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的画面,定格在了杨博士那张略带疑惑,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的脸上。
【杨博士:你之前提到过这些兄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三个。】
……
仙王世界。
松海市,第六十中学。
王令单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另一只手“咔嚓”一声,捏碎了一片干脆面,送入口中。
他的眼神,第一次,从那种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变得有了一丝真正的……思索。
死之三兄弟……
竟然真的和他们有关。
殇灭,劫灭,俱灭。
这三个代表着宇宙终极“死亡”权柄的存在,竟然会和一个人类产生如此直接的联系。
有意思。
孙蓉柔顺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摆动,那双总是灵动闪亮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智慧的光辉。
“我明白了!”
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
“原来是这样!”
旁边的陈超正挠着头,满脸都是大写的问号。
“明白什么了啊班长?”
“这个叫SCP-1440的老爷爷,怎么又和之前那个什么‘死之三兄弟’扯上关系了?”
“这俩不是一个盘点单元的吧?这都能串起来?”
孙蓉摇了摇头,表情无比认真。
“不,陈超,你没理解。”
“这很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你还记得吗?光幕最开始的介绍,‘死之三-兄弟’是‘中心火’的对立与互补,是宇宙毁灭与终结的具象化!”
“他们是规则本身!”
陈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又怎么样?”
孙蓉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她指着光幕,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这个老人,SCP-1440,他主观上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
“他甚至主动去寻求基金会的帮助,想要被‘摧毁’!”
“这说明他的本性是善良的,或者至少是正常的!”
“那么,他身上那份恐怖的,带来毁灭的‘异常特性’,就不是他自己的能力!”
“而是……来自外界的附加!”
陈超眼睛一亮,像是想通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是那三个‘死之兄弟’搞的鬼?!”
孙蓉重重地点头,语气无比笃定。
“一定是!”
“而且老人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称呼他们为‘兄弟’,这说明他很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他刚才说,‘第一个兄弟已经站在你身后了’!”
陈超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我靠!”
“班长你别吓我!”
“哪个兄弟啊?是那个管生老病死的‘殇灭’,还是管战争瘟疫的‘劫灭’?”
孙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紧紧地盯着光幕。
“不知道……”
“但无论是哪一个,对于那个杨博士来说,都意味着……死亡的判决。”
“这个老人,他不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是在……宣读一份无法被拒绝,无法被逆转的……讣告。”
“基金会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异常的人类个体。”
“他们是在……试图对抗宇宙的死亡法则本身!”
“这怎么可能成功啊!”
……
原神世界。
提瓦特大陆,云上天宫,群玉阁。
“唔……”
甘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第一个兄弟……要来了吗?”
“是……是要来群玉阁做客的客人吗?”
“需要我……去准备一些清心来招待他吗?”
一旁的刻晴,用手扶着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甘雨!你清醒一点!”
“这可不是什么客人!”
“这是灾难的预兆!”
她那双锐利的紫色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光幕,充满了警惕与凝重。
“你没听到那个老人说什么吗?”
“他说‘第一个兄弟’,已经站在那个博士的身后了!”
“那是一位带来毁灭与死亡的存在!”
凝光优雅地端着自己的烟斗,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缭绕的烟雾,让她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她的眼神,却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
“刻晴,说得没错。”
“不过,更准确地说……”
“那个老人,SCP-1440,他本身并非灾难。”
凝光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只是灾难的信使。”
“或者说,是灾难降临于世的……‘道标’。”
刻晴立刻领会了凝光的意思,她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您的意思是……”
“真正的危险,是那个看不见的‘兄弟’?”
“是那个被他吸引而来的,代表着死亡法则本身的东西?”
凝光微微颔首,用烟杆轻轻敲了敲桌沿。
“正是如此。”
“你们看,老人言语之间,对基金会并无恶意,甚至带着一丝同情与敬佩。”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存在会引发何等可怕的后果。”
“所以他劝说博士,让他离开。”
“这是一种绝望的善良。”
甘雨此刻也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听着凝光和刻晴的对话,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忍。
“这……这也太残忍了……”
“明明是想要求助,却会给所有提供帮助的人带去死亡……”
“而且他自己还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点……”
“那他每一次与人接触,内心该有多么痛苦和煎熬啊……”
刻晴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所以,这个‘第一个兄弟’,究竟是谁?”
“是之前盘点过的,死之三兄弟中的哪一个?”
