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老人,那个名为“1440”的灵魂,带着狂喜,从赌桌前站起。
他赢了。
他真的赢了!
在他面前,三尊阴影王座上的存在,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整个殿堂那死寂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压抑。
失败的阴云,笼罩着神明。
其中一道阴影,缓缓抬起了手臂,指向大殿的远方。
在那里,一扇由纯粹的,温暖的白光构成的门,悄然浮现。
门的另一边,是鸟语,是花香,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那是……生者的世界。
“走吧。”
那个古老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其中多了一丝无法掩饰的……不悦。
“按照约定,你的生命,还给你了。”
“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不要再来这里。”
年轻的老人,点了点头。
他转身,朝着那扇光门走去。
一步。
两步。
胜利的喜悦,充斥着他的整个灵魂。
回家的渴望,让他几乎要飞奔起来。
他的妻子,他的农庄,他那金色的麦田……
一切都在等着他!
然而……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扇光门的前一秒。
他,停下了。
为什么?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一个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疯狂的念头。
为什么……现在就走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三尊沉默的阴影。
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双“手”。
那是一双,能战胜死神的手!
我打牌的本领……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
连死神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既然如此……
我为什么……仅仅只满足于复生?
我能赢回我的命。
那么,我也能赢到……其他的东西!
不!
是所有!
我能赢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荣耀!
权力!
财富!
甚至是……
永恒不朽的生命!
这个念头,像一颗黑色的种子,在他的灵魂深处,疯狂地生根,发芽!
欲望的藤蔓,瞬间将他包裹!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那张本该充满喜悦与感激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抹……诡异而狂热的笑容。
他背对着光明的生门,再一次,走向了那三尊黑暗的王座。
走向了那张,刚刚让他赢得一切的牌桌。
“嗯?”
居中的那尊阴影,发出了一个代表着疑问的音节。
整个白骨殿堂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分。
年轻的老人,走回了牌桌前。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咚咚。”
那声音,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无比刺耳。
“我不走了。”
他笑着说道,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一丝疯狂。
“什么?”
那古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
“我说,”年轻的老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再来一局。”
“赌注……”
“翻倍!”
“你已经没有灵魂可以作为赌注了,凡人。”
左侧的阴影,发出了一个冰冷如刀的声音。
“是的,我的灵魂,已经赢回来了。”
老人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所以,我用我刚刚赢回来的这条命,跟你们赌!”
“如果我输了,命,你们拿回去。”
“但如果我赢了……”
“你们就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三尊阴影,三位执掌死亡的神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成冰。
一个凡人。
一个刚刚从它们手中侥幸逃脱的凡人。
此刻,竟然敢回头,向它们……索要更多!
这已经不是挑战了。
这是……羞辱!
“你……想要什么?”
许久,居中的阴可汗,缓缓开口,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
“我要赢光你们的一切!”
年轻的老人,狂笑着,将自己的欲望,赤裸裸地摊开在神明的面前!
“再来!”
……
光幕没有播放那疯狂的牌局。
但结果,却比任何过程都更让人心惊。
画面一转。
年轻的老人,依旧站在牌桌前。
他的脸上,是癫狂的,不知收敛的笑容。
而在他对面。
三尊阴影王座,空了两个。
只剩下居中的那一个,身影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另外两个兄弟,竟然已经输得……连牌桌都上不去了!
“我又赢了。”
老人看着最后那尊阴影,轻声说道。
而后,是又一次下注。
又一次……胜利。
当最后一张牌被翻开。
整个白骨殿堂,都仿佛在无声地悲鸣。
三兄弟,输光了。
年轻的老人,他赢了。
他从死神的手中,赢来了三件散发着不祥与强大气息的宝物。
一个由未知兽骨打磨而成的,古朴的杯子。
一副背面是纯粹黑暗,正面却仿佛能倒映出命运的纸牌。
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袋口却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布袋。
这三件东西,是死神们最珍贵的财产。
是它们权柄的具现化之一!
“把它们……还给我们。”
那个古老威严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恳求。
“我们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数之不尽的财富,足以买下整个世界。”
另一道声音响起,充满了诱惑。
“至高无上的好运,让你永远是胜利者。”
第三道声音紧随其后。
“我们甚至可以赐予你,远超凡人的长寿与荣耀!”
“只要你,把那三件东西,还给我们。”
这是神明的许诺。
这是死神的低头。
只要他点头,他就能成为人间的王者,享受一切凡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然而……
年轻的老人,看着手中这三件战利品,又看了看那三道明显已经气急败坏的阴影。
他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轻蔑的,充满了侮辱性的笑容。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财富和荣耀。
他享受的,是这个过程!
是把高高在上的神明,踩在脚下的快感!
他要的,是让“死亡”本身,向他这个凡人……屈服!
