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阎埠贵那赤裸裸的算计，何雨擎差点被气笑了。
一个月两块钱，就想“借”走一个独立的跨院？
这算盘打得，连远在津门的何大清都能听见响了。
他甚至懒得跟阎埠贵多费唇舌，只是那双在战场上淬炼过的眸子，冷冷地瞥了过去。
那眼神，犹如实质，瞬间就让阎埠贵脸上那副自以为是的笑容僵住了。
“三大爷，您是真糊涂，还是搁这儿跟我装糊涂呢？”
何雨擎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子砸在地上，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我这院子，从买下来到装修，花了多少钱，您心里没数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身旁崭新的红木桌案，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别说一个月两块，就是二十块，二百块，我这院子也不可能借，更不可能租！”
何雨擎的语气陡然转厉，目光如刀，直刺阎埠贵的心窝。
“您要是真为了您儿子好，就踏踏实实地攒钱，自己想办法去！别总惦记着别人碗里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直接下了逐客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雷师傅，送客！”
这声“送客”，喊得中气十足，院子里干活的工人们闻声，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带着戏谑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何雨擎这个毛头小子，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一个长辈的脸皮，狠狠地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他指着何雨擎，手指哆嗦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气血翻涌。
最终，他只能在工人们毫不掩饰的哄笑声中，被雷师傅半请半“架”地推出了院门，那狼狈的样子，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灰溜溜地逃走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阎埠贵，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兀自气得浑身发抖。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何雨擎年纪轻轻就能住上这么好的院子？
凭什么自己当了一辈子老师，受人尊敬，到头来还要挤在这么个小破屋里？
他觉得，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从何雨擎这个又臭又硬的“小气鬼”身上占到便宜了。
这小子，是块滚刀肉，油盐不进！
必须得联合院里其他几位“有威望”的人，一起给他施加压力，让他知道知道这四合院里的规矩！
念头一起，阎埠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立刻起身，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直奔后院，找到了二大爷刘海中和一大爷易中海。
彼时，刘海中正和易中海在院里的石桌上下棋，两人身边放着一杯浓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阎埠贵一过去，就声泪俱下，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表演。
他添油加醋地将何雨擎新家的“奢华”形容成铺张浪费的罪证，将何雨擎本人的“小气自私”、“不尊重长辈”等“恶劣行径”，向二人哭诉了一番。
“老刘，老易，你们是没看见啊！那院子，跟皇宫似的！他何雨擎一个年轻人，哪来那么多钱？这钱的来路，我看就很有问题！”
“我不过是看他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想替我儿子借个地方当婚房，一个月给他两块钱租金，不少了吧？可他呢？直接把我给轰出来了！还说我们是惦记他碗里的东西！这是人话吗？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刘海中本就因为上次分鱼的事对何雨擎怀恨在心，此刻听了阎埠贵的煽风点火，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一拍石桌，棋子被震得跳了起来。
“这个何雨擎，太不像话了！简直是目无尊长！”
刘海中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官气十足地嚷嚷道。
“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当了个破官，就不把咱们这些院里的老人放在眼里了！这事儿，咱们必须得管！不管，以后这院里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吗？”
而一向以“德高望重”自居的易中海，则始终没有说话。
他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末，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微微转动。
在听说了何雨擎竟然拥有两座连通的大院子之后，他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他看来，何雨擎一个人占据这么多的住房资源，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是对集体资源的侵占。
更重要的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何雨擎，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财力，都远远超过了他内定的养老对象——贾东旭。
一个战斗英雄，市局的副处长，背后还有大领导当靠山。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必然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会彻底动摇他一大爷在院里的统治地位。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直接打压？不行。人家身份特殊，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那该怎么办？
易中海的脑海里，一个阴险的计划，正在慢慢成形。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出来“主持公道”。
当然，这个公道，必须按着他的想法来主持。
于是，易中海沉吟了片刻，放下茶杯，用一种看似无比“公正”的语气，缓缓开口了。
他说道：“我看这样吧，老阎你也别急，老刘你也消消气。”
“这件事，咱们不能凭着一腔怒火去办，得讲究策略。”
他顿了顿，扫视了一圈满脸期待的阎埠贵和刘海中，继续说道：
“等何雨擎搬进来的时候，咱们就以全院管事大爷的名义，召开一次全院大会。”
“会上，咱们不提咱们自己的诉求，就以‘解决院里住房困难户，比如贾家的实际问题’为由，发动全院的群众，大家一起向他提意见。”
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
“到时候，民意滔滔，所有人都说他一个人占着大院子不合适，都要求他发扬风格，帮助困难邻居。我就不信，他何雨擎敢冒着得罪全院人的风险，公然与所有人为敌，不让步！”
“咱们也不说白要他的房子，显得咱们贪心。”
“就说向他‘租’，或者让他‘让’出来，给更需要的人住。他要是同意，那这房子的使用权就落到了咱们手里。他要是不同意，那他就是自私自利，不团结邻里，思想觉悟有问题！”
“到那个时候，咱们再把这个情况，去街道办王主任那里反映反映。就说我们院里出了个不顾集体、脱离群众的干部。你看他这个副处长，还坐得稳不稳！”
这个提议，阴险而又毒辣，环环相扣，几乎是一个死局。
它将个人的贪欲，完美地包装在了“集体利益”和“道德大义”的外衣之下。
刘海中和阎埠贵听完，眼睛瞬间就亮了。
“高！实在是高啊！老易，还是你脑子好使！”刘海中一拍大腿，满脸兴奋。
“没错没错！就这么办！让他知道知道，这院里，到底谁说了算！”阎埠贵也连连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新书房里看报喝茶的美好场景。
三人一拍即合，躲在院里那棵老槐树的阴影下，开始密谋起如何利用“大义”和“群众”，去逼迫一个刚刚从战场上归来的战斗英雄，交出属于他自己的合法财产。
他们自以为得计，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却不知道，他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阴谋，都早已在何雨擎的预料之中。
一场注定要让某些人颜面扫地的好戏，即将在南锣鼓巷95号院，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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