凝光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光幕,看到了那事件的本质。
“殇灭,劫灭,俱灭……”
她轻声念着这三个名字。
“从之前档案描述的,靠近他的人和物,都会迅速腐朽、崩坏、出现匪夷所思的故障来看……”
“我猜,应该是执掌‘凡人生老病死’,代表着万物终将腐朽衰败这一概念的……”
“……殇灭。”
“它,就是行走的天灾,是物质世界不可逆转的熵增,被具象化后,施加在了一个可悲的灵魂之上。”
“这是一种何等恶毒的酷刑。”
……
死神世界。
现世,空座町。
黑崎一护紧紧地皱着眉头,橘色的头发下,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可恶……”
“这个基金会……”
“他们明明知道继续下去会有多危险,明明已经失败了三次,损失惨重……”
“但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还在尝试着去收容,去解决问题……”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责任感……真是……”
“……值得敬佩。”
他身边的井上织姬,双手紧紧地合在胸前,脸上充满了担忧与祈求。
“那个杨博士……他看起来是个好人……”
“还有那个老爷爷,他也好可怜……”
“请一定要成功啊……”
“拜托了,一定要找到拯救他的方法,一定不要再有人牺牲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朽木露琪亚则抱着双臂,站在一旁,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清冷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平静。
但她那双紫色的眼眸,却比任何人都要专注地看着光幕。
“织姬,你的祈祷,恐怕无法实现。”
她冷静地开口,打破了井上织姬的幻想。
井上织姬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她。
“诶?为什么啊,露琪亚?”
“他们不是很努力了吗?”
露琪亚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光幕上,那个老人的脸。
“你看他的表情,你看他说的话。”
“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不是在求助,他是在‘警告’。”
黑崎一护也反应了过来,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没错……”
“他说‘我意识到你们帮不了我’,‘最好还是让我走’……”
“这是他经历了三次惨痛的失败后,得出的结论。”
“他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了!”
露琪亚的语气,冰冷得如同刀锋。
“而最关键的,是最后那句话。”
“‘第一个兄弟已经站在你身后了’。”
“这句话,在我们的世界,就相当于在说——”
“——你的死期,到了。”
井上织姬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不……不会吧!”
“那个博士……会死吗?!”
“就在那个房间里?!”
黑崎一护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那根本不是一场访问!”
“那是一场……处决!”
“那个老人,被迫成为了行刑之前的宣告者!”
露琪亚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思考着某种可能性。
“一护,你有没有想过。”
“这个所谓的‘兄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像虚一样的灵体?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
黑崎一护咬了咬牙。
“不知道!”
“但如果它是能被看到的,能被攻击的……”
“如果我当时在场,我绝对会拔出斩月,一记月牙天冲就劈过去!”
露琪亚却冷静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然后呢?”
“然后,你的斩魄刀可能会在挥出的瞬间,自己碎裂成粉末。”
“你的死霸装会腐朽,你的灵压会失控。”
“然后,你会在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的情况下,死于某种荒谬的‘意外’。”
“别忘了光幕的描述,它针对的是一切‘人造物’和‘生命’。”
“我们的斩魄刀,我们的义骸,甚至我们的魂魄,都属于这个范畴。”
“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的规则层面的抹杀,单纯的战斗力,恐怕……毫无意义。”
“这才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
光幕之外,无数世界的强者,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关键的问题来了!
那三个所谓的“兄弟”,究竟是什么?!
SCP-1440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仿佛是回忆起了无尽痛苦的表情。
【SCP-1440:是的。】
【SCP-1440:都很残忍,报复心切,会心怀怨恨很长时间。】
【SCP-1440:他们就是我不幸的原因,因此也是你们的。】
这几句话,平淡,却又蕴含着山崩海啸般的信息量!
残忍!
报复心切!
心怀怨恨!
这已经不是在描述一种自然现象,或是一条冰冷的规则!
这是在描述……拥有智慧,拥有情绪,拥有主观恶意的……存在!
它们不是法则。
它们是……活的!
它们会因为基金会的“收容”,而感到愤怒,从而进行……报复!
这瞬间颠覆了之前所有智者的推论!
这根本不是什么无意识的诅咒,或是不讲道理的规则抹杀!
这是一场……来自更高维度存在的,有预谋的,充满恶意的……惩罚!
而那个老人,SCP-1440,就是它们施加惩罚的……媒介!
就在这时,光幕中的老人,眼神突然一变!
他不再看着杨博士,而是猛地看向了博士身后的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
他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骤然收缩!
那份贯穿始终的,疲惫的悲悯,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山洪暴发般的……焦急与恐惧!
【此时的SCP-1440开始注意到有什么东西站在博士身后,那是一道虚幻到几乎看不清的身影。】
光幕之上,冰冷的白色字体,冷静地陈述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尽管画面中的杨博士身后依旧空空如也。
但所有正在观看的生灵,都仿佛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的末端,一路窜上了天灵盖!
又来了一个!
第二个!
老人那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的声音,透过光幕,回荡在诸天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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