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仙侠脑筋急转弯 > 第99章 元始天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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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城的金銮殿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异象。七道色泽迥异的灵光如活物般盘旋,将巍峨的宫殿裹成一颗剔透的琉璃球,殿外的禁军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已被无形屏障阻隔,连殿顶的鎏金宝兽都被灵光映得泛起七彩流光。

慕云岫僵在殿中央,脊梁挺得笔直,却止不住浑身筛糠般的颤抖。七颗灵珠化作的流光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赤灵珠的火烫顺着血脉蔓延,烧得他喉头冒起白烟,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蓝灵珠的冰寒又从丹田反冲而上,冻得他指尖发僵,连鬓角的发丝都凝着细碎的冰晶。七种力道在丹田处轰然相撞,他只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涌上的腥甜被硬生生咽回去,溅在齿间的血沫带着焦糊的气息。

“夫君!”

王士双凄厉的呼喊刺破殿内的凝重,她踉跄着扑过来想扶,却在距慕云岫三尺处被灵光弹开。后背的震仙琴滑落,琴身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嗡鸣,最粗的那根龙弦“铮”地绷断,断弦上的金粉如星火四溅,有几粒溅在她手背上,瞬间烫出细小的燎泡,皮肉焦糊的气味混着琴木的清香弥漫开来。

苏清禾眼疾手快,指尖一弹,一只玉瓶飞到慕云岫嘴边,倒出的清心丹莹白如霜。可丹药刚碰到舌尖就化作齑粉——七珠汇聚的灵力太过霸道,寻常丹药的药性在接触的瞬间就被碾碎,连一丝清凉都没留下。她看着慕云岫眼角渗出的血丝渐渐染红眼白,突然想起藏经阁密室里那本《元始秘录》,书脊夹层中夹着的残纸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七珠聚顶,阴阳逆行,心魔必生,非大毅力者不能破,非至情者不能解。”

“啊——”

慕云岫突然发出一声痛吼,周身的灵光骤然变暗,七种颜色搅作一团,像是被墨汁污染的调色盘。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金銮殿的梁柱化作嶙峋的白骨,地砖渗出暗红的液体。蝙蝠人皇自戕时喷溅的绿血糊在他脸上,陈子龙爆体时飞溅的碎肉嵌进他指甲缝,还有那些死在战火里的妖民仙兵,他们的魂魄从地底下钻出来,腐烂的手指抓住他的脚踝,七嘴八舌地呢喃着:

“为什么杀我?难道以正义之名就可以滥杀吗?”。

“是我杀了你们……”

慕云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金砖上,瞬间被蒸腾的灵光灼成青烟。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原本挺拔的身形化作巨大的蝙蝠,玄铁般的翅膀上还挂着发霉的谷糠——那是当年他在妖州粮仓为救流民,失手斩杀的蝙蝠妖身上的东西。影子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露出尖利的獠牙,仿佛在嘲笑他的伪善。

“不对!”

王士双突然捡起震仙琴,断弦处竟涌出丝丝缕缕的混沌真气,如银线般自动缠绕,眨眼间接成新弦,弦上还泛着淡淡的流光。她指尖在琴上一滑,《清心咒》的调子如山涧流水般淌出,可刚触到慕云岫周身的戾气就被撞得七零八落,琴音碎成无数尖锐的颤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被心魔缠上了!”

苏清禾往琴上撒了把晒干的桂花粉,粉粒遇琴音化作万千金蝶,扑棱着翅膀冲向慕云岫眉心。金蝶撞上那些缠绕的黑影,发出细微的爆鸣声。

“双儿,用《安魂曲》!只有你我二人的真气合力,才能镇住这股戾气!”

王士双指尖翻飞,琴音突然转柔,像他们初次见面的那种心动和相互爱慕的柔情。她边弹边哭,泪水砸在琴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夫君你看!城中的桂花开了,你答应过要陪我去摘月神湖的莲子,还要教我酿桃花酒……你忘了?那年你重伤昏迷,我守在床边弹了七天七夜《安魂曲》,你醒来时说,这琴声比仙丹还管用……”

琴声里混着混沌真气,化作无数只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拨开缠在慕云岫身上的黑影。那些扭曲的面孔渐渐平静,陈子龙的碎肉凝聚成完整的身影,冲他拱手一笑化作光点;蝙蝠人皇的绿血变成翡翠色的流萤,绕着他飞了三圈才消散。可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金銮殿的琉璃瓦“咔嚓”裂开细纹,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九天压下,殿外的梧桐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簌簌落了满地。

“是天道压制!”

苏清禾拽住被威压按在地上的王士双,自己的膝盖也“咚”地磕在金砖上。

“有人在暗中窥伺,不想让他突破元始天尊境!”

