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的天牢比神界的华美,却更让人胆寒。安王被关在最深处的水牢里,铁链锁着琵琶骨,每动一下,锁链上的清心符就闪起金光,疼得他龇牙咧嘴。
“慕云岫!你敢这么对我!”
安王扯着嗓子喊,声音在水牢里荡出回音。
“我乃神界之主,你囚禁我,就不怕五雷轰顶吗?”
慕云岫坐在牢门外的石阶上,慢悠悠地剥着莲子。王士双给他缝的荷包挂在腰间,里面装着苏清禾晒的桂花干,香气冲淡了水牢的霉味。
“等我平定神界,就封你个‘水牢侯’。”
慕云岫把莲子扔进嘴里。
“这里的水是东莱岛的灵泉,泡着对你的老骨头好。”
安王气得浑身发抖,锁链在水面上撞出涟漪:
“你别得意!神界还有百万神兵,还有……还有陈子龙!他肯定能带领神兵击退你的进攻,到时候他来救我出去,我定不饶你!”
慕云岫剥莲子的手顿了顿。陈子龙?一个胆小的军师而已,除了能出一些奸诈恶毒的鬼主意之外,打起仗来那叫一个怕死,总是躲在后面,看到要输就马上跑的家伙。
“哦?”慕云岫挑眉,“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不饶我。”
话音刚落,牢门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狱卒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手里的钥匙串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太上道祖皇!不好了!神界……神界的人把他们的神皇娘娘从天牢里面放出来了!”
慕云岫猛地站起来,火灵长剑瞬间出鞘。水牢里的安王突然发出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子龙!好小子!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此时的神界天牢,陈子龙正用钥匙打开最后一道门。牢里阴暗潮湿,神皇娘娘抱着个锦盒坐在草堆上,花白的头发用根木簪挽着,身上的囚服洗得发白,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陈子龙?”
神皇娘娘的声音平静得像潭深水,眼神却像淬了冰。
“臣陈子龙,特来救娘娘出去!”
陈子龙扑通跪下,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安王被慕云岫擒了,神界大乱,只有娘娘您能主持大局!”
神皇娘娘身边的少年突然站起来,手里握着根磨尖的木簪,警惕地看着他:
“我凭什么信你?”那是前神皇的小儿子张小仙,当年被关进来时才十三岁,如今已是个眉眼锐利的少年。
陈子龙从怀里掏出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神皇之玺”四个字:
“这是安王偷偷藏起来的传国玉佩,我帮你找到了。只要娘娘肯出面,就能号召旧部,击退慕云岫。”
神皇娘娘接过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的裂纹——那是当年安王逼宫时,自己用剑劈开的。她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牢房里回荡,听得陈子龙心里发毛。
“安王这个老狐狸,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神皇娘娘把玉佩扔回给他。
“我听说现在慕云岫统一了四界,你还想我出去当挡箭牌??”
“娘娘!”陈子龙急得直磕头。
“现在只有您能主持神界大局了,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慕云岫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您若不出面,神界就完了!”
牢门外传来风声,像是有大军正在逼近。神皇娘娘慢慢站起身,草堆里露出个小小的布偶,是用囚服的碎布缝的,眉眼像极了前神皇。
“备车。”她对儿子神王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去南天门。”
陈子龙愣了愣,随即狂喜:
“娘娘答应了?”
神皇娘娘没理他,只是弯腰捡起那个布偶,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阳光从牢门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被岁月磨旧的画。
永安城的议事厅里,慕云岫正对着地图部署兵力。王士双把平底锅放在案上,锅里煮着的莲子羹咕嘟冒泡,香气漫了满室。
“夫君,神皇娘娘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王士双给苏清禾盛了碗羹。
“毕竟安王是她的仇人。”
苏清禾吹了吹羹里的热气:
“不好说。皇家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当年前神皇在位时,也曾对岫儿挑战脑筋急转弯呢。”
正说着,探报仙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甲胄上的铜片叮当作响:
“陛下!神界南天门出现一支军队!领头的是……是神皇娘娘!”
慕云岫猛地攥紧拳头,火灵长剑在鞘里发出嗡鸣。他望着窗外的朝阳,突然想起安王在水牢里的狂笑——这老狐狸,原来留了这么一手。
王士双把平底锅往肩上一扛,震仙琴的琴弦已经调至最紧:
“不管她站在哪边,来了就见招拆招。我这平底锅,好久没炖过龙肉了。”
苏清禾往他们袖袋里各塞了块芝麻饼,饼还是热的,带着刚出炉的焦香:
“路上吃。记住,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老百姓经不起折腾了。”
慕云岫点头,展开翅膀时,阳光在他背上镀了层金边。他回头望了眼永安城的轮廓,晨雾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升起了炊烟,像无数根系着安宁的线。
“走。”他对王士双说,“去会会这位神皇娘娘。”
南天门的风越来越急,吹得两军的旗帜猎猎作响。仙界大军全部御剑悬浮在南天门外的半空之中,像一群仙鹤一样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慕云岫看见神皇娘娘站在军阵前,手里抱着那个布偶,眼神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的儿子神王和孙子张小仙站在旁边,神王拿着一个葫芦,张小仙握着柄生锈的长剑,剑鞘上的宝石早就被抠走了。
陈子龙躲在后面,偷偷往弓弦上抹着毒药,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他知道,无论神皇娘娘站在哪边,今天都少不了一场血战——而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风里突然飘来桂花的香气,像极了永安城的味道。慕云岫握紧了火灵长剑,突然觉得这场仗,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神皇娘娘这三母子,明知道打不过自己,居然还敢出来应战,不知道听了陈子龙的什么建议,使的什么阴谋诡计,看来要小心为妙。
以陈子龙一贯的作风,是不可能这样正面应战的,他肯定给神皇娘娘想好了退适之策,要不然他早就躲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而,他究竟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呢?慕云岫百思不得其解,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是进攻好,还是不进攻的好,他犹豫了,不再像以前一样那样勇敢无畏了。打仗就像开车一样,开车在路上看见的车祸多了,就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小心了。所以,慕云岫也变得胆小了,不敢贸然进攻。
两军僵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么,他们会打起来吗?结果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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