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柱散去，林渊静静站在原地。
整个操场落针可闻。
空气黏稠得让人窒息，之前还甚嚣尘上的嘲讽与哄笑，此刻全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寂。
他能听见远处高楼传来的隐约爆炸，能听见身边妹妹林小柔略显急促的呼吸，更能听见面前不远处，那颗因为嫉妒与愤怒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
属于张龙的心跳声，粗重而狂暴。
“我不信！！”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撕裂了这份宁静。
张龙双眼布满血丝，面容因为极致的嫉妒而扭曲。他无法接受，前一秒还被自己踩在脚下肆意嘲弄的废物，下一秒就成了高高在上的SSS级天才。
这一定是假的！是幻觉！
“装神弄鬼的东西！”
“SSS级又怎么样？老子是C级战斗天赋！觉醒了就要用命来分高下！”
怒吼声中，张龙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转为一种坚硬的灰白，表面浮现出岩石般粗糙的纹理与质感。连他身上的校服，都在这股力量的撑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C级天赋，【岩石硬化】！
“废物，给我死！”
张龙面目狰狞，脚下猛地一踏，水泥地面“咔嚓”一声迸裂开来。他整个人化作一头蛮横的犀牛，砂锅大的、完全被岩石覆盖的拳头，裹挟着恶风，直直轰向林渊的面门。
他已经能预见到，林渊那张平静的脸，会被他这一拳打得血肉模糊，骨断筋折。
唯有如此，才能洗刷他刚才感受到的屈辱！
全场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几个女同学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老师们想要阻止，却根本来不及。张龙的速度，在【岩石硬化】的加持下，远超常人。
然而，风暴中心的林渊，不闪不避。
他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上一世，他面对过撕裂神国的旧日支配者，面对过吞噬星辰的星海巨兽。眼前这种程度的攻击，连让他眨一下眼睛的资格都没有。
他需要的，只是一次立威。
一次最直接、最震撼、最不讲道理的立威，来杜绝以后所有不必要的麻烦。
心念电转。
林渊脑海中那块虚拟的系统面板上，无数灰色词条如星辰般陈列。其中，一个代表着基础物理规则的词条，被他的意念选中。
【切割】。
这个灰色的词条瞬间被点亮，绽放出微光。
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玄奥至极的力量，脱离了面板，瞬间加持在他的右手上。
不是锋利，不是尖锐。
就是“切割”这个行为，这个定义，这个概念本身。
林渊平静地抬起右手，迎着那只凶猛砸来的岩石拳头，缓缓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毫无力量感的手指。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的瞳孔里，都倒映出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一边是狂暴的、巨大的、坚不可摧的岩石之拳。
一边是平静的、纤细的、脆弱不堪的血肉之指。
强烈的对比，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龙的脸上，狰狞的笑容已经放大到极致。
但林渊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只是在安静地体验，这股名为【概念】的全新力量，是何等的……霸道。
终于。
指尖与拳锋，触碰在了一起。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骨骼碎裂的恐怖声音。
只有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噗嗤。”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热刀划过一块上好的黄油。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林渊的手指，在张龙那覆盖着坚硬岩石的拳面上，从指关节开始，一路向下，轻描淡写地划出了一道笔直的、深邃的红线。
岩石皮肤，应声裂开。
坚韧的肌肉，被轻易剖开。
致密的骨骼，毫无阻碍地断裂。
那道伤口深可见骨，平滑如镜！
一瞬间的死寂后。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操场。
张龙抱着自己的右手，踉跄着倒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鲜血，从那道平滑的伤口中不要钱似的狂飙而出，很快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那可是C级【岩石硬化】！足以抵挡刀劈斧砍的防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被一根手指……就这么划开了？
全场，石化。
所有围观的学生，包括那些刚刚觉醒了天赋、自视甚高的所谓“天才”，全都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看戏，到紧张，再到此刻的呆滞与恐惧，切换得无比生硬。
那几名负责觉醒仪式的官方人员和学校的老师，更是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要脱臼。
一根手指。
破防了C级战斗天赋。
不，那不是破防。
那是无视。
是更高维度的力量，对低维度规则的彻底碾压！
这，就是SSS级天赋的含金量吗？
这一击，带来的震撼，远比那道通天的金色光柱更加直接，更加血腥，也更加令人敬畏。
人们看向林渊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嘲讽、嫉妒、不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仰望。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和林渊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林渊收回手指，上面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切割】的概念之力散去，那根手指又恢复了普通的样子。
他没有再看一眼在地上哀嚎的张龙，这种角色，连做他垫脚石的资格都有些勉强。
他脑海的系统面板上，除了【切割】之外，还有【坚固】、【锋利】、【重力】、【燃烧】、【冻结】……等等等等，无数词条依旧是灰色的，等待着他去解锁和武装。
这次出手，虽然只是牛刀小试，却让他对自己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绝对的力量，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真理。
而他，天生就掌握着定义真理的权柄。
他转过身，走向还在发愣的妹妹林小柔，轻轻拉起她的手。
“哥……”林小柔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看向林渊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光彩。
“我们回家。”林渊的声音很平静。
他拉着妹妹，在所有人自动分开的道路中，向校门口走去。
没有人敢阻拦。
没有人敢直视。
他们所过之处，人群皆如摩西分海，退避三舍。
操场上空，那架官方的监测无人机，红色的镜头死死锁定着林渊的背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每一帧的细节，都完整地传送回了城市的指挥中心。
林渊知道，这次出手，必然会引来官方更高层面的关注。
但他不在乎。
在这个神魔降临的时代，一个SSS级天赋的拥有者，越是表现出无可匹敌的价值，就越是安全。
他需要的，是尽快适应这股力量，然后去猎杀魔物，获取魔晶。
那才是能让他，和妹妹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根本。
学校里的这点风波，不过是新时代开启前，一道微不足道的开胃菜罢了。
真正的战场，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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