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荒野上颠簸了一阵，终于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彻底熄了火。
李大锤趴在方向盘上，脑袋耷拉得像根被风吹蔫的葱，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他身上那股子馊味混着血腥气，连他自己都快扛不住了。
“喂！醒醒！”梵蒂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别在这儿装死。”
“我没……装……”他嘟囔着抬起头，眼神涣散，“我这是……战略性休整……”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这儿喂狼。”
“狼……刚才不是都被你砍死了吗？”他咧嘴笑了笑，嘴角一抽一抽的。
她皱眉看着他，忽然发现他脖子和手臂上浮现出一层诡异的青色纹路，像是有人在他皮肤底下画了张地图。
“你这伤口……不对劲。”她低声说。
“能有多不对劲？不就是破了个洞嘛。”他摆摆手，“你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嘴硬，额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梵蒂叹了口气，把车门推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眯起眼睛，扫视四周，一片荒凉，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那张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个废弃医院的位置。
“撑住，我去给你找药。”她说完就跳下车，绕到后座翻出几瓶水和半包饼干，塞进李大锤怀里。
他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地图边缘：“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假的啊？”
“你现在有资格挑三拣四？”她没好气地说。
“也是……”他打了个哈欠，头一歪，直接睡过去了。
梵蒂咬了咬牙，转身朝医院方向走去。
五公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关键是路上啥都没有，只有风在耳边呼呼吹，偶尔还有几只变异乌鸦从枯树上飞下来，冲她嘎嘎叫两声。
她没搭理它们，一路走到医院门口。
医院外墙斑驳不堪，窗户碎得差不多了，门口挂着一块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光临”，字迹模糊得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欢迎个屁。”她低声嘀咕了一句，抽出教鞭轻轻一转，银白色的光刃弹了出来。
她撬开侧窗，轻巧地跃了进去。
里面比外面还破，地板上全是碎玻璃和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像是什么东西烂了几十年都没人管。
她屏住呼吸，贴着墙慢慢往前走。
忽然，一阵低沉的嘶吼从走廊尽头传来。
她眯起眼睛，看见几个蓝毛变异犬正蹲在地上啃骨头，一边啃还一边哼哼唧唧，像是在唱歌。
“真特么文明。”她翻了个白眼，悄悄绕过它们，直奔药房。
药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里面倒是还算干净，货架上摆满了各种药品，标签也清晰可见。
她迅速翻找，找到几瓶抗生素和退烧药，装进背包里。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一只变异犬忽然冲进来，鼻子一抽一抽的，盯着她的背包直嗅。
“滚。”她抬脚踹过去。
狗没躲开，被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嗷一声惨叫。
下一秒，整个医院都炸锅了。
一群蓝毛狗从各个角落涌出来，围成一圈，龇着牙，眼睛泛着幽幽绿光。
“你们是想抢我药还是想抢命？”她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光刃划出一道寒光。
狗群瞬间扑上来。
她猛地跃起，踩着墙壁借力翻身跃上三楼阳台，狗群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叽里呱啦乱叫。
她站在阳台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一楼大厅角落的一排氧气罐上。
“来吧，给你们点烟火看。”她甩出一根晶体粉末，精准地洒在氧气罐附近。
下一秒，她挥动光刃，划出一道弧光，火星溅落，氧气罐轰然爆炸！
冲击波震得地面都在晃，狗群被掀翻一大片，哀嚎不断。
她趁机跃下阳台，闪身冲出医院大门，回头一看，烟尘滚滚，狗群还在里面挣扎。
“下次记得，抢药不如抢骨头。”她冷笑着，转身跑向车子。
回到车上，她一把将李大锤摇醒：“吃药。”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什么药？”
“救命的。”她把药片塞进他嘴里，又灌了口水。
他咕咚一声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你怎么知道？”
“你头发乱了。”他伸出手，替她顺了顺额前的发丝，“下次……别一个人去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别过头：“你先顾好自己吧。”
他笑了笑，眼皮又开始打架。
她看着他手背上的青色纹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车子静静地停在荒野上，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光影。
远处，一只变异犬站在废墟上，眼中闪烁着微弱的蓝色光芒，仿佛在等待什么。
它缓缓低下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绿色液体，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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