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的格栅被轻轻撬开，陈凡探出头，望见废弃游乐园的轮廓在夜色中起伏。摩天轮的钢架锈蚀发黑，像巨人的肋骨刺破云层，女婴在保温袋里发出细微的鼾声，护心镜的蓝光随之忽明忽暗。
“鹰眼的热成像应该锁定不了我们了。”林溪紧随其后钻出管道，相机镜头对准钟楼顶端，那里隐约有金属反光闪烁，“但他肯定在高处架好了狙击枪。”
陈凡将保温袋调整到胸前，巨斧在掌心轻轻转动：“猎杀榜300名，靠躲是没用的。”他扯下旁边的帆布盖住两人，帆布上的油迹恰好能隔绝体温，“我们得找到他的位置。”
两人猫着腰穿过旋转木马，木马上的彩绘早已斑驳，有匹木马的眼睛被换成摄像头，红灯正有节奏地闪烁。陈凡抬手按住林溪的肩膀，指向鬼屋方向——那里的屋檐下，一枚子弹壳正缓缓滚落，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钟楼到鬼屋的直线距离，正好是狙击枪的有效射程。”陈凡的目光扫过游乐园的设施，最终落在辆废弃的冷藏车，“热成像最拍不清低温目标。”
他们冲向冷藏车的途中，一颗子弹擦着陈凡的耳边飞过，击穿了旁边的碰碰车。车身上的铁皮瞬间凹陷，弹孔边缘泛着焦黑——子弹里装着微型炸药。
钟楼顶端传来鹰眼的笑声，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园区：“350名的废物，躲进冷藏车也没用。我的子弹能追踪能量源，你护心镜的蓝光，在瞄准镜里像篝火一样显眼。”
陈凡拉开车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检查了下车载制冷系统，在“高级汽修”技能的作用下，仪表盘上的指针缓缓抬起，压缩机重新发出低鸣。“你带孩子躲进后车厢，那里的隔热层能屏蔽热信号。”
林溪抱着保温袋钻进车厢时，第二颗子弹射穿了驾驶座的玻璃。陈凡侧身躲过，看到子弹在座椅上炸开，细小的金属碎片溅满车厢，每一片都闪烁着追踪器特有的红光。
“能量追踪弹。”他扯断座椅里的弹簧，在膝盖上弯成弧形，“看来得给你找点别的目标。”
冷藏车启动，轮胎碾过满地的塑料彩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凡操控方向盘，故意让车辆在广场上绕圈，同时将几颗能量结晶绑在弹簧片上，从车窗抛了出去。
结晶落地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钟楼方向立刻传来枪响。子弹精准击中能量源，爆炸声在夜空中接连响起，火光映亮了鹰眼隐藏的位置——钟楼三层的破窗后，狙击枪的枪管还在冒烟。
“有点意思。”鹰眼舔了舔嘴角，调整瞄准镜焦距，镜头里冷藏车急刹车，车尾的门被猛地掀开，一个裹着保温袋的身影滚落在地。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飞向那个散发着微弱热量的目标。
子弹穿透保温袋的刹那，鹰眼才发现不对劲——那里面塞着件陈凡的外套，口袋里藏着块正在冷却的能量结晶。
与此同时，真正的陈凡正顺着排水管攀爬，巨斧的斧刃嵌入砖墙的缝隙，每向上移动一步，护心镜的蓝光就减弱一分。女婴的呼吸平稳，掌心的白光透过保温袋渗出，在他手臂上凝成层薄薄的防护膜。
钟楼三层的窗户近在眼前，鹰眼正专注地盯着广场上的假目标，手指在扳机上微微用力。陈凡能清晰听到狙击枪零件运转的轻响，甚至能通过“高级汽修”的拆解逻辑，预判出枪管的散热盲区。
他翻身跃入窗台，巨斧带着风声劈向枪身。鹰眼反应极快，侧身躲开的同时，另一把短枪从靴筒滑入手心，枪口直指陈凡的胸口。
“350名的废物，动作倒是不慢。”鹰眼的护目镜反射出冷笑，“可惜你不知道，我的瞄准镜连着黑鸦的实时监控，你的样子已经传到母巢数据库了。”
陈凡没有答话，巨斧横扫，逼得鹰眼连连后退。他注意到对方的狙击枪支架上刻着编号，与骨刺、毒蝎体内的实验标记如出一辙。读心术悄然潜入对方脑海，捕捉到段混乱的记忆：【主教说，只要拿到07号婴儿的心脏，就能修复我的视神经……】
