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推开家门时，裤腿还在往下滴着暗红色的血渍。
他的衣服已经被气浪烧得只剩缕缕破布，露出的胳膊上还沾着些黑色的烟尘。
可他却咧着嘴笑，牙齿白得晃眼，还在回味最后那一拳碰撞时的震颤，连换鞋的动作都带着股雀跃。
“我回来——”
话音刚出口，就被迎面飞来的鸡毛掸子抽在胳膊上。
琪琪叉着腰站在玄关，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脸颊上甚至蹭了点白。
“悟空！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她的声音能掀翻屋顶，“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衣服，现在跟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
她一把揪住悟空的破衣领，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目光扫过他身后时突然一沉：“还有你们两个！”
孙悟饭和孙悟天正缩着脖子往屋里蹭。
两人身上的橙色武道服虽然没破，却沾满了灰尘。
一靠近，甚至能闻到跟悟空身上如出一辙的烟尘味，显然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母亲……”悟饭刚想开口，就被琪琪的眼神钉在原地。
“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凑打架的热闹？”琪琪的怒火转向两个儿子，“悟饭你的学术研究讨论会后天就开始了，论文改完了吗？还有悟天，马上就要去学校报道，我给你买的练习册连翻都没翻吧？”
悟空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琪琪拽得更紧。
破掉的袖口蹭过她的手背，琪琪低头闻见浓郁的烟尘味。
手劲终于松了些，语气却依旧紧绷：“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受伤了没有？”
“嘿嘿，那倒没有，”悟空摸了摸后脑勺，目光飘向天花板，显然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琪琪，“就是跟布罗利打太投入了，他真的超厉害，比贝吉塔还——”
“布罗利？！”琪琪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地掉在地上。她猛地转头瞪着悟饭：“七年前那个毁了南银河的赛亚人？你们三个都去了？！”
她依稀记得七年前，悟饭跟她说过这个人。
毁灭了整个南银河的疯子——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
悟空、悟饭、比克和未来的特兰克斯四个人联手都打不赢的存在。
要不是后来悟空集齐了所有战士的气，恐怕所有人都已经死在新贝吉塔星上的爆炸上面了！
悟天干咳一声，往哥哥身后缩了缩：“母亲，我们就是去看看，没动手……”
“看看？看看能把武道服弄得这么脏？”琪琪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突然叉腰转向悟饭，“你导师昨天还打电话问你论文进度，你倒好，跑去看打架？等讨论会过不了，我看你怎么跟学校交代！”
她又指着悟天的鼻子：“还有你！明天就要去学校做入学测试，今天居然跟着你爸野跑！要是测试过不了关，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个大小伙子排成一排，低着头听着数落，活像三只挨训的大金毛。
悟空偷偷抬眼瞅了瞅悟饭，悟饭冲他挤了挤眼，悟天则在后面偷偷做了个鬼脸。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却又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多年，他们早就习惯了琪琪的啰嗦里藏着的关心。
“我问你，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琪琪的目光又落回悟空身上，语气重了几分。
悟空猛地想起什么，脖子一缩。
不把山上的地给锄完，今晚回来别想吃饭了——这是琪琪跟他说的原话。
“现在去现在去！”他低头扯了扯破烂的衣角，乖乖换完衣服往屋外走去，路过洗衣篮时还不忘把破衣服扔进去，嘴里还在小声嘀咕，“不过布罗利真的很强啊，下次再跟他打一场好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厨房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琪琪把平底锅摔在了灶台上。
悟空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溜到门口，却被悟饭和悟天追了上来。
“父亲，我们跟你一起去锄地吧？”悟天拽着他的衣角。
“我也能帮忙，顺便……”悟饭话没说完，就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揪住了耳朵。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琪琪不知何时跟了出来，一手一个揪住兄弟俩的耳朵，“悟饭去改论文，悟天去做入学测试卷，谁都不准跟着他瞎跑！”
“妈！疼疼疼！”悟天疼得直咧嘴。
悟饭连忙求饶：“我这就去改论文，您先松手……”
琪琪把两人往屋里拽，眼睛却瞪着已经溜到院门口的悟空：“悟空你给我好好干活！要是敢偷懒带他们出去，今晚你们三个都别想吃饭！”
悟空回头冲儿子们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出了屋。
屋里传来琪琪中气十足的训斥声，夹杂着悟饭的辩解和悟天的讨饶。
……
隔天，孙悟空盘腿坐在木桩上，屁股底下的木头被压出圈浅浅的凹痕。
手里的锄头把儿被他攥得发烫，却连半寸泥土都没翻动。
从昨天到现在，他就没正经干过活，满脑子都是昨天上空那道撕裂云层的墨绿色气浪。
“哐当！”锄头从掌心滑落，砸在刚翻过的田埂上，溅起一串泥点。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昨天与布罗利拳头相碰的瞬间，那股狂暴又纯粹的赛亚人气息顺着手臂窜上来。
那感觉太奇妙了——比跟贝吉塔对练时的紧绷更爽。
“不管了，就去看一眼。”悟空对着稻草人嘀咕，突然“噌”地跳起来.
