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最后的文字缓缓呈现,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现实感。
【在城市里旅行对人类来说似乎很困难,因为空间和时间的概念似乎不像地球上那么固定。】
【在返回后回忆事件也很困难,除非一个人是清醒的梦或使用迷幻剂,这对协调和记忆有一点帮助。】
...
【斗破世界——黑角域深处】
一处隐秘的山谷之内,药鼎燃着熊熊烈火。
萧炎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异火的温度,
在他的灵魂感知力下,药鼎内的数十种珍稀药材正在完美地融合。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凝!”
伴随着他一声低喝,一枚散发着浓郁丹香,
表面布满玄奥纹路的浑圆丹药,在鼎内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成了!
萧炎长舒了一口气,刚准备将丹药取出。
他戒指中的药老,却发出了一声略带惊异的轻“咦”。
“老师,怎么了?”
萧炎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斗气包裹着丹药,一边在心中问道。
“没什么。”
药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只是天幕上那个叫基金会的组织,他们的行为,老夫有些看不懂。”
萧炎闻言,这才分出一缕心神,抬头望向天空。
【......在城市里旅行对人类来说似乎很困难......空间和时间的概念似乎不像地球上那么固定......】
萧炎的瞳孔微微一缩。
“空间和时间......都不固定?”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曾经闯荡过的那些上古遗迹和秘境。
有些地方,确实存在着空间裂缝和时间乱流,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这不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秘境吗?”
萧炎很轻易地就理解了这片名为“阿拉卡达”的异度空间的本质。
但是,理解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困惑。
“老师......”
“我有点想不明白。”
“闯荡秘境,要么是为了寻找天材地宝,要么是为了获得上古强者的传承,要么就是为了夺取强大的功法斗技......”
他将那枚好不容易炼制出的丹药收入玉瓶,眉头紧锁。
“这一切,都是为了变强。”
“为了这个目标,我们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拼,去抢。”
“可是......”
萧炎的目光再次投向天幕。
“这个‘阿拉卡达’,里面有什么?”
“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前仆后继,派人去送死的东西?”
药老的声音在戒指中幽幽响起。
“按照天幕之前的描述,那里,只有疯狂,扭曲,和一位名为‘缢王’的恐怖存在。”
“没有机缘,没有传承,没有斗帝洞府,更不可能有异火。”
萧炎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
“那他们图什么?”
“总不能是图死得快吧?”
“按理说,这个基金会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鬼地方有多危险,里面有什么东西。”
“既然知道是绝地,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派人进去?”
萧炎百思不得其解。
这完全违背了他一直以来所遵循的,风险与收益对等的行事准则。
这是一笔稳赔不赚,而且连本金(人命)都会赔得一干二净的买卖。
“或许......”
药老沉吟了片刻,提出了一个猜测。
“他们所求的,并非是我们所理解的‘机缘’。”
“而是‘知识’,或者说,‘情报’。”
“为了了解那个‘缢王’,为了找到克制他的方法。”
萧炎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的摇头。
“这更说不通了!”
“老师你看,天幕上都写了,从那里回来的人,连回忆事件都很困难!”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带回来的‘情报’,根本就是残缺不全,甚至是被污染过的!”
“用一群精锐强者的性命,去换取一些模糊不清,甚至可能是虚假的疯言疯语?”
“这个基金会的高层,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这简直比我当初听说有人想用青莲地心火来烤肉还要离谱!”
萧炎无法想象,一个能跨世界曝光诸天万界的庞大组织,行事逻辑居然会如此的......愚蠢。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
这是在创造问题。
“无法理解......”
萧炎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
他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炼丹升级,寻找异火来得实在。
跟这些疯子比起来,魂殿都显得眉清目秀,像个正常人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夏虫不可语冰’吧。”
“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
“我们也无需去懂。”
药老感慨了一句,便再次沉寂了下去。
萧-炎看着手中的丹药,心中的那丝荒谬感,才渐渐平复。
管他什么基金会,什么缢王。
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保护好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些虚无缥缈的,为了所谓的“知识”而进行的自杀式探索。
太远了。
也太蠢了。
......
【侠岚世界——玖宫岭·太极塔】
侠岚们聚集在广场上,神色凝重地看着天空中的景象。
弋痕夕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双手抱胸,眉头紧锁,陷入了深度的思考。
他的大脑,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正在飞速地分析着天幕上透露出的每一个字。
“炼金术仪式......”
“时空不固定的城市......”
“记忆困难......”
这些零碎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组合,碰撞。
一旁的破阵统领,脸上也满是忧虑。
“这个基金会,真是胆大包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个‘阿拉卡达’,简直比‘无极之渊’里的‘零’还要诡异和危险。”
另一位女神龙侠岚,碧婷,也忍不住开口。
“是啊,弋痕夕老师。”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不怕把那个‘缢王’给彻底激怒,让他冲出那个宫殿吗?”
弋痕夕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天幕,看到了那个被束缚在宫殿中的,名为“缢王”的存在。
一个问题,在他的心中盘旋已久。
今天,他似乎找到了答案的线索。
“不......”
