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昭就醒了。
他盯着床角那半瓶续脉丹看了会儿——系统的十倍返还真不是盖的,昨晚被周文远抢走的丹药不仅全数奉还,还带了个“加绒加长版”buff。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手刚碰到床沿,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宿主接近签到点,签到功能已解锁。”
林昭:???
这玩意儿终于能用了?
他记得昨晚系统说“明天”,现在天还没亮透,草上还挂着露,那口井应该正泡在雾里。
裹紧外袍出发,一路上像极了村口走失的土狗。
路过演武场,几个外门弟子在那挥剑,剑气乱飞,没人看他一眼。
林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昨天还是青灰色,现在居然有点血色了。
系统牛逼,我信了。
古井比记忆里还破。
青苔湿漉漉的,水面浮着片枯叶,像块凝固的血。
林昭蹲下身,手指刚碰到井沿,系统音又来了:“请选择签到。”
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
他试过睡觉、吃饭、发呆,啥都没触发,现在第一次触发主动功能。
“会不会有危险?”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压下去——签到都不敢还修什么仙?
“确认。”他在心里默念。
金光一闪,从井底窜出来缠上他的手。
他下意识缩回手,发现掌心里多了个菱形晶体,表面泛着蜜色光晕,是上品灵晶!
旁边还有本羊皮卷,封面上写着“聚灵吐纳诀”五个大字。
这玩意儿怎么还送功法的?
翻开一看,前两页是简化版的宗门吐纳术,第三页突然冒出一行小字:“以息引气,以气养脉,非灵启境高阶不可观。”
他想起昨天扫落叶时体内灵气翻涌的感觉——原来系统连他的境界都算准了!
赶紧闭眼开始运转。
第一口气吐完,鼻尖凉了一下,灵气顺着经脉游走,胀胀的但很舒服。
第二口气吸进来时,他听见“嗤”的一声,灵气在丹田形成小漩涡,速度比宗门功法快十倍!
林昭:这……
他睁开眼,额头出汗,眼神却亮得吓人。
原来系统不是让他躺平,是让他用最省力的方式,走最难的路。
晨雾散得差不多了,他去药堂领药。
每天卯时领药是外门杂役的规矩,他以为会像往常一样领到低质灵药,结果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
“林昭?”周文远拿着折扇走出来,鼠须上沾着枸杞,“来得早。”
他敲了敲柜子,“今天宗门缺药,你这身子……”拖长音,从柜底拿出几片枯叶扔过来,“就用这紫灵叶吧。”
林昭伸手接住。
紫灵叶焦黑,明显是晒过头的次品,正常杂役都不会要。
他抬头看周文远,对方腰间的续脉丹瓶晃得刺眼。
“谢周执事。”林昭把叶子收进袖子,声音轻得像羽毛。
他能感觉到系统的十倍返还已经开始——刚才接叶子时,掌心有点热,那是新生成的十份灵药在凝聚。
周文远眯起眼。
他本来想看林昭哭丧脸,结果这小子只是低头站着,连呼吸都轻得像没有。
他哼了一声,用扇骨敲了敲柜台:“记住了,杂役就是杂役,别学内门弟子做梦。”
林昭应了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周文远跟药童嘀咕:“那病秧子连紫灵叶都当宝,真是没见过世面。”
他捏了捏袖子里的叶子,嘴角微微上扬——等他突破聚灵境,这些人脸比叶子还难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
林昭盘腿坐在草席上,怀里的灵晶正慢慢褪色。
《聚灵吐纳诀》的口诀在他脑海里转着,灵气顺着经脉流动,每转一圈,丹田就胀一点。
窗外传来脚步声,他没睁眼。
直到脚步停住,他才听见一个女声嘀咕:“这灵气波动……怎么像聚灵境初期?”
林昭睫毛动了动。
外门练功场,竹影落在青石板上。
柳轻烟握着剑谱正要走,忽然感觉到风中有股灵气波动——比外门弟子日常修炼的还要强。
她停下脚步,顺着灵气方向看去,场边石墩上坐着一个人。
林昭?
她皱了皱眉。
这个总裹着破外袍的病秧子,今天没像往常一样咳得直不起腰。
他背挺得笔直,脸色比之前好很多,像久旱的草喝了雨。
“林昭?”她试探着叫了一声,见他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那双以前总是模糊的眼睛,现在亮得惊人。
“柳师姐。”林昭起身,动作比昨天利落。
他看了眼自己因运功发热的手,又看向柳轻烟的剑谱,“我吵到你练剑了?”