慕云岫的灵光大盛又骤灭,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他感觉头顶压着座无形的大山,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即将冲破玄关的灵力在喉咙口堵着,憋得他眼前发黑。耳边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像是从亘古的混沌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逆天而行,必遭天诛……七珠本不该齐聚,你偏要逆天改命,这便是代价!”

“我偏要逆!”

慕云岫突然睁开眼,眼底的血丝里燃起金焰。他想起王士双烤焦的桂花糕,边缘糊成炭色,她却不好意思地笑说“带点苦味才难忘”;想起苏清禾缝歪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在他出征前塞进怀里,说“歪符才镇得住邪祟”;还有五界百姓捧着新麦种时的笑脸,皱纹里嵌着泥土,却比任何仙光都要耀眼。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凝成把剑,剑身上刻满了琐碎的记忆,猛地劈开了心魔织成的黑网。

“双儿,弹琴!”

他吼道,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金砖缝隙里的青苔都在颤抖。

王士双的琴音陡然转烈,震仙琴的琴身亮起古老的符文,与慕云岫体内的灵光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颤音。她想起两人初遇时,他用剑鞘给她挡雨,自己半边身子淋得湿透,却笑着说“男人皮糙肉厚不怕冻”;想起妖州城下,他宁愿中箭也要护住撒麦种的小妖,箭羽穿透肩胛,他还回头叮嘱“别踩坏了种子”。这些记忆顺着琴弦淌进慕云岫心里,化作最坚韧的盾,挡住那些试图再次缠上来的黑影。

“以我残躯,证我大道!”

慕云岫双掌擎天,七道灵光在他头顶凝成斗大的光轮,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交织,将昏暗的金銮殿照得如同白昼。光轮旋转的力道越来越强,“轰隆”一声掀飞了金銮殿的屋顶,瓦片碎成齑粉,永安城的百姓抬头望去,只见七彩霞光从皇宫冲天而起,云端仿佛有无数仙人在合唱,连护城河的水都泛起了七彩涟漪。

天道威压越来越重,天空裂开道道紫电,如同天神愤怒时睁开的眼睛。紫电劈在皇城根的石碑上,千年玄石瞬间成了齑粉;劈在护城河里,河水瞬间沸腾,蒸起白茫茫的雾气。但慕云岫头顶的光轮却越来越亮,他体内的太上道祖境壁垒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一股更磅礴的灵力如海啸般涌出,将劈来的紫电震得粉碎。

“破!”

他一声长啸,光轮猛地炸开,化作漫天星雨落向五界。永安城枯掉的梧桐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星光;田埂上的麦种破土而出,嫩芽顶着晶莹的露珠;连魔界忘川河的死水都泛起了涟漪,河面上漂浮的彼岸花开始盛放,红得像燃烧的火焰。

慕云岫缓缓落地,身上的灵光渐渐敛去,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衣袍,眉心多了颗淡金色的印记,如同一枚微型的光轮。他刚站稳,就见王士双扑进怀里,他伸手接住,却发现她脸色发白,捂着嘴干呕起来,连鬓角的发丝都在颤抖。

“怎么了?”

慕云岫慌了神,伸手去探她的脉,指尖触到她手腕,只觉一股微弱却温暖的气息在她体内流转,与寻常真气截然不同。

苏清禾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淌出泪,她用袖子擦了擦脸,声音带着哽咽:

“傻小子,这是有喜了。你当爹了。”

王士双红着脸捶他一下,刚想说什么,却被天边传来的雷鸣打断。一朵巨大的祥云正从三十三重天飘来,云头萦绕着紫气,仙鹤在云间翩翩起舞。云头上立着个穿粗布道袍的老者,头发用木簪随意挽着,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雕着个歪歪扭扭的“道”字,看着倒像是孩童的涂鸦。

老者落在金銮殿的废墟上,打量着慕云岫的眼神复杂得像潭深水,里面有欣慰,有感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十二载修成元始天尊境,”他开口,声音像是两块老木头在摩擦。

“你比我当年快了太多。”

慕云岫握紧王士双的手,腰间的火灵长剑悄然出鞘三寸,露出的剑刃映着他警惕的眼神:

“阁下是?”

老者从袖里摸出块芝麻饼,饼上还留着两排浅浅的牙印,油香混着芝麻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

“我叫陈抟。”

他咬了口饼,含糊不清地说:

“从仙元前十万年,来找你算笔账。”

饼香飘进鼻端,慕云岫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这味道,竟和他穿越前在巷口那家老字号买的芝麻饼一模一样,连芝麻的焦糊程度都分毫不差。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巷口的吆喝声、清晨的薄雾、手里温热的饼……他猛地看向陈抟,只见老者嘴角噙着笑,眼里的光仿佛穿越了十万年的光阴,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那么,这么老者又是谁呢?他来找慕云岫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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