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子,在他近乎永恒的时光长河中泛起微澜。
那一次他的出现,让马丹娜及时赶到,虽未能阻止况国华被咬,却改变了马丹娜身死的命运,让原本可能彻底崩坏的时间线,艰难地回到了某个既定的轨道。
如今是1998年。距离那个传说中、预言之书上标注的关键节点——1999年,仅余一年光阴。
叶文玄已记不清自己最初是在何时、何地“醒来”。
或许是秦朝的硝烟烽火中,或许是更久远、更蛮荒的岁月之前。
他的每一次苏醒和干预,都如同在命运的丝线上投下一颗石子,让原本笔直的时间长河泛起涟漪,产生细微的偏差。
这偏差累积至今,已让未来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他体内流淌着一种与僵尸王将臣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强大的僵尸血脉本源。同时,又蕴藏着至纯至阳、沟通天地法则的天师之力。
这两股本该水火不容、相互湮灭的恐怖能量,却在他体内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甚至……共生。
伴随他而生的,还有那本看似空白、实则蕴含天地玄机的本命古籍。
它为有缘人算卦,推演过去未来,并非无偿。
每一次窥探天机、凝聚出的天地规则能量,都会被体内那两股贪婪而强大的本源之力——天师之力与僵尸王血脉——如同饕餮般争相吞噬、吸收。
这,或许是他能一次次承受天道反噬、游离于三界六道规则之外的关键。
漫长的岁月里,他以“天师”的身份行走九州,降妖除魔,指点迷津,鲜少显露那足以令天地变色的僵尸王真身。
每当朝代更迭、妖魔横行、天下大乱、怨气与精血充斥天地之时,他便会被体内那股对负面能量极度渴求的本能唤醒,从沉眠中走出。
他吸食着天地间弥漫的怨戾之气,吞噬着妖魔的精血。
时至今日,他体内那份僵尸王的血脉之力,早已成长到与盘古族初代僵尸将臣不相上下的恐怖境地。
他虽为僵尸王,却并非毫无人性的怪物。
漫长时光的浸染,体内天师之力的中和,让他保留了属于“人”的情感和认知。见到人间疾苦,见到无辜受难,他依然会遵循内心的指引出手相助。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应到,这片天地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三大劫难。浩劫之下,人间或将倾覆。
他并非救世主,也知劫数之中自有应劫之人。但他不愿坐视这人间彻底化为焦土。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将引动不同的因果。
他要在这些因他而生的变数中,选择出手的时机与方式,尽可能为这人间,保留一线生机。
翌日,灵灵堂清洁公司。
马小玲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笔。
连续几天都没有像样的委托上门,信用卡账单的阴影似乎又逼近了几分,让她有些烦躁。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办公室的玻璃门,透过门缝,能看到走廊尽头那间敞开着门的屋子。
相比昨天开张时的“热闹”景象,今天那里显得格外冷清。
看来叶文玄那“毒舌”算命的名声,经过昨天那些愤然离去的邻居们添油加醋的传播,已经成功吓退了大部分好奇者。
马小玲撇撇嘴,放下腿,站起身。
她倒要看看,这位“算命天师”今天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抱着双臂,踩着高跟鞋,姿态慵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朝那敞开的房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清脆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声音。
“叶先生,您就给我算一卦嘛!求您了!今天是我妈妈生日,我就想求个长命百岁、平安健康的卦!图个好彩头!钱不是问题!”
马小玲倚在门框边,朝里看去。
一个穿着亮眼橘红色外套、顶着一头张扬红发的年轻女孩——张美倩,正双手合十,一脸期待地站在叶文玄的古旧算命桌前。
她打扮时髦,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里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和……一点点迷信的期待。
叶文玄依旧是那身黑色中山装,平静地坐在桌后。
他没有多言,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翻开桌上那本厚重的、枯黄的古朴书页。
书页摊开,依旧是空无一字。
然而,就在叶文玄指尖拂过书页的刹那,马小玲看得分明——那空白的纸面上,再次隐隐浮现出那个旋转的黑白太极图虚影!
玄奥的道韵流转不息,仿佛沟通着冥冥中的法则。
紧接着,无数模糊的光影和线条在太极图周围飞快闪烁、交织、推演,形成只有叶文玄能解读的玄妙信息流。
片刻之后,叶文玄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看向一脸期待的张美倩,声音清晰地响起。
“卦象显示,令堂寿数……九十六载。”
“哇!九十六岁!太好了!”
张美倩立刻惊喜地跳了起来,脸上笑开了花。
“我妈身体一直不错,看来是真的能长寿!谢谢叶先生!太准了!”
她兴奋得像个孩子,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活到九十六岁的幸福场景。
她似乎觉得光有卦象还不够,又急切地问道。
“叶先生,您这里有签吗?我想给我妈求个签带回去!让她也高兴高兴!我听隔壁李太太说,您算得可准了!
她说您算出她昨天会跌倒,结果她下午下楼真的就摔了一跤!虽然只是扭了脚,但这也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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