“你也是黑鸦的实验体。”陈凡的斧刃抵住鹰眼的喉咙，“他们弄坏了你的眼睛，又用热成像给你装上假的。”
鹰眼的脸色骤变，短枪调转方向，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黑鸦的事，死也不会让你知道！”
陈凡的护心镜亮起，蓝光将整个钟楼照亮。女婴不知何时醒了，小手从保温袋里伸出来，白光落在鹰眼的护目镜上，镜片瞬间变得透明——下面是双布满缝合线的眼睛，虹膜里还嵌着微型摄像头。
“你的眼睛……”林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相机快门声接连响起。
鹰眼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他扔掉枪，捂着眼睛嘶吼：“是主教！他把我们这些失败者改造成武器！钢牙的假牙、骨刺的脊椎、毒蝎的尾针……全都是实验残次品！”
陈凡的巨斧没有落下，他盯着对方颤抖的肩膀，读心术捕捉到更关键的信息：【猎杀榜前100名都是完美体……主教说，等母巢启动，就要把我们这些残次品当燃料……】
“母巢到底是什么？”
“是……是能吸收所有异能的机器……”鹰眼的牙齿打颤，“主教说，只要把07号婴儿和她母亲的心脏放进去，就能启动母巢，到时候整个江城的异能者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话音刚落，鹰眼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陈凡上前检查时，发现他后颈的皮肤下有个微型注射器，正将绿色液体推入血管——和毒蝎的毒液同源。
“自毁装置……”林溪的声音发颤。
陈凡的目光落在狙击枪的终端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猎杀榜前300名的实时位置。他快速拷贝数据时，女婴的小手突然指向屏幕东南角的红点，那里标注着“苏清影”，旁边闪烁着代表危险的橙光，坐标指向江城大学图书馆。
“王浩在图书馆堵她。”陈凡盯着屏幕上的时间，距离拍卖会还有不到两天，“我们得去趟大学。”
“系统提示：反杀鹰眼，猎杀榜排名升至300名！解锁‘热成像屏蔽’技能！”
冷藏车的广播自动开启，电流声中传出王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陈凡，听说你捡了个小杂种？把她送到图书馆来，我可以让我爸放你母亲一条生路。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刚悬赏500万，让猎杀榜前200名的高手都去‘拜访’她。”
广播中断，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陈凡走到窗边，望见游乐园入口处亮起警灯，异常管理局的装甲车正碾过围栏，而摩天轮的顶端，一架无人机悬停在月光下，镜头对准了钟楼的方向。
“他们来得比想象中快。”林溪收起相机，“我们现在去大学，等于自投罗网。”
陈凡将女婴重新裹紧，护心镜的蓝光彻底熄灭：“那就让他们看看，300名的‘废物’，怎么从包围圈里杀出去。”
他扛起巨斧，走向钟楼的另一侧出口，那里有根绳索直通地面。女婴在保温袋里动了动，小手抓住他的衣襟，掌心的白光在黑暗中划出淡淡的轨迹，像在指引方向。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但陈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知道，苏清影此刻正面临危险，而王浩的挑衅背后，或许还藏着黑鸦更深的阴谋。
至于那些堵在游乐园门口的异常管理局探员，还有猎杀榜前200名的追兵——
他会用行动证明，排名从来不是衡量实力的标准。
反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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