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大学生武道联赛预选赛的擂台设在市体育馆，红色横幅从穹顶垂落，以武会友强我中华八个烫金大字被射灯照得发亮。
叶惊秋站在后台换衣间，听着观众席传来的山呼海啸，指腹蹭过护腕上的龙虎纹——那是他用爷爷旧衣料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叶哥！张远扒着门框探进头，额角还贴着创可贴（三天前被跆拳社偷袭留下的），沈队长首战要开始了，走啊！
观众席霎时爆发出尖叫。
叶惊秋跟着挤到幕布后，就见沈青竹立在擂台中央，玄色劲装束得利落，马尾辫在脑后甩出利落的弧度。
她的对手是个穿白色道服的女生，举着双拳试探性上前，却被沈青竹一记鞭腿扫得踉跄——那腿法快得带起破空声，像抽在钢板上的青竹鞭。
咔！
脆响惊得观众席鸦雀无声。
叶惊秋眯起眼——那女生的护具上裂了道细缝，显然被沈青竹的暗劲震碎了内衬。
裁判冲沈青竹举旗时，她随手抹了把汗，眼尾扫过观众席某方向，冷笑：花架子。
叶惊秋知道她在看谁——三天前记者会上，唐倩穿着香奈儿套装坐在主位，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敲着话筒：某些人打着国术旗号，其实不过是街头野拳，连护具标准都不懂。镜头扫过观众席时，武术队副队长赵铭正跷着二郎腿冷笑，手机屏幕亮着，是散打社训练馆那晚的照片。
下一组，叶惊秋！
广播声让叶惊秋回过神。
他活动手腕，《虎啸金钟罩》的劲气顺着脊椎爬上来，护腕上的龙虎纹突然烫得扎手。
首轮轮空的他第二轮对阵泰拳选手，那汉子足有一米九，胸肌鼓得像两块铁板，上台时故意撞了他肩膀：听说你会八卦掌？
我这拳，专破游身步。
裁判哨响的瞬间，泰拳选手的直拳已经到了面门。
叶惊秋脚尖点地旋身，八卦游身步带起残影——爷爷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野路子怎么了？
能活下来的，才是好拳。他盯着对方膝盖的微颤，等那记扫踢擦着腰侧划过，突然沉肩进步，崩掌直取肋下。
噗！
血沫混着护具碎片喷在擂台挡板上。
泰拳选手捂着肚子踉跄，叶惊秋的震掌紧随其后——暗劲透骨，这一掌直接震碎了对方的肝区护垫。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颤音：这...这是明劲巅峰的控制力？
大学生能有这种战力吗？
后台瞬间炸了。
张远举着手机冲过来：叶哥你看！
唐倩刚发微博，说你下三滥！屏幕上，唐倩的自拍里散打社训练馆的灯牌闪着冷光，配文：正规赛事不是街头斗殴，建议查查某些选手的护具。叶惊秋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裤兜里的铜镇纸硌得生疼——那夜训练馆后窗，唐倩转着刀说断骨散抹在护具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第三轮抽签！
工作人员的声音像一盆冷水。
叶惊秋抬头，就见抽签箱里抽出的纸条上，李昊两个字刺得人眼疼。
观众席传来抽气声——华武会的李昊，明劲巅峰的传闻早就在高校圈传开，据说他师傅是隐世的化劲高手。
沈青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指尖掐着护腕上的竹节纹：我见过他出手。她声音轻得像擂台边的风，上个月省运会，他一掌拍碎了沙袋里的钢板。
那不是明劲能有的控制力。
擂台灯光骤然亮起时，李昊已经站在对面。
他穿月白对襟短打，腕间系着墨绿丝绦，看起来像从旧书里走出来的武师。
裁判哨响的刹那，叶惊秋的后颈突然发寒——李昊的眼神太静了，静得像能看穿他下一步要迈左脚还是右脚。
第一拳擦着耳侧过去时，叶惊秋惊出冷汗。
这不是预判，是...他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化劲：内外合一者，能感应气机。李昊的每一拳都压着他的呼吸节奏，每一脚都卡着他游身步的落点，他甚至能看见对方拳风里翻涌的劲气——那是暗劲巅峰才有的气劲外放。
退！爷爷的记忆突然炸开，用八卦掌的虚实引他气机！叶惊秋猛地收步，左掌虚按，右掌却暗藏崩劲。
李昊的拳头果然跟上来，他趁机旋身，龙游八卦掌的缠丝劲缠住对方手腕——这是虚招！
真正的杀招在左脚，他脚尖点地借力，整个人如游龙般绕到李昊身后，虎啸震劲顺着掌根爆发。
砰！
李昊的护身劲气像破布般碎裂。
他踉跄两步站稳，低头看了眼胸前的掌印，突然笑了：果然是《龙虎玄功》。他声音很轻，只有叶惊秋能听见，下次见面，我会更强。
观众席的欢呼震得穹顶落灰。
叶惊秋望着李昊退场的背影，突然注意到看台上有道黑影——那人站在最顶层阴影里，戴鸭舌帽压得很低，却在李昊下台时微微点头。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照片里黑影的袖口闪过一道银光，像某种金属纹路。
叶哥！张远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唐倩说要找你聊聊护具问题，现在在训练馆等你！
叶惊秋把手机揣进裤兜，铜镇纸贴着大腿发烫。
他望着体育馆外渐浓的夜色，想起三日前散打社训练馆后窗，唐倩转着刀说断骨散抹在护具里的画面。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他脚边，他捏了捏护腕上的龙虎纹——这一次，他要让所有算计，都砸在自己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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