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工作和住房这两件大事,何雨擎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
他抬起手腕,崭新的国产手表在昏暗的招待所房间里反射出微光。
时间还早。
心中那份被战火与岁月强行压抑了四年的思念,此刻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他必须去见她。
立刻,马上。
何雨擎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招待所,跨上那辆刚刚买来的永久牌自行车。
车身漆黑锃亮,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他用力一蹬,自行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直奔军区总医院的方向。
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事情。
他不知道,那个曾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是否还在原地等他。
她是否已经嫁作人妇,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一紧,脚下的动作却更快了。
怀着一丝近乎怯懦的忐忑,何雨擎终于抵达了医院门口。
大门庄严肃穆,站岗的战士身姿笔挺。
看到他一身崭新的军官制服,肩上扛着闪亮的星徽,战士没有阻拦,只是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即放行。
何雨擎点了下头,骑着车径直而入。
他凭着记忆,在偌大的院区里穿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外科住院部那栋熟悉的红砖小楼。
将车停好锁上,他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走了进去。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独有的来苏水味道。
远远的,隔着玻璃窗,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晚晴正站在护士站,微微低着头,专注地在病历夹上书写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洗去了少女的青涩,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沉静韵味。
她还是那么好看。
何雨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直到苏晚晴写完了最后一行字,合上病历夹,抬起头舒展了一下纤细的腰身,不经意地一瞥,才发现了他。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都凝固了。
苏晚晴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的错愕,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随即,那丝错愕被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所取代。
她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绕过桌子,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像一只离巢已久终于归林的乳燕,毫不犹豫地飞奔向何雨擎。
她一头扎进了他坚实的怀抱,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似乎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你……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浓重的哭腔,温热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军装。
何雨擎也紧紧地回抱着她,感受着怀中温润柔软的娇躯,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馨香。
他那颗在战场上早已磨炼得坚如钢铁的心,在这一刻,也变得无比柔软,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
“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久别重逢,两人都有千言万语想对彼此诉说。
何雨擎拉着苏晚晴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很柔软。
他们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找了个空的长椅坐下。
他将这四年来的经历,挑拣着能说的部分,都告诉了苏晚晴。
从战场上的九死一生,到如今转业归来。
当苏晚晴听到他现在已经是市局刑侦处的副处长时,一双美目瞪得溜圆,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副处长?你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何雨擎只是笑了笑,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最后,他从怀里,那个最贴近心脏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崭新的房契。
他将折叠整齐的房契展开,递到苏晚晴面前。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因为哭过而显得格外明亮。
他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晚晴,我回来了,工作和房子,也都有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晚晴的目光从那张写着何雨擎名字的房契上移开,又落回何雨擎那双充满期盼与紧张的眼眸里。
喜悦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
一次。
又一次。
她哽咽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愿意……我等了你四年,等你这句话,我也等了四年了……”
两人在午后的阳光下紧紧相拥,许下了未来的约定。
等院子修好,就立刻去登记结婚。
当晚,何雨擎回到招待所,躺在那张硬板床上,心潮却久久无法平息。
白天的幸福感依然包裹着他,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将意识沉入脑海,开始盘点自己真正的底牌。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首先是【随身军火库】。
意识进入其中,眼前不再是简陋的招待所,而是一个巨大到望不到边际的金属空间。
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从手枪、步枪到冲锋枪、狙击枪,应有尽有,保养得油光锃亮。
另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弹药箱,各种口径的子弹、手雷、炮弹码放得整整齐齐。
这些从战场上一点一滴收集起来的武器弹药,足够他武装一个整编团。
这是他乱世安身立命的最大保障。
接着,他的意识切换到了【南泥湾空间】。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黑色的沃土。
在这个空间里,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五倍。
他之前随手撒下的种子,如今早已收获了一茬又一茬。
金黄的麦浪无边无际。
翠绿的蔬菜长势喜人。
在空间的一角,用麻袋装好的粮食堆成了一座小山,旁边还有处理好的各种蔬菜,足够上千人衣食无忧地吃上一年。
看着这些丰厚得令人咋舌的资源,何雨擎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他开始仔细规划。
如何利用它们,让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苏晚晴,还有这个世界素未谋面的弟弟妹妹,在这即将到来的特殊年代里,不仅能安然无恙,还要过上最好的日子。
未来,已然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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