弋痕夕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复苏后的‘缢王’,为什么无法离开他的宫殿?”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是啊。
为什么?
按照天幕的描述,‘缢王’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连‘M.E.K.H.A.N.E’那种机械神明都要与之对抗。
如此强大的存在,为何会像个囚犯一样,被困在一座宫殿里?
弋痕夕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两种可能性。”
“第一,是‘缢王’本身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比如封印,或者某种规则层面的禁锢。”
“第二,是他自身的复苏导致了这种限制。或许他的复苏并不完整,或许他的存在形态,本身就与那座宫殿绑定在了一起。”
“现在看来......”
弋痕夕的目光,落在了那句“《缢王之悲剧》会引发异常精神病事件”的描述上。
“两种可能性,或许都存在。”
“但更重要的,是我们一直都想错了一个方向。”
“我们总以为,只要他不离开宫殿,就是安全的。”
“我们总以为,那座宫殿,是囚禁他的‘牢笼’。”
他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位侠岚,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但现在看来......”
“那座宫殿,或许根本不是‘牢笼’。”
“而是他的‘王座’!”
“是他向诸天万界辐射自身影响力的......”
“‘信号塔’!”
“轰——!”
这个结论,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弋痕夕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你们还没明白吗?”
“他,根本不需要离开宫殿!”
“他的肉体,他的真身,或许真的被束缚在了那个时空错乱的城市里。”
“但是!”
“他的意志,他的思想,他的疯狂......”
“已经通过那部名为《缢王之悲剧》的剧本,跨越了维度的障壁,抵达了其他的世界!”
“那部剧本,就是他的分身!就是他的使者!就是他在其他世界降下灾祸的‘锚点’!”
“一场演出,死亡一万人......”
“这根本不是什么诅咒,也不是什么精神病事件!”
“这是一场......”
“远距离的,精准的,概念层面的......”
“献祭仪式!”
弋痕夕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基金会的探索,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以为敌人在城内,在宫殿里。”
“却不知道,敌人的‘武器’,早已被送到了城外,送到了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非但无法找到对抗‘缢王’的方法......”
“反而......”
“每一次打开那扇‘雅努斯门’,每一次踏入‘阿拉卡达’......”
“都是在为那座‘信号塔’,增强功率!”
“都是在帮助‘缢王’,更好地将他的疯狂,传播到更遥远的地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侠岚的脸上,都布满了骇然与惊恐。
他们终于明白了。
基金会,不是在寻死。
他们是在......
帮着那个神,杀死他们自己。
以及,他们所守护的整个世界。
弋痕夕那如同惊雷般的话语,仍在玖宫岭上空回荡。
“他们是在......”
“帮着那个神,杀死他们自己。”
“以及,他们所守护的整个世界。”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让每一位侠岚都如坠冰窟,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看向天幕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奇、困惑,彻底转为了恐惧。
一个自诩为守护者的组织,却在亲手为灭世的邪神搭建降临的舞台。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何等的……绝望。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高天之上的光幕,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幻。
仿佛是听到了弋痕夕的推论,它要为这位侠岚的智者,献上更深邃、更无解的疯狂。
金色的文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浮现。
【关于缢王与深红之王的情报碎片】
深红之王?
一个新的名字。
一个……仅仅是看到,就让人灵魂感到灼痛的名字。
【碎片一:缢王是深红之王最强大的子嗣与仆从之一,与杰瑟、摩洛克等存在一同侍奉着深红之王。】
......
【超神宇宙——天使星云】
神圣凯莎端坐在她的知识宝库之中,指尖轻轻划过王座的扶手。
她的双眸,倒映着天幕上的每一个字符。
“仆从?”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空旷的大殿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身旁的彦微微躬身,金色的发丝垂落。
“凯莎女王,这个信息……”
“有悖常理。”
凯莎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
“一个能将自己的疯狂意志辐射诸天,能污染时空,能创造出‘阿拉卡达’那种绝地的存在……”
“居然,只是一个仆从?”
“那他的主人,那个名为‘深红之王’的……”
“又该是何等的……强大?”
彦无法回答。
这个概念,已经超出了天使文明对“神”的定义。
天幕之上,新的文字已经浮现。
【碎片二:破碎之神的破碎神教会认为,缢王是抵御深红之王降临的屏障之一。】
凯莎的动作停住了。
她的眉头,第一次,微微蹙起。
“屏障?”
彦也愣住了。
“这……女王,我无法理解。”
“前一条信息说,他是仆从。”
“这一条信息又说,他是屏障。”
“仆从,如何能成为抵御主人的屏障?”
凯莎缓缓靠向椅背,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自相矛盾的信息。”
“这是我们第一次,从这天幕上看到如此明显的逻辑冲突。”
“破碎神教会……就是之前那个名为‘破碎之神’的机械神明的信徒吗?”
“他们的认知,是否准确?”
“还是说……”
凯莎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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