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枫辰从深度冥想中缓缓睁眼。一夜巩固,淬体二重的灵力已然浑厚凝实,如江河奔涌于坚韧脉络。他踱至窗边,目光投向楼下。
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Aventador SVJ,如同蛰伏的猎豹,静静停泊在老旧居民楼前,与周遭斑驳环境形成刺眼的割裂感。
车旁早已聚拢了不少晨起的居民,目光或惊叹、或艳羡地粘在流线型的车身上。但当他们透过车窗瞥见驾驶座上的宁瑶时,所有的惊叹都化作了纯粹的失神。少女容颜如冰雪初融的清泉,澄澈透亮,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便已汇聚了晨曦所有的光。连懵懂的孩童都停止了嬉闹,呆呆望着这超脱凡俗的美。
枫辰无声下楼。人群不自觉地为他分开一条通路。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充满探究、不解甚至嫉妒——这个衣着普通、甚至显得有些寒酸的年轻人,何德何能坐上那辆豪车,更靠近那样完美的存在?
“枫辰大哥!”宁瑶摇下车窗,笑容比朝阳更明媚,“上车吧。”她眼底的疲惫被期待压过。
车门合上,引擎发出低沉浑厚的咆哮,绝尘而去。将那些复杂的目光隔绝在破败的街景之外。
车子并未驶向高速,而是直奔宁城郊外一处戒备森严的私人机场。一架线条流畅、涂装着低调暗银色的湾流G650公务机已发动引擎,旋翼卷起微尘。无需安检繁琐,兰博基尼直接驶入停机坪,停靠在舱门舷梯之下。早有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人员静候在侧,拉开豪车与机舱的门扉,动作精确得如同尺子量过,无声传达着宁家难以想象的权势底蕴。
枫辰与宁瑶登上飞机,内部空间极尽奢华,却又不显庸俗,每一处细节都沉淀着时间的质感与家族的威严。引擎咆哮,战机般的公务机轻盈滑入湛蓝天幕,朝着帝国的心脏——帝都方向疾驰而去。
不到两小时,飞机平稳降落在帝都近郊一处同样管制森严、宛如军事堡垒的私人机场。迎接他们的是一支由纯黑色防弹商务车组成的车队。再次无声穿行在戒备愈发严密、绿树成荫的道路上,最终抵达一座雄踞于西山脚下、龙气盘绕之所的山庄。
山庄占地极广,气象森严。高墙深院,朱门兽环,青砖黛瓦的飞檐斗拱在参天古木间若隐若现,流淌着沉淀数百年的威严。山庄入口处,身着特制黑色劲装、气息彪悍沉稳的护卫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远比宁城军区的卫兵更具压迫感。他们腰袢并未佩枪,但鼓胀的太阳穴和沉稳如岳的下盘,无不昭示着远超普通特种兵的实力——淬体阶的武道高手!
宁瑶在门口下车,出示那枚温润的“寧”字令牌。为首一名气息雄浑、目含精光的劲装护卫头领(淬体四重),目光触及令牌刹那,浑身微震,目光瞬间化为纯粹的敬畏,躬身行礼无声退开,巨大的青铜镶钉门扉无声滑开。
踏入山庄主宅,厚重的中式风韵扑面而来。两名身着暗金色云纹唐装、气度沉凝如山岳的中年男子已候在照壁之下。两人眉宇间蕴着久居高位的深邃威仪,气场渊深。
“大伯,二伯。”宁瑶快步上前。
左侧微胖、面容儒雅似学者般的宁家大伯宁致远,露出和煦笑容:“瑶儿回来了,一路辛苦。快先去歇息,我让厨房备些灵果羹汤。”右侧那位身姿挺拔如枪、面容冷峻刚毅如铁石的男子,正是宁瑶的二伯,曾执掌帝国特殊安全部门“龙渊”,威慑八方的宁镇岳!他那双仿佛蕴藏无垠星海的锐利眼眸,第一时间便如两道实质的探照灯,锁定了枫辰!
“淬体七重巅峰……”枫辰心中微动,这在灵气贫瘠的地球,已是极强的存在,几乎站在了凡俗武道之巅。但他更在意的是对方眼中的震撼——宁镇岳敏锐的直觉虽察觉到枫辰体内蕴含着一股令他灵魂都微微颤栗的恐怖蛰伏气息,仿佛深渊巨兽盘踞于无形,却丝毫无法看透枫辰此刻确切的境界层次!那是一种面对未知之渊的悸动!
