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部分农村孩子一样,凡成思的童年回忆起来满是泥土和猪圈的浓厚气息。他的父母自从生下他后便去了外地打工,陪伴他成长的是每次闯祸时爷爷的木条还有夜晚蒲扇扇出的微风。
凡成思总盼望着庄稼快些成熟,也总盼着春节快些到来,小小的他还不明白许多,只清楚每当这时,他的父母就会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爷爷的三轮摩托上……
日子就这样一直过着,直到他上三年级的一个清晨,奶奶照往常一样盛好了饭,进门打算叫醒他:“思思,吃饭喽。”一边温柔的说一边用手轻拍着。
只是凡成思并没有像往常那般醒过来,而在凡成思的视角,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奶奶,甚至在开门前他就清楚的感知到了周围的一切事物,挂在门上的日历撕到了几号,门帘上的挂饰碰撞的敲击声,柜子上的电视发出的电流音,他都一清二楚看见了听到了,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还想再多睡一会。”凡成思这样想着,渐渐的感知变得模糊,他甚至看见日历上的小人像是张口对他说些了什么。
“再快些吧”
此时那神秘的空间中,凡成思看着眼前出现的童年画面呢喃道。
……
“脚好痒,但更想再睡会。”
……
“喂,思思,我是妈妈啊,你快醒醒吧,我和爸爸马上就回家了,你快醒醒好不好。”尽管凡娟已经尽力压制内心的悲伤,但说话时那几近哀求的语气告诉我她早已成了泪人
“是妈妈的声音。”
“喂,思思等我们回到家,你想要什么玩具,想吃什么我们带你去买,要快点起来啊。”
“这是爸爸。”
最先冲出眼角的是泪水,紧接着凡成思便觉得眼前一亮,这次注意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周围围满了医生,还有一名医生手中正拿着手机贴在你的耳边。
“孩子醒了!醒了!”医生说道。
然后爷爷和奶奶挤入了他的视线,二老面容尽显颓势但难掩喜悦。二人紧攥的双手与肩上未干的毛巾诉说着此前的煎熬。
长大后的凡成思从二老的回忆里得知,那天他们抱着昏迷的自己来回辗转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医院和老先生家,试了很多方法,最后还是一个医生用了这不是办法的办法竟误打误撞的成功唤醒。
也是这件事后,凡娟和李响便带上凡成思一同去了南方上学……
在外地的三年,凡成思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于他而言一百分只是试卷的极限,并非他的极限,课上老师教的知识他都是一点就通,有时甚至能够先一步理解老师的铺垫,也使得老师对他期末评价总是会写上有如神助。
这三年是他回顾人生最快乐三年,有父母的陪伴,身边的同学朋友也很多。
之后父母辞退了工作,回到了老家的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凡成思也就在城里读了初高中,然后高考又离开了这里,大学生活他也试过像别人一样去寻求真爱,但没人能受得了他这一副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和伤人的嘴。他也乐得清净所以也不打算谈恋爱了,而是天天背着个电脑往图书馆跑。
大学生活也结束了,他不想要去任何一家公司上班,于是靠着业余时间学的画画和剪辑,在租的房子里做起了主播,平时靠着直播画画就挣了不少,很多老师都给他打过电话,给他介绍公司或是推荐他去考研读博。但都被凡成思一口回绝。
日子就这样过着,转眼间凡成思已经30岁了。本以为今后也会这样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是凡成思,凡先生嘛?”
“嗯。”
“听到这个消息前我希望你先冷静一下,今天上午4:30您的老家那边发生了一场8.8级地震,目前没能联系上你的家人,所以就打电话给你确认一下情况。已经在尽力安排人员进行救援行动,后续有消息会通知您的。”
“……”
挂断通话后的凡成思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的拿起桌边的水杯刚到嘴边,又放了下去,紧接着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
“这次一定可以。”记忆画面再次出现,凡成思伸出手指轻点画面中的自己,一道亮光没入画面。
“再快些吧,不会让这种悲伤再发生在更多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