斗篷系紧,将她重新包裹成一座孤绝、冰冷的玄色山峰。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件沾满血污泥点的雪白狐裘,看都未看,随手丢向角落的柱子。

“烧了。”

声音平淡,却带着金铁坠地的决绝。

柱子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件价值连城的狐裘,看着上面刺目的污迹和干涸的血块,又看看公主殿下玄衣冷面、如同出鞘寒刃般的背影,吓得一哆嗦,连忙连滚爬爬地抱到火堆旁,忍着心疼和恐惧,将那象征着无上尊贵的雪白狐裘,一点点投入了跳跃的火焰中。

昂贵的雪狐皮毛在火焰中蜷曲、焦黑,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如同焚化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齐若涵没有回头。她拢了拢玄色斗篷的领口,遮住脖颈下方可能露出的包扎边缘。然后,她一步步走回草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昏迷中的苏宸。

火光在她玄色的衣袍上跳跃,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也衬得那双凤眸愈发幽深冰冷,如同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带着玄色手套的手,不是探他鼻息,而是极其缓慢地、用指尖拂过他后背伤口边缘尚未完全包扎好的、渗着血水的溃烂皮肉。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审视器物的冰冷。

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和皮肉的脆弱触感,让她凤眸深处有瞬间的涟漪。

“苏宸。”她声音很低,只有近在咫尺的苏宸和疤脸能勉强听清,如同冰珠落在冻土上。

“你的命,是本宫用半块玉换来的。”

“你最好…”

她顿了顿,指尖在那溃烂的伤口边缘微微用力按下!昏迷中的苏宸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模糊痛苦的闷哼。

“…给本宫活过来。”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你的命,你的刀…”

“从现在起…”

“…是本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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