“不。”
他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这些东西,现在是我的了。”
他拿起那三件宝物,看都没再看那三尊阴影一眼。
他再一次转身,走向那扇依旧为他敞开的,通往生者世界的光门。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他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对神明最彻底的羞辱,昂首挺胸地,踏入了光门之中。
身后。
是三尊阴影,在无尽的愤怒中,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那沉默,比任何诅咒,都更加可怕。
……
斗罗大陆世界。
海神岛。
唐三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光幕中的画面,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
“不知死活。”
他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
一旁的小舞,却看得满脸都是焦急和不解。
“哥,你说什么呢?”
“他不是赢了吗?他好厉害啊,连死神都输给他了!”
唐三摇了摇头,蔚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赢?”
“他从一开始,就输得一败涂地。”
“小舞,你要记住。”
“强者,不可辱。”
“尤其是,执掌着宇宙基本法则的神明。”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又回到了他身为神王的时刻。
“赢得赌局,拿回生命,这是他应得的。”
“死神也遵守了约定。”
“但他错就错在,他不该得寸进尺,更不该……去羞辱他们。”
“他一介凡人,竟然妄想着,让三位死神向他一个凡人屈服?”
“这已经不是勇气,而是愚蠢。”
“他践踏了神明的尊严,自然……会受到远超死亡的报复。”
“这不怪别人,只怪他自己,太过狂妄自大。”
小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可是……可是哥……”
“那三个死神,看起来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把他们的宝贝抢回来呢?”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凡人把东西带走了?”
“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银狼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切。”
“这家伙,真是标准的反派死于话多,主角死于贪婪啊。”
她看着光幕,撇了撇嘴,像是看到了什么愚蠢的游戏玩家。
“本来都已经完美通关,拿到S级评价了。”
“非要手贱,去挑衅一下最终BOSS。”
“结果好了吧?BOSS没打死,反倒给自己上了一个永久性的,无法驱散的恶性Debuff。”
“这可真是……蹬鼻子上脸,贪得无厌的典范。”
“被诅咒成那个样子,只能说,一点都不冤。”
在她对面,卡芙卡正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紫红色的长发,目光平静地落在光幕上。
“也不能这么说哦,银狼。”
她的声音,轻柔而冷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
“你不觉得……这三位死神,很有趣吗?”
“有趣?哪里有趣了?不就是三个输不起的老古董吗?”银狼不解地问。
卡芙卡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他们,可是很信守承诺的。”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破坏自己定下的赌局规则。”
“哪怕输掉了性命,输掉了最珍贵的宝物,他们也没有恼羞成怒,当场撕毁约定,用暴力抢回一切。”
“他们……确实是遵守了‘契约’。”
“只不过……”
卡芙卡放下咖啡杯,微笑着,说出了一句让银狼都感到一丝寒意的话。
“他们在契约的最后,用那个凡人自己的贪婪和傲慢,为他……追加了一条,他无法拒绝,也无法摆脱的,隐藏条款而已。”
“命运的剧本,有时候,就是这么写的呢。”
……
龙珠世界。
界王星。
“哇!!!”
孙悟空看着光幕,发出了标志性的,充满惊奇的感叹!
“这个叫1440的家伙,好厉害啊!”
“他竟然真的把死神的东西都给赢走了!”
“那三个家伙看起来好可怕,我感觉他们的气,比弗利萨,比沙鲁还要恐怖得多!”
“他竟然不是靠打架赢的!是靠玩牌!”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事!”
孙悟空的脸上,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
而一旁,双手抱胸的贝吉塔,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贝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区区一个凡人!”
“一个战斗力可能连5都不到的地球人!”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能让那种等级的存在,颜面扫地!”
“竟然真的从他们手中,用那种可笑的方式,赢走了他们最珍贵的宝物!”
这对于视力量与尊严为一切的赛亚人王子来说,简直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比卡卡罗特一次又一次地超越他,还要让他感到憋屈和震惊!
“这根本就不是力量的较量!”
“这是一种……规则上的胜利!”
“混蛋!这种取巧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站在一旁的比克,神色最为凝重。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光幕,仿佛要将一切都看穿。
“悟空,贝吉塔,你们都看错了重点。”
比克沉声说道,打断了两人的惊叹与不甘。
“那个凡人,从他决定回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在玩牌了。”
“他是在玩火。”
“他玩弄的,是宇宙中最根本,最不能触碰的规则——死亡。”
“他不是通过力量战胜了死神,而是利用了死神自己定下的规则漏洞,将了他们一军。”
比克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但他太小看了这股力量的反噬。”
“他以为他羞辱的是三个神明,但他不知道,他挑衅的,是‘死亡’这个概念本身。”
“当他拿起那三件宝物,走出那扇门的时候……”
“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生者’了。”
“他把自己,变成了‘死亡’行走在人间的……一部分。”
“一场永无止境的灾难,从他踏出那扇门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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