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百叶窗，在叶惊秋整理的《中国武术史》书脊上拉出金斑。
他刚把最后一本《八极拳谱》放回古籍区，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这是半小时内第七次震动了。
叶哥，你手机快炸了。兼职的学妹小夏抱着一摞还书从借阅台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论坛热榜前三全是你，我刚刷到个评论说你像电影里的国术高手！
叶惊秋抽出手机，屏幕果然被消息糊满：校园论坛99 ，微信跳出格斗社张远的语音，还有三条未接来电显示武术队沈青竹。
他划开论坛，头条标题刺得人睁不开眼——【图书馆管理员暴打地下拳手：铁狼帮阿七被一掌拍飞现场】，配图是他扣着阿七手腕的侧影，连后心暗劲透入的掌印都拍得一清二楚。
评论区滚得比图书馆的旧空调还快。
楼上的没看视频？那招借力转身是国术里的引手吧！
铁狼帮在大学城收保护费半年了，这兄弟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武术队赵副队昨天在群里说江湖规矩不是打打杀杀，合着您只会嘴皮子？
叶惊秋指尖顿在赵副队的关键词上，忽然听见玻璃门被推开的脆响。
沈青竹裹着风进来，竹鞭用红绸缠在腰间，发梢还沾着晨露：昨晚铁狼帮的人去医院查监控了，他们老大刀疤强今早给我爸发消息，说要讨个说法。她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是张模糊的照片——三个纹身男蹲在医院走廊，中间那个刀疤从眼角扯到下颌。
还有这个。沈青竹划到下一张图，是武术队内部群的聊天记录。
赵铭的ID青锋发了条消息：擂台无眼但武德有尺，咱们正规武术队可不能学野路子下死手。配图是阿七后脑勺撞台阶的动图，血珠在画面里炸开。
叶惊秋忽然笑了：赵副队这是怕我抢他位置？他记得上周武术队招新，赵铭在新生面前表演劈砖，结果暗劲没控住，碎砖碴子崩伤了俩小学妹——当时沈青竹黑着脸把他训了十分钟。
他昨天在队里说要维护武道清誉。沈青竹扯了扯红绸，竹鞭在腰间绷成直线，我今早查了，他昨晚给战虎拳馆的老疤转了五千块。
那老疤是明劲中期，专门替人立规矩。她忽然抓住叶惊秋的手腕，指尖凉得像竹节，今晚别去操场夜跑。
可我爷爷说，夜跑是练《虎啸金钟罩》的火候。叶惊秋抽回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竹鞭磨出来的。
沈青竹的耳尖又红了，别过脸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爱跑就跑，但十点后绕开东南角的单杠区。
下午三点，张远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格斗社社长的大嗓门差点震裂听筒：叶兄弟！
我在图书馆二楼咖啡区，带了冰美式和松饼，你快来！叶惊秋上楼时，看见穿运动背心的张远正把格斗社徽章拍在桌上，肌肉块在短袖里鼓成小山：加入咱们格斗社，训练室随便用，比赛奖金分你七成！
上次市大学生擂台赛要不是缺个能打暗劲的，咱们早把武术队踩下去了！
我就是个图书管理员。叶惊秋端起冰美式，凉水滴在张远的格斗之王勋章上。
拉倒吧！张远拍他后背，疼得他差点呛到，你那手游龙回首，我师父看了视频都拍大腿——说这是正宗的八卦掌暗劲！
咱们格斗社就缺你这种能打能教的！他忽然压低声音：赵铭那孙子最近总说武术队要清理门户，你要真被他挤兑了...
我考虑考虑。叶惊秋把松饼推过去，你先帮我把论坛热榜撤了，我可不想每天被学妹堵着要签名。
张远仰头大笑，震得咖啡杯叮当响：撤不了！
我刚让人把你打阿七的慢放解析发上去了，现在评论区都在刷国术复兴看惊秋！
夜幕降临时，叶惊秋还是去了操场。
晚风卷着香樟叶掠过跑道，他脱了外套，露出紧实的腰腹——《虎啸金钟罩》的明劲巅峰，让他的皮肤泛着淡金色的光泽。
跑到第七圈时，东南角的单杠区传来金属摩擦声。
他放慢脚步，看见三个黑影从器械后面钻出来：中间那个剃着板寸，左脸有条蜈蚣似的疤——是老疤。
赵队长让我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老疤活动着指节，指缝间露出泛青的骨节，擂台往死里打，这叫欺人太甚。他身后两个马仔抄起钢管，月光在金属表面划出冷光。
叶惊秋退到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赵副队的规矩，是用钱买人教训人？
老疤的回答是一拳。
他的拳风带着破空声，明劲中期的力道能打碎普通青石板。
叶惊秋不躲不闪，肌肉瞬间绷成铁铸，《虎啸金钟罩》自动运转——老疤的拳头砸在他胸口，像砸在青铜钟上，反震得虎口发麻。
好硬的皮！左边马仔的钢管从侧面砸来。
叶惊秋侧身避开，却故意让钢管擦过手臂——金钟罩的防御让皮肤连红印都没留下。
马仔愣神的瞬间，他右手成掌，暗劲顺着震掌透入对方手腕。
马仔惨叫着甩脱钢管，腕骨已经裂成碎片。
一起上！老疤吼了一嗓子，自己却绕到背后。
叶惊秋早用八卦游身步转了半圈，等老疤的拳头落空时，他的掌缘已经抵上对方后心。
崩掌！
暗劲如游龙钻透衣物，老疤像被卡车撞了似的飞出去，撞在单杠上又摔进沙坑。
两个马仔扶他起来时，他咳着血沫指着叶惊秋：你等着......
等什么？叶惊秋弯腰捡起钢管，在掌心转了个圈，等赵副队再给你打钱？
沙坑里的老疤突然噤声。
远处传来手机拍照的咔嚓声——穿运动裤的夜跑男生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他们。
完了。右边马仔哭丧着脸，这视频明天得上热搜。
果然，第二天清晨，叶惊秋刚推开图书馆门，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圈人。
格斗社的招新帐篷支在台阶上，张远举着大喇叭喊：加入格斗社，和叶惊秋一起训练！武术队的学妹捧着鲜花站在旁边，文学社的男生举着国术传奇的灯牌——连平时只收文艺青年的汉服社都派了代表，抱着一卷写着惊秋大侠的锦旗。
沈青竹从人群里挤出来，竹鞭在肩头晃了晃：你不是想低调吗？她嘴角却勾着笑，晨光里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叶惊秋望着满场的招新海报，忽然听见张远的喇叭又响了：叶兄弟！
我们在古籍区给你留了专属座位！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身往图书馆里走。
玻璃门映出身后的喧嚣，像团越烧越旺的火——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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