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怎么，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周胜摇了摇头，开门见山。
“今天不卖货，想跟嫂子打听点事。”
刀淑兰脸上的热情稍减，但依旧笑意盈盈，审视地打量着周胜。
“打听事？”
她侧开身，让出位置。
“那先进来吧，站外面说话不方便。”
进了院子，周胜直接道明来意。
“嫂子，县城里有个叫陈老虎的，你认识吗？”
“陈老虎？”
刀淑兰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打听他干什么？大兄弟，我可得提醒你，那家伙不是善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过江龙。你要是想把货卖给他，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他吃得下，但你未必拿得到钱。”
“我跟他有点别的过节，想找他聊聊。”
周胜的回答模棱两可。
刀淑兰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但周胜的表情平静如水，根本看不出深浅。
她忽然笑了，将一杯热茶推到周胜面前。
“想找他容易。陈老虎开了家赌场，就在南大街的‘鸿运棋牌室’，他没事就喜欢待在二楼的包间里。不过那地方龙蛇混杂，进去容易，想囫囵个儿出来就难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当然，嫂子这消息也不能白给。以后你再有好货，得先紧着我，价格保证给你提到最高。”
“成交。”
周胜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他起身便要告辞。
“等等。”
刀淑兰却叫住了他，她从里屋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了过来。
“大兄弟，这是上次你那些货的分红，你点点。”
周胜打开一看，里面是二十块钱。
他有些意外，上次钱货两清，他以为交易已经结束了。
“后街有后街的规矩。”
刀淑兰笑道。
“你那批货，我转手卖了个好价钱。你是我的人，有钱自然大家一起赚。以后常来，嫂子这有好茶。”
周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再多说，收下钱，转身离开了小院。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要精明。
她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周胜走出后街，径直朝着南大街的方向走去。
“鸿运棋牌室”的招牌很显眼，门口停着几辆崭新的自行车。
几个无所事事的青年靠在墙边抽烟。
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过路人。
周胜面不改色地走上前，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青年立刻拦住了他。
嘴里叼着烟，含混不清地用黑话问道。
“朋友，第一次来？耍两把还是找乐子？”
周胜点点头，言简意赅。
“玩两手。”
八字胡上下打量着周胜，看他一身朴素的穿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轻蔑。
“懂规矩不？先亮亮货，没钱可别进来耽误大家工夫。”
周胜没有废话，从怀里掏出刀淑兰给的那二十块，连同自己剩下的钱。
凑成一沓厚厚的大团结。
在对方面前不经意地一亮，然后迅速收了回去。
那沓钱少说也有两百多块。
在这个年代，足以在县城买下一间小平房。
八字胡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脸上的轻蔑立刻变成了谄媚的笑。
他掐灭烟头，点头哈腰地侧开身。
“哎哟，原来是老板！里边请，里边请！”
周胜跟着他走进棋牌室。里面烟雾缭绕。
小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喧嚣震耳。
东边一桌在打麻将，西边一圈人围着一张桌子在推牌九。
最热闹的是中央的骰子台，一个赤膊的庄家正用力摇晃着骰盅，嘴里大声吆喝着“买定离手”。
不少赌客身边，都坐着打扮妖艳的女人。
一边喂酒，一边娇笑着帮男人下注。
周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对领路的八字胡随口问道。
“听说这里是虎哥的地盘？我想拜会一下虎哥。”
八字胡的笑容一僵，态度又谨慎起来。
“您找虎哥？不巧，虎哥现在事情多，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不怎么来这儿了。您要是有大生意，我倒是可以帮您跟豹哥说说。”
“豹哥？”
“豹哥是虎哥的头马，现在这儿都归豹哥管。”
八字胡解释道。
周胜心中了然，看来想直接见到陈老虎不容易。
他点点头，不再多问，心里冷笑一声。
“既然正主不在，那我就先拆了你的台子，把你这赌场的钱都赢光，不怕你不出来。”
他径直走向最热闹的骰子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在坐下的瞬间，他心念一动，与系统沟通。
【兑换：初级黄金瞳（持续30分钟），消耗200好感度。】
【当前好感度余额：-670。】
一股微不可察的凉意从他眼中闪过，整个世界瞬间变得通透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庄家手里那只木制骰盅内。
三颗象牙骰子每一次碰撞、翻滚的轨迹。
“开！三、四、五，十二点，大！”
庄家揭开骰盅，兴奋地将押“小”的筹码扫到自己面前。
周围响起一片懊恼的叹息和咒骂声。
周胜将两张十元大团结换成筹码，不急不躁地开始下注。
他每次都只押很小的数目，而且有输有赢。
看起来就像个运气不错的新手。
但十几把下来，他面前的筹码非但没少，反而悄悄多了一小堆。
就在他将一把赢得的筹码收拢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斜对面牌九桌上的一个熟悉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夹克，头发乱糟糟的。
正满脸通红地将一把筹码推出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身边的女人正不耐烦地催促他还钱。
是李壮！
李大山的那个宝贝儿子！
周胜心中一动，一个计划迅速成型。他不再伪装，开始加大注码。
“押大，全押！”
周胜将面前所有的筹码一把推了出去。
周围的赌客都倒吸一口凉气，庄家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胜一眼，拿起骰盅，手腕用上了几分巧劲。
在骰盅落下的瞬间，周胜的黄金瞳看得分明。
其中一颗骰子被暗劲黏在了盅壁上，点数被强行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