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9年(建文元年),燕王朱棣已清君侧从北京起兵,发动靖难。
历时四年之久,朱棣攻下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
燕王朱棣为了稳固地位,让旧臣,文坛领袖方孝孺为他草拟登基诏书。
方孝孺誓死不从,朱棣勃然大怒,赐死方孝孺,诛其十族!
南京城午门之下,行刑台森然矗立。
方孝孺的家眷与师生一百五十余人跪伏其上,十名刀斧垂在身侧,刀刃映着天际残阳。
人群中,一名儒生猛地挣了挣枷锁,铁链发出刺耳的脆响。
“我待你不薄啊!方孝孺!你逞一时之快,为何要将我们尽数牵连!”
话音未落,怨毒的咒骂便如潮水般涌起,混着低低的啜泣与不甘的哭嚎,在行刑台上此起彼伏。
而方孝孺自始至终闭着眼,仿佛未闻周遭的喧嚣。
高台之上,监斩官注视着下方的动静,斩牌自袖中丢出。
“时辰已到!问斩!”
方孝孺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
他下意识想摸向脖颈,却因为双手被绑住无法动弹。
“我在哪?”记忆如碎片般拼凑。
半小时前,他还跪在祖宗牌位前,对着香案上许愿。
可是谁知,当时他只感觉睡意袭来,等醒来后就发现来到了这里。
“我成方孝孺了?”
此时方尘脑海里,出现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以及脑中显示的系统界面。
方孝孺:方家族长
五维属性:
统帅:20
武力:9
智力:83
政治:90
魅力:60
【血脉系统已激活】
【任务:延续方家血脉,目前血脉人数109人,每增加200人会增加1次重生机会。】
【剩余重生次数3,每消耗1次可解锁1位方家血脉成员的附身权限】
【血脉清零则触发重生,回溯关键节点】
“什么跟什么?”
就在方尘刚反应时,血脉人数飞快下降,仅仅片刻就已经剩下50人。
等到0人的时候,方尘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任务失败,重生开启。
“我待你不薄啊!…”
同样的场景一一浮现,方尘看着周围的人和事物,他脑子里一片轰鸣。
“刚才我好像死了?”
方尘嘀咕时,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熟悉的系统面板。
【任务:延续方家血脉,目前109人】
【剩余重生次数:2次】
“重生次数2次?”
方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可以重生!只要方家人全部死完?”
方尘看着四周,因为获得了方孝孺的部分记忆,所以他清楚知道,这附近的人大多数都是他的家眷和师生。
方尘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翻涌,竭力搜寻关于方孝孺的记忆碎片。
历史上独此一例的诛十族惨案,再叠加方孝孺残存在意识中的零碎记忆,让这段往事在他脑海中异常清晰。
只因方孝孺执意不肯为朱棣草拟登基诏书,朱棣便雷霆震怒,下令诛其三族。
史册分明记载,起初朱棣本只决意诛其三族。
怎奈方孝孺傲骨铮铮,偏以清流自居,当庭怒斥间竟慨然扬言,便是诛我十族又何妨。
这句决绝之语彻底激怒了龙颜,朱棣遂下令成全其愿。
这旷古未有的十族之诛,便这般在君臣的激烈对峙中,化作了血淋淋的史实。
思绪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方尘瞬间勘破了破局的关键。
这一次他再无半分迟疑,拼尽气力望向午门方向。
那里,正是大明宫的所在。
“陛下!罪臣同意了!”嘶哑的声音冲破喉咙,带着濒死的急切。
监斩官手中的斩牌已泛着冷光,就在那即斩牌坠地的刹那,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如鼓点的脚步声。
十余名宦官踏着急促的步子闯入刑场,为首者尖细的嗓音骤然划破空气。
“刀下留人!”
斩牌在半空猛地顿住,悬在离地面寸许的地方。
行刑官闻声侧目,目光落在方孝孺脸上,正瞥见那刚漾开的喜色,眼底当即浮起一层不加掩饰的不屑。
“青史留名的机会,就这么弃了?可惜,真是可惜。”
刑场上,家眷们原本绷如弓弦的脊背骤然松弛,有人腿一软瘫坐在地,积压的恐惧与侥幸化作恸哭直冲云霄。
那些方才还在怨骂的儒生,此刻也同众人一般,浑身脱力般瘫软在地,脸上分不清是后怕还是茫然。
为首的宦官踱步至方孝孺面前,眼角余光扫过他身上的铁链。
宦官眼神骤然一冷,朝刀斧手厉声喝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松绑!”
刀斧手们对视一眼,不敢耽搁,俩人麻利地解开了束缚。
待铁链脱落的瞬间,方孝孺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来人,带方大学士觐见。”
两名小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踏着刑场满地的泥泞与未干的血迹,朝午门方向走去。
方尘被搀扶着往前走,“总算活下来了。”
方尘暗自庆幸着,但旋即皱眉,“不对?我祭拜祖宗来着,为什么会重生在方孝孺的身上?难道我是方孝孺的子孙?”
“可是方孝孺不是被诛灭十族了吗?或许没杀干净也说不定。”
御书房内,朱棣正对着案上的舆图出神。
南京城的硝烟刚散,可朝堂上的暗流比战火更烈,大半官员抱着建文旧臣的名头拒不归降。
这其中以方孝孺的声望最是棘手,若能得他点头,这龙椅才算坐得稳当。
他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应天府,眉头紧锁。
“陛下。”门外传来太监的轻唤。
朱棣猛地抬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何事?”
“回陛下,方学士到了。”太监跪在地上。
“快请!”
朱棣霍然起身,当看到方孝孺那满身泥泞后,他转头朝旁边的宦官怒斥。
“为何没带方大学士梳洗?这般模样觐见,成何体统!”
“奴才该死!”宦官连忙叩首。
“滚出去。”朱棣挥了挥手,目光转向方孝孺时已换上笑意。
“方爱卿,快平身。”
方尘顺势跪下,叩首的动作利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他这般恭顺,朱棣不由得朗声大笑,亲自上前扶他。
“方爱卿不必多礼。”
待方孝孺站直,朱棣才放缓了语气,“方学士来到这里,那朕的即位诏书,你可愿动笔?”
方尘心里刚应了声愿意,结果身体却突然像被抽走了魂魄。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猛地站直,脸上的谄媚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怒容。
“休想!”
“我乃建文帝忠臣,你这谋逆的乱臣贼子,也配让我动笔?便是诛我十族、碎尸万段,我方孝孺也绝不会为你这狗贼写半个字!”
方尘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脏话!
“我**!被夺舍了?”
方尘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炸开,他想不通明明已经握住了生机,为何偏偏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结果就被方孝孺的执念反客为主?
这方孝孺哪里是保血脉,分明是带着全族去投胎!
沈周意识接入系统,这时他才明白,只要智力达到70以上,那么他就只能短暂控制,旋即就会被身体的主人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