柳轻烟摇头,目光落在他胸口——刚才那阵灵气波动,确实是聚灵境初期。
外门弟子能在半年内从灵启境突破聚灵的,十个里挑不出一个,而林昭……她想起半月前看到的场景:少年缩在漏雨的屋檐下,咳得发抖,手里还攥着半块冷硬的炊饼。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灵药?”话出口她就后悔了——外门杂役哪来好灵药?
可要说是自己突破,又太奇怪。
林昭低头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子里的紫灵叶。
他当然可以说周文远给的叶子意外有用,或者编个捡到残丹的谎话,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这双总悄悄给他加料的眼睛,他不想撒谎。
“睡得好。”他抬眼,眼神有点狡黠,“最近总做甜梦,醒了浑身有劲。”
柳轻烟一愣,被逗笑了。
她看着少年眼里的光,忽然想起昨天在井边看到的影子——那时林昭蹲在井边,掌心托着什么,晨雾里看不清,倒像捧着碎金。
“若真如此……”她把剑谱往怀里收了收,“那你得多睡几天。”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说:“明天我去药堂领药,帮你带碗热粥?”
林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竹影里,才低头看自己的手。
指尖透过袖子传来温度,像一团小火苗,烧得心里暖暖的——原来被人记挂是这种感觉。
暮色进屋时,林昭借着窗缝的光翻《聚灵吐纳诀》。
书页间飘出片金箔,落在他膝盖上,是白天签到得来的灵晶化成的。
他望着天色渐暗,摸了摸床头的续脉丹——系统的十倍返还没让他失望,丹瓶里不仅装满,味道也更醇。
“该睡了。”他躺下,刚闭眼,就有股温凉的灵气从头顶涌进来。
那灵气像条软缎,顺着经脉游走,原本堵塞的地方发出“噼啪”声。
他想起白天运功时的胀痛,现在倒像泡温泉,连骨头都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传来一阵刺痛。
林昭猛地睁眼,看到体内灵气疯狂涌向丹田,凝成一颗豆大的液滴。
淡青色的光晕,灵气更精纯——灵液!
这是灵启境圆满,即将突破聚灵境的征兆!
他撑起身子,胸口不再闷,运转灵气顺畅多了,连最细的血管里都有流动。
他低头看手臂,皮肤下的血管清晰,不再扭曲淤紫——他的经脉在恢复!
“叮——宿主灵启境圆满,被动增益触发:今夜睡眠可凝聚聚灵境初期灵气。”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昭盯着自己泛着血色的手发怔。
他躺回床上,望着摇晃的烛火,笑了——原来“躺平”,不是混吃等死,而是等该来的都来。
深夜,林昭睡着了。
月光透过破窗,在他枕边落下一片银光。
梦里的少年眉心舒展,嘴角带着笑,像在做甜梦。
“检测到宿主潜力提升,明日可前往后山破庙签到。”系统音混着虫鸣飘进梦境,“本次签到奖励升级:中品灵晶保底,大概率地级功法,小概率隐藏传承。”
林昭在梦里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后山破庙他去过,都是跟着杂役队去捡柴。
那里破破烂烂,连神像都没有,平时除了避雨的人,没人去。
可系统特意提示……他在梦里勾了勾唇角,把“后山破庙”几个字刻进记忆。
第二天卯时,林昭捧着空碗站在药堂门口。
周文远从柜台后抬头,看他气色更好,鼠须抖了抖:“又来领药?”
“今天想去后山找野参。”林昭笑着把碗递回去,“听说后山阴坡有紫茎参,对养脉有好处。”他指了指腰间的竹篓,“我去采点,省得麻烦周执事。”
后山阴坡?那地方别说紫茎参,连草都难长。
他正要讽刺,却见林昭已转身往外走,竹篓晃得叮当作响,倒像真有什么宝贝等着他似的。
林昭沿着小路往后山走,晨雾里,他望着远处破庙的飞檐,摸了摸袖子里温热的《聚灵吐纳诀》。
风卷着松涛扑进衣领,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比往日都要清甜。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他猛地回头,雾气中空无一人,却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叮——”
系统音混着虫鸣飘来:“警告,检测到敌意气息接近,建议宿主速速签到。”
林昭眯起眼,握紧袖中的功法。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知道那个破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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