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过奖了，一个学徒罢了。”
“大师称号肯定是当不得的。您叫我小程兄弟就行。”
程翔也不傻，该装还是得装啊。
要是程大师的名头做实了，今后还怎么捡漏啊
杨解放在一旁听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这岳父跟程翔称兄弟，自己不是矮一辈了？
周怀古沉吟半晌，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看程兄弟人品高尚，学识渊博。”
“不如就当把兄弟，解放你就拜程兄弟为干爹吧！”
一句话杨解放联通身后的保镖全呆住了。
“爸你说什么玩意？我管谁叫爹？我是谁儿子了？”
“卧槽，我没听错吧？什么意思？”周围人傻了。
“嗯？这是什么神仙剧情？”张心怡看傻了。
“不是？喜当爹了？”程翔自己都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等几人回过神，周怀古已经转向摊主老黑头指着那尊四臂观音鎏金铜像说道。
“这佛两万不让你亏！包起来我送给我兄弟！”
程翔回过神连忙拒绝。
“周哥，这怎么好意思……”
杨解放心里暗骂。
“你小子认的这么快吗？这周哥就叫上了？”
周怀古回头一脚蹬在了杨解放的腰上说，傻愣着干嘛赶紧给钱。
杨解放委屈的看了看程翔，又看了看周怀古。
“好……好的，二位……爸爸……”
谁能想到北海市古淘街霸主杨解放。
今天居然当众认了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伙当了干爹？
摊主老黑头见两万块钱要到手了。
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成了一朵菊花。
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深红色的旧绸布，动作麻利的将鎏金佛像包裹起来。
“程大师，您收好这宝贝归您了！”
老黑头摊主称呼变的也快，从小伙改成了程大师。
将包好的佛像递给程翔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
程翔连忙伸手接过，感受着佛像的重量。
一股宝气顺着手掌流入体内。
感觉体内的金手指都有了一些变化。
“程兄弟，能否让我仔细看看这尊佛像？”
周怀古看着程翔手里的东西透着浓厚的兴趣。
本身就是博物馆退休馆长。
这辈子见过无数宝贝，专业的文化素养加上对文物的热爱。
“周哥不用客气，随便看就是了。”程翔爽快的将鎏金佛递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周怀古接过后轻轻展开红布。
戴上从口袋里取出的老花镜，目光专注地打量着佛像的每一个细节。
用指尖轻触表面，时而转动佛像观察不同角度反光效果。
“好东西啊，确实是好东西！”周怀古由衷的赞叹道。
“造型端庄，比例协调，鎏金保存完好，底座虽有小小的磕碰，但不影响整体价值。这尊佛像算得上是一件小精品了！”
程翔笑着说道。
“今天的事情其实都是因为这尊鎏金佛引起的。”
看了看杨解放又看向周怀古。
“既然周哥您认我当兄弟，您女婿的事咱就翻篇不提了。”
程翔不卑不亢地对周怀古拱了拱手，举止之间既显示出对前辈的尊重又保持本事的气度。
即使是周围那些见惯大场面的古董商也不由的暗自点头这年轻人不简单。
张心怡站在程翔身后扣着手指。
程翔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仿，但处事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处理事情游刃有余，对面强势也临危不乱。
即使是面对德高望重的周怀古，也能保持从容不迫的姿态。
张心怡低下头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程翔会不会是不是自己生命中的那个贵人？
周怀古听了程翔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程兄弟宽宏大量，老夫佩服！”
“咱们先说这尊佛像。确实不容易分辨。”
“它的造型最早出现于永乐年间，因为造型精美法相庄严。”
“从明清一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仿品都层出不穷。”
“以至于连很多行家都难以准确判断它的年代。”
老黑头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这尊佛像是他花了一千五百块从乡下收来的。
老实说自己也拿不准是什么年代的物件。
如今听周馆长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有几分庆幸自己没把它当成便宜货处理。
再说了二万也不少了，足足赚了一万八千五百块！
周怀古沉吟半晌语气笃定的说道。
“没看错的话这尊佛像应该是清代仿永乐年间的四臂观音像！”
杨解放听到这个结论顿时来了精神。
一个箭步冲上前，满脸献媚的说道。
“爸，您看我这眼力怎么样？刚才我就觉得这是好东西！给没给咱家长脸？”
周怀古看向杨解放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你闭嘴别说话，就是给我长脸了！”
杨解放被当众训斥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蒜瓣脑袋不敢再吭声。
周怀古将佛像递还给程翔，客气的开口道。
“这个佛像是程兄弟先看出来的，真是好眼力啊！”
“如果不是单独让我细看，我恐怕也难发现这样的精品。”
程翔接过佛像也是客气的说道。
“我也是无心多看了几眼。正是因为它保存得过于完好，一般人反而会觉得是近代的仿品或者工艺品。”
“但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后，这尊佛像的工艺和包浆都与近代仿品有明显出入。”
程翔也不卖关子。
“主要是清代起，鎏金泛红工艺已经有了明显改善，让整体有了更好的观赏性。”
“而近代仿品一般都执迷于模仿永乐的铜锈包浆工艺。”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程翔这番话说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从术语的使用到分析的角度，无不显示出他对古玩的深厚了解。
周怀古听完，深深的点了点头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个年轻人不仅眼力过人，而且学识渊博。
难怪能一眼看穿杨解放身上的那些问题。
黑老头摊主虽然知道自己的宝贝被人捡了漏，但心里也不是太难过。
擦了擦额头的汗，自我安慰道。
“我又没人家那眼力和学识，别看眼前这小伙子才二十出头但该着人家挣钱没法子。”
这种心态在古玩市场上再常见不过了今天你捡我的漏，明天我捡别人的漏，轮着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