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贾家。
浓郁的肉香,像一只无形的手,穿透了墙壁,死死地扼住了贾家饭桌上空那股子棒子面窝窝头的清苦气味。
“哇——!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棒梗躺在冰凉的地上,四肢乱蹬,扯着嗓子嚎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不是委屈,他是馋。
一旁的贾张氏,看着宝贝孙子打滚,眼中非但没有心疼,反而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
“哎哟我的乖孙,快起来!”
她一把将棒梗从地上拽起来,顺手抄起一个能装下三斤肉的大海碗。
“走!跟奶奶去要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吃肉补充营养!”
她嘴上说着为了孙子,自己的口水却已经快要流下来了。
厨房里,秦淮茹正默默地揉着棒子面,对堂屋里的闹剧充耳不闻,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贾东旭靠在门框上,一脸的烦躁与不安。
“妈,你别去了!那李响就是个疯子,不好惹!”
“滚一边去!没用的东西!”
贾张氏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看不住媳妇,现在连点肉都要不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贾东旭被骂得不敢再吭声。
而他那两个瘦小的女儿,小当和槐花,则悄悄地从门后探出小脑袋,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害怕,准备溜出去看热闹。
……
李响家的门口。
易中海背着手,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
“李响啊,老祖宗年纪大了,闻着你家这肉香,也跟着馋了。”
“百善孝为先,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给老人家送一碗过去,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他试图用道德的大帽子,给李响扣上。
李响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用单饼卷着一片片酱红色的猪头肉,头也没抬。
“一大爷,我念过几天书,书上说,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不是当成工具去强迫别人的。”
“你想孝敬她,自己买肉去,别拿我当枪使。”
一句话,直接把易中海给噎死。
易中海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换了个策略。
“那……那你卖我一点也行,天这么热,你这一个猪头也吃不完,放着容易坏。”
李响终于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卖给你?”
“一大爷,你这是想让我犯投机倒把的罪名,还是想你自己犯?”
“这要是被街道知道了,你这个一大爷,还想不想当了?”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碰了一鼻子灰,只能黑着脸,转身走进了聋老太那间阴暗的屋子。
屋子里,刘海中和闫埠贵早已等候多时。
“这个小畜生!油盐不进!”
易中海愤愤地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必须把他赶走!”
聋老太坐在炕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
“有他在,这个院子,就再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易中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老祖宗您别急,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明天他不是要去厂里办顶班的手续吗?到时候,我就跟厂里说,让他跟着我学手艺,当我的徒弟。”
“到了我手底下,是圆是扁,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不出三个月,我就把他调理得服服帖帖,比傻柱还听话!”
他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旁边的闫埠贵,却不合时宜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呵,你还真当谁都跟傻柱一样,是个好拿捏的憨子?”
……
“咚!咚!咚!”
李响家的房门,被人擂得山响。
贾张氏带着棒梗,如同两头出栏的野猪,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了门口。
棒梗高高举着那个能当脸盆用的大海碗,扯着嗓子,蛮横地叫嚣。
“李响!你拿走了我家的自行车!还拿走了我家的缝纫机!你应该给我肉吃!”
贾张氏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地附和着。
“没错!你敲诈了我们家那么多东西,吃你家一点肉怎么了?”
她的目光,恶毒地扫过正在吃饭的林玉柔和小曦。
“那两个赔钱货都能吃,我孙子是贾家唯一的根,他更需要营养!”
李响缓缓地放下筷子,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怒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凝聚。
他冷冷地看着门外那对丑态百出的母子,看着他们那贪婪无耻的嘴脸。
院子里,许大茂、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还有其他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全都围了过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响站起身。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废话,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
“滚蛋!”
那一声“滚蛋”,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中院嗡嗡作响。
棒梗被这声怒吼吓得一哆嗦,但对肉食的渴望,瞬间压倒了恐惧。
他伸出那只脏兮兮的小手,越过桌沿,直接就朝着盘子里最大的一块猪头肉抓了过去。
李响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臂一挥。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耳光,响彻夜空。
棒梗那肥嘟嘟的小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整个人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摔在地上。
短暂的呆滞后,是穿透云霄的嚎哭。
“哇——!打人啦!打死人啦!”
贾张氏看到宝贝孙子挨打,那还了得?
