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转身将纸收起,退在一旁。
郑浩宇微笑着来到,比他差不多高的书案旁,艰难地爬到凳子上,拿起书案的笔写了起来。
红绡看到他笔走龙蛇,挥洒而就。不禁朝前走了几步。只见纸上写到,“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字迹简洁干净,结构严谨如亭台楼阁,笔画穿插如飞檐斗拱。飘逸如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
红绡愣了愣,神人也,此子太厉害了,要么臣服于他,要么早将他扼杀于摇篮中。
她犹豫一会儿,才走上前,将郑浩宇写的字展示给众人。
这是什么字体?从来没有见过,线条流畅,结构严谨,形态优美,庄重优雅,仙气十足,字欲从纸上飞出来一般。
红绡硬着头皮,问道:“各位公子评判,谁的书法好些?”
众人听到红绡的话,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郑少爷的字,别出心裁,要胜上一筹。”
“郑小公子,上面写的是诗吗?怎么像是话本的序?”
两位身穿锦袍的书生,还没有看明白,红绡已收了纸张。
郑浩宇想了想,将稿纸抢了过来。
嘻嘻一笑道:“姐姐,弟弟又胜了。”
从袖中又摸出一块银子,递到红绡手里,头也不回地朝台下走去。
那两位身穿锦袍的书生,走到郑浩宇跟前,弯着腰,恭声说道:“郑公子,我想买下你的手稿观摩,不知做价多少?”
郑浩宇看到红绡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一时气愤,加上台下众人起哄,才比试的书法,现在想来有点冲动。
对联,谜语还好说,书法岂是一时半会能练成的。我写的书法又是瘦金体,这个朝代也不知有没有,总不能说是自创的,那也太扯了吧。
“不卖。”
那两个书生对他的书法,倒不是太感兴趣,想要的是他写的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本书的序,书,写书的人,多少呀,哪本书不火,万二他写的书火了,那这张序,还不大卖!
一个书生说:“我出十两银子。”
“不卖”。
两个书生对望了一眼,“五十两”。
张洪涛心里咯噔一下,二两银子可以买一个丫鬟,五十两能买二十五个丫鬟了,表弟写的什么字,这么值钱。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最能挠到人们的心痒处。两个书生想买那诗的念头,像野草一般疯长起来,再也按捺不下。
两人嘀咕道:“合伙买下那张序,一人轮一个月临摹那幅书法。”
两人一咬牙,“一百两。”
张洪涛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百两,五十个丫鬟,差不多我一年的例钱呐,我的娘亲,表弟写的什么字,居然那么值钱。”
张洪涛拉了拉郑浩宇的衣袖,“表弟,快卖掉,一百两耶。不就是一张纸吗?你可以再写一幅呀。”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藏实力了,该来的终究会来,快点创造财富,建立自己的势力才是王道。
“既然两位叔叔如此喜爱这幅字,那就卖于两位叔叔。”
醉月楼闻香阁,头牌宁采澜正躺在床上看诗集,她的侍儿匆匆闯了进来,“姑娘,不好了,红绡的三关,被一个小孩破了。”
“什么?林州还有如此人物?这么快就破了红绡的三关?等等,你说什么?一个小孩破的?”
“是的姑娘,郑家刚接回家八岁的少爷破的。”
宁采澜听到郑家两字,心潮涌动起来,她合上诗集,艰难地爬了起来。
“姑娘,你要干嘛?”
“红绡的三关被破,该我出场了。”
“可是你的伤?”
“只要不弹奏乐器,只写诗作画不要紧的。小慧,我受伤的事,对谁也不要讲。”
老鸨翠姑看到红绡败了,急的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采澜病了,来的客官都是出了钱的,这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若没人救场,指不定他们怎么闹腾呢?
老鸨急得在后台走来走去,二楼的楼梯上传来环佩声响,宁采澜立于九曲雕花廊尽头,十二幅湘裙缀满鲛绡流云纹,每步轻移都似踏碎月光。她鬓间九鸾银步摇垂着东海明珠,走动时珠串相撞竟不闻脆响,唯有金箔裁就的玉兰花瓣簌簌飘落,恍若九天玄女遗落的仙羽。
檀木楼梯第三阶嵌着的夜明珠突然亮起,映得她眉间翡翠花钿流转冷光。广袖拂过朱漆栏杆时,腕间九节白玉镯发出清泉般的脆响,惊起梁上栖息的雪色鹦鹉。那鸟儿扑棱棱掠过戏台,尾羽扫过鎏金云纹幕布,将满台琉璃灯影搅成粼粼星河。
她足尖踏上舞台中央的白玉琴台时,整座醉月楼忽然陷入寂静。乐师忘了调弦,小厮忘了倒茶,唯有她腰间悬着的半片昆仑玉珮轻轻震颤,与远处林州湖的潮汐同频。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切来,在她如雪的衣摆上绣出流动的银河,台下众人端着的茶杯歪了,一任茶水打湿衣襟。
郑浩宇望着宁采澜,直疑是前世大学初恋,不觉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宁采澜,深情地唤道:“兰儿。”
宁采澜听到下面的呼喊,注目望去,只见舞台下一个相貌俊美,八,九岁的男孩,身穿月色锦袍,脖子上挂块和田玉长命锁,左手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镯子,瞪着惊疑的双眼,痴痴地望着她。
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就是郑浩宇吧,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会有异常亲切的感觉?难道是郑夫人的关系,还是其他原因?他是喊我吗?他怎知道我的名字?
宁采澜徐徐收回目光,用珠落玉盘的声音说道:“小女子身体不适,无法为众宾客弹奏七弦琴,聊以洞箫吹奏一曲,若那位宾客能弹奏一曲,或者作出一首好的曲子,便算宾客胜。”
“兰儿,是你吗?你哪里不舒服?”
宁采澜听到郑浩宇深情的呼唤,不由朝他望去,只见他微张着嘴,眼里全是关切,她的心微微一痛,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小冤家,你怎进入我的心里来了。”
她忙收摄心神,不敢再望他,将玉箫含入嘴里,呜呜咽咽吹奏起来。
郑浩宇听着箫声,心里暗道,大郑的音律太单调了,这一局我稳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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