他周身泛起淡淡的蓝白色光晕，脚尖离地三寸悬浮在田埂上。
他闭上眼睛，精准捕捉到西都胶囊公司里那两股交织的气。
“找到了！”悟空眼睛一亮，身影在原地留下道残影。
下一秒，穿过层层空间，稳稳落在布尔玛家客厅的羊毛地毯上。
落地时带起的风把茶几上的杂志吹得哗哗响。
脚尖刚落地，就撞见了端着咖啡壶的布尔玛。
“悟空？”布尔玛吓了一跳，咖啡差点洒在新买的地毯上，“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想吓死我啊？”
“嘿嘿，用了瞬间移动。”悟空摸了摸后脑勺，目光不由自主往走廊尽头瞟，“布罗利是不是在这儿？”
“你也来凑热闹？”布尔玛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往训练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跟贝吉塔在里面‘修炼’呢，说是修炼，我看快把重力室拆了。”
她放下咖啡壶，突然凑近两步，压低声音。
“对了，七年前新贝吉塔星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吉塔那家伙提都不肯提，布罗利……他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悟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想起布罗利失控时那双惨白的眼睛。
“他很强，比我见过的任何敌人都强，”悟空的声音沉了沉，“当年在新贝吉塔星，他一个人就差点团灭了我们……”
话音未落，训练室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栋房子都晃了晃。
布尔玛手里的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到脚边。
“啊啊啊——混蛋！”她跺了跺脚，转身就往走廊冲，“我就知道家里赛亚人多了准没好事！”
悟空无奈笑了笑，紧跟在她身后。
刚跑到训练室门口，就看见贝吉塔被一股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布罗利站在场地中央，周身的气浪翻涌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
显然刚才那记攻击，他用了真格。
“布罗利！”悟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属于战士的严肃，“好久不见！”
布罗利转头看向他，气浪缓缓收敛：“一天时间而已。”
贝吉塔挣扎着爬起来，金色气焰再次暴涨：“卡卡罗特你别插手！我还没输！”
“爸爸！”特兰克斯从角落里冲出来，手里还攥着没散去的能量弹，“妈妈来了！”
提到布尔玛，贝吉塔的气焰明显顿了顿。
扭头看见布尔玛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最后问一遍，停不停？”
布罗利突然笑了，他看了看气鼓鼓的贝吉塔，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悟空，转身走向门口。
“今天就到这儿，”他经过悟空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跟上来，聊聊？”
悟空眼睛一亮，战意瞬间被点燃：“好啊！随时奉陪！”
贝吉塔在后面怒吼：“谁允许你们走了！”
布尔玛直接揪起贝吉塔的耳朵：“还想去是不是！我上午说什么来着！不把机器人修好别想睡卧室！”
重力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贝吉塔不甘心的喘气声。
悟空看着布罗利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又看了看被布尔玛揪着耳朵训斥的贝吉塔。
“抱歉了贝吉塔，先走一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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