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浓墨,缓缓浸染了尖沙咀的繁华。
“地产茶楼”。
这家茶楼是社团元老“信德昌”名下的产业,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透着沉甸甸的岁月感,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油光,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普洱与檀香混合的独特气息。
当陈黑龙带着占米仔,以及一个黑色行李箱,出现在包间门口时,正在擦拭心爱紫砂壶的信德昌,手指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他眼角的皮肤,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陈黑龙说的“带钱来”,会是如此赤裸,如此的具有侵略性。
“昌叔。”
陈黑龙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佛只是来拜访一位寻常的长辈。
他将那个沉重的行李箱随手放在了厚重的红木圆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箱子被打开,没有丝毫的迟疑。
里面没有多余的杂物,只有一沓沓用银行纸带捆得整整齐齐的千元大钞,崭新的港币在包间温暖的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粉色光晕。
整整一百万现金。
“财神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信德昌的目光从那片粉色的“海洋”上移开,声音故作镇定,但端着茶杯的手,却比平时用力了几分。
“一点心意,给基金会的兄弟们喝茶。”
陈黑龙拉开椅子坐下,姿态闲适,仿佛他推过来的不是一百万现金,而是一盒普通的茶叶。
就在这份压抑的平静即将凝固之时,包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乱得像是鸟窝,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隔夜咖啡味。
他就是信德昌的远房侄子,也是他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一个在圈内小有名气,但脾气比才气更出名的编剧,人送外号,“剧本狂”。
“昌叔,你找我?”
剧本狂的视线里只有信德昌,他完全无视了陈黑龙,以及桌上那足以刺痛任何人的巨额现金。
信德昌正要开口介绍,陈黑龙却抢先一步,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与刁难,轻飘飘地开口。
“你就是那个编剧?”
“我正好有个想法。”
“一个卧底警察,在黑帮里一步步往上爬,干掉了所有的老大,最后自己坐上了龙头的宝座。可当他站在顶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陈黑龙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就这个故事,给我一个三千字的详细大纲。”
“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
这个要求,已经不是苛刻,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剧本狂猛地转过头,那双藏在厚镜片后的眼睛,瞬间迸射出被点燃的怒火。
“你以为写剧本是工厂流水线?一个小时?痴人说梦!”
“写不出来,就证明你只是个浪得虚名的废物。”
陈黑龙的语气依旧平淡,每一个字,却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向剧本狂那高傲的自尊心。
“你!”
剧本狂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胸膛剧烈起伏,但他那股与生俱来的,近乎偏执的傲气,却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死死地盯着陈黑龙,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好!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他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一把从旁边抢过纸笔,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冲到包间的角落,趴在小几上,开始了疯狂的书写。
“沙沙沙……”
一时间,整个包间里,只剩下笔尖与纸张剧烈摩擦的声音。
信德昌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想打个圆场,却被陈黑龙一个冰冷的眼神,将所有话都堵回了喉咙里。
一个小时。
在针落可闻的紧张气氛中,悄然流逝。
当剧本狂将那叠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稿纸,重重地拍在桌上时,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像是刚打完一场恶战。
陈黑龙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了那几页尚有余温的稿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短短一个小时,他不仅完成了大纲。
其故事的整体结构,人物在黑白之间的挣扎与转变,戏剧冲突的层层递进,其深度与张力,都远远超出了陈黑龙最初的预期。
【检测到宿主发现特殊人才‘剧本狂’,其创作潜力巨大。】
【触发任务:收服‘剧本狂’。】
【任务说明:将其雇佣,并使其忠诚度达到100%。】
系统的提示音,在陈黑龙的脑海中适时响起。
“写得不错。”
陈黑龙放下稿纸,抬眼看向正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自己的剧本狂,直接开出了他的条件。
“三百万港币,年薪。”
“以后,你跟我。”
“我给你一个平台,让你写任何你想写的故事。”
剧本狂愣住了。
信德昌也彻底愣住了。
三百万,只是为了一个编剧?
“我……”
剧本狂刚想开口拒绝,那份属于文人的清高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陈黑龙却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无法抗拒的诱惑。
“跟着你昌叔,你永远只能在别人的条条框框里,写一些迎合市场的商业片。”
“跟着我,我让你,开创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警匪片宇宙。”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精准地劈开了剧本狂内心的壁垒,击中了他藏在最深处,连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梦想。
金钱的冲击,与梦想的召唤。
双重的攻势下,剧本狂那高傲的头颅,终于缓缓地,低了下来。
他看着陈黑龙,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
“老板。”
【任务完成,奖励特殊能力:创意火花!】
【创意火花:宿主可指定目标,瞬间激发其创作灵感,大幅提升创作效率与质量。】
搞定了编剧,陈黑龙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神色复杂的信德昌,脸上又恢复了那份标志性的微笑。
“昌叔,福伯那边,就拜托你了。”
信德昌的视线在桌上那一百万现金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自己那个已经被彻底“拐走”的得意门生,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点了点头。
他知道。
从今天起,和联胜的天,真的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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