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至高无上的意志骤然降临。
一股意志如渊如狱,裹挟着四海君临的霸道,瞬间镇压了亿万里海疆。
另一股意志则淡漠高远,仿佛自九天之外垂落,俯瞰着万古岁月,不沾染一丝尘埃。
在这两股意志的碾压之下,时空都仿佛凝固了。
无论是太乙金仙修为的敖丙,还是金仙境界的黄龙,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粒尘埃,随时可能被彻底抹去。
敖丙脸上的倨傲与得意,如同被烈日暴晒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惶恐。
他再不敢有半分不敬,连忙朝着东海龙宫的方向深深躬身,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
“孩儿敖丙,惊扰父王圣驾,罪该万死!”
与此同时,黄龙与太乙真人亦是朝着昆仑山的方向,无比恭敬地俯身一拜。
“弟子,恭迎师尊圣驾!”
被黄龙单手擒在空中的那名夜叉头领,此刻的感受最为直观。
他的神魂仿佛被两座无形的神山死死夹住,即将崩碎。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自他裤裆弥漫开来,竟是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
他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完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贪图一件宝物,羞辱了两个阐教弟子,怎么会引出这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两位存在!
敖广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自东海深处滚滚而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震得海水翻腾。
“逆子!究竟是何缘由,竟敢惊动玉清圣人?!”
敖丙浑身一颤,不敢有任何隐瞒,却又下意识地开始颠倒黑白。
他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绝口不提夺宝之事,只强调是阐教弟子无故闯入东海疆域,打伤巡海夜叉在先,姿态嚣张跋扈。
黄龙听着他的狡辩,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戏谑。
就在这时,那被擒住的夜叉头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跟着尖声狡辩起来。
“龙王陛下明鉴!小人……小人只是奉公巡海,是他们先动手的!小人对圣人道统,绝无半分不敬之意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涕泗横流,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忠臣。
敖丙见状,立刻大声附和。
“父王您看!人证在此!此事分明是阐教欺人太甚,不将我龙族放在眼里!”
黄龙看着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的拙劣表演,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
他没有去与他们争辩是非对错。
他只是将目光,缓缓转向了那名还在哭天抢地的夜叉头领,同时,他识海中那面神秘的宝鉴微微一亮,一股玄奥的力量顺着他的目光延伸而出。
黄龙用一种无比温和的,仿佛春风拂面般的语气,悠悠开口。
“道友。”
那夜叉头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黄龙那双深邃的眼眸。
黄龙脸上的微笑愈发和煦。
“你且把你当时是如何夺走我师兄的法宝,如何羞辱我阐教道统的话,当着龙王陛下与我师尊之面,原原本本地,再说一遍?”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那夜叉头领的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焦距,变得呆滞,空洞。
他所有的神智仿佛都被抽离,成了一具只会开口说话的行尸走肉。
他张开嘴,用一种平板无波,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始一字一句地复述。
“哈哈哈,什么阐教金仙,不过是些卵湿化生之辈,也敢在我东海放肆!这三光神水,合该归我所有!”
“还敢提圣人名号?告诉你们,在这东海,我龙族才是天!便是元始天尊亲至,也要先问过我龙王陛下,讲三分道理!”
“识相的就夹着尾巴快滚!再敢多言,将你们这些披毛戴角的畜生,全都扒皮抽筋,点了天灯!”
“……”
一句句嚣张至极,恶毒无比,充满着对圣人道统最大侮辱的言语,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每说一句,敖丙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敖广那苍老威严的意志中,已经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惊恐与剧烈的颤抖!
而九天之上,元始天尊的意志虽然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但那股淡漠高远的威压,却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那是一种源自天道层面的震怒。
以黄龙为中心,方圆万里的海水温度,凭空下降了数百度,无数深海生灵瞬间被冻结成冰雕!
圣人,动怒了!
“孽障!你……你竟敢……”
敖广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甚至不敢去揣测圣人此刻的想法。
他只知道,若今日不能让这位玉清圣人满意,他整个东海龙宫,恐怕都要迎来灭顶之灾!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降下蕴含着无尽杀意与决绝的法旨!
“来人!将此孽障,给本王废去一身修为,抽出仙骨,打入东海之眼,永生永世,受万载寒冰侵蚀,不得超生!”
“不要!龙王饶命!我……”
那夜叉头领瞬间从被操控的状态中惊醒,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但一切都太迟了。
虚空微微波动,两名身披玄甲的龙宫护法凭空出现,如同抓小鸡一般架起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做完这一切,敖广那带着无尽歉意与卑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小儿无状,下属无知,冲撞了圣人道统,敖广管教不严,罪该万死!还请玉清圣人,看在道祖面上,饶我龙族这一次!”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