她当场就地卧倒,双手拍着地面,两条肥腿乱蹬,开始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啊!杀千刀的小畜生打孩子啦!”
“我的心肝啊,我的肉啊!”
她嚎了两嗓子,见李响无动于衷,便一个骨碌爬起来,指着李响的鼻子,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你打了我孙子,这事没完!”
“赔钱!赔五十块钱的医药费!还有,这锅肉,全都得归我们家!”
她一边说着,一双贼眼死死地盯着桌上那锅肉,口水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易中海一看,立刻抓住了机会,抡起了他那根用惯了的道德大棒。
“李响!你怎么能跟一个孩子动手?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他还是个孩子啊!”
贾张氏一听有人撑腰,气焰更加嚣张,索赔的价码也瞬间水涨船高。
“五十块不够!得赔五百!我孙子金贵着呢,被你这么一吓,魂都丢了!”
李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想讹钱?”
“可以,我现在就去报警,让公安同志来断断这个案子,看看是孩子伸手抢东西该打,还是你这个当奶奶的,教唆孙子敲诈勒索烈士家属该抓。”
“报警”两个字,像是掐住了贾张氏的喉咙。
她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想到李响之前那股不要命的狠劲,愣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就在这时,一直背着手腆着肚子的刘海中,阴恻恻地开了口。
“我看啊,李响这孩子,可能是因为他父亲去世,受了刺激,精神上有点不正常了。”
“一大爷,咱们得理解他,关心他。”
这话看似是在打圆场,实则阴险到了极点。
一旦被扣上“精神不正常”的帽子,那以后李响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当成疯子,可以任由他们拿捏。
“你他妈满嘴喷粪!”
李响瞬间暴怒,一股骇人的杀气直冲刘海中而去。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诽谤!让警察同志来给你好好查查,看看你这个二大爷,是不是也精神不正常!”
刘海中被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
易中海也吓了一跳,连忙出来和稀泥。
“李响,你别激动,二大爷他也是有口无心,关心你嘛!”
眼看占不到便宜,易中海只能先劝走贾张氏母子。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棒梗别哭了,明天一大爷给你买个猪头回来!”
贾张氏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今天这肉是吃不到了,只能恨恨地瞪了李响一眼,拉着还在哭嚎的棒梗回家了。
人群渐渐散去。
一直躲在暗处围观的闫埠贵,贼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趁着没人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李响家门口,从地上那堆准备扔掉的骨头里,飞快地捞起两根最大的猪下颌骨,揣进怀里就想跑。
“坏爷爷,偷骨头!”
坐在门槛上的小曦,指着他的背影,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
闫埠贵吓得一个哆嗦,跑得更快了,转眼就消失在了前院。
李响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懒得计较。
为了两根要扔掉的骨头,跟这种人纠缠,掉价。
他让林玉柔带着小曦去里屋洗澡,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乘凉。
厨房里,林玉柔和何雨水正小心地将卤汤上那层厚厚的油脂撇出来,装进一个瓦罐里,这可是难得的荤油。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下,一场恶毒的阴谋,正在聋老太那间阴暗的屋子里酝酿。
“这个李响,必须得收拾!”
易中海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伪善,只剩下阴狠。
“明天他进了厂,我就带他,好好‘教育’他!”
“没错!”
刘海中附和道。
“进了厂子,那就是咱们的地盘,想怎么收拾他还不容易?”
易中海假意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收拾?是教育!让他懂得怎么团结邻里,尊敬长辈!”
“哼!”
一直没说话的聋老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狠戾。
“要是搁在以前,这种不服管教的坏分子,早就拉出去崩了!”
易中海吓了一跳,连忙劝道:“老祖宗,现在是新社会,不能这么干了。”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不过,厂子里出点事故,还是很容易的。”
“钳工车间,那些车床、钻头,可都不长眼睛。”
“到时候,给他安排个重活,稍微动点手脚……”
聋老太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补充道。
“等他完蛋了,那个大丫头,就给傻柱当老婆,我看挺好。”
“那个小的,要么我收养,要么……就给棒梗留着,当个童养媳。”
易中海的眼中,也露出了贪婪的光。
他点了点头,下了决心。
“就这么办!”
“明天,我就先安排他进钳工车间,跟着我学活。我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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