宁致远笑容依旧温煦,但眼神深处已然多了一丝凝重与探究:“瑶儿说小兄弟身负异术。不知对我父亲之疾,有几成把握?”
枫辰负手而立,眼神平淡地扫过两位宁家掌舵人:“诊后方知。生死有命,医者非天。”声音无波无澜,透着仙帝惯有的超然,却隐含锋芒——信我,我便出手;不信,吾转身即走。
这话在宁致远听来略显狂傲,但在宁镇岳耳中却如洪钟震鸣!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超越力量层级的绝对平静与自信!他目光锐利如刀,沉声截断兄长可能的追问,语气斩钉截铁:“大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瑶儿带回来的,定非凡俗!事不宜迟,请枫辰先生移步!”宁致远微微一愣,看向胞弟眼中从未有过的凝重与一丝他难以理解的期冀,深吸一口气压下疑虑:“如此,有劳小先生了。”
通往幽静后院的路上,翠竹掩映回廊,灵植暗吐芬芳。宁瑶低声道:“大伯掌家族内外协调、商业帝国,二伯曾是‘龙渊’定海神针,武道强横,一言九鼎。能让他初次见面便如此笃定表态的……你是第一个。”
枫辰不置可否。行至一处被氤氲灵雾包裹、修竹环抱的雅致院落月洞门前,气氛骤紧。三名男女拦住了去路。居中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神色倨傲,一身订制西服价值不菲——宁家五少爷宁少游。他身旁两位女子,姿容绝俗。左侧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雪山孤莲的是六姨宁初雪;右侧红裙似火,眉梢眼角灵动似狐的七姨宁初云。
“五伯,六姨,七姨。”宁瑶招呼道。
宁少游目光如刷子般扫过枫辰周身,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嗤笑:“瑶丫头,这就是你风风火火从宁城带回的‘神医’?瞧着不过毛头小子一个!别是什么江湖神棍,仗着一张俏脸蒙骗了你吧?”目光充满了审视与轻慢。宁初云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枫辰,眼神好奇中带着审视。
宁初雪却闭目伫立,仿佛置身世外。但一股无形的、令人肌肤刺痛的冰寒气场以她为中心悄然弥漫。
宁瑶俏脸微沉:“五伯慎言!枫辰大哥的本事,是大伯二伯认可了的!”
“认可?”宁少游嗤之以鼻,“大伯素来仁厚,二伯虽然武道卓绝,但他老人家在帝都坐镇多年,江湖险恶见得多了,可未必……”
话音未落!
一直闭目凝神、雪白衣袂无风自动的宁初雪,猛地睁开双眼!那一瞬间,她瞳孔深处仿佛有玄奥冰蓝符文一闪而逝!一股凝练如万载玄冰、远比宁镇岳更加冰冷彻骨的神念,带着冻结灵魂的锋锐,毫无征兆地刺向枫辰眉心!如同无形的寒冰之矛!气势轰然爆发,远超淬体七重巅峰——赫然是淬体九重!
枫辰眼神依旧古井无波。面对这足以让淬体八九重高手都如坠冰窟的神念突刺,他只是眉峰都未动一下。在那锐利神念即将触及额心的刹那,一点微不可查、却仿佛能包容吞噬诸天万界的“归墟”意韵,自他眉心祖窍自然流露!那冰刺般的淬体九重神念如同细雪落入无垠瀚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消弭于无形!同时,宁镇岳与宁初雪感知中,枫辰体内那股“淬体二重”的境界似乎被一层无法透视的迷雾彻底笼罩,唯余那令人心悸的寂灭本源气息更加清晰!
“嗯?!”宁初雪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剧烈震颤!一股冰冷反噬之力透入神魂,让她闷哼一声,纤秀的娇躯晃动了一下。那并非直接的力量对抗,而是一种更深层次、更本源的“未知”与“破灭”感带来的本能惊骇!自己淬体九重的“凝神刺”竟被一个看起来境界远低于自己的年轻人如此轻易化解?!此子诡异!
不信邪!她莲步微错,身形快如鬼魅,瞬间越过数米距离,出现在枫辰面前!带起一片霜白色的冻雾!一只欺霜赛雪、仿佛由万年寒玉雕琢的玉手,裹挟着足以冻结钢铁的刺骨寒意,看似轻飘飘地探向枫辰右肩!这一掌若拍实,便是精钢也得碎裂成屑!
“六妹!不可!”身后传来宁镇岳的急喝,夹杂着惊怒。
然而宁初雪掌势已落!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令人牙酸的脆响!
并非骨骼碎裂!
而是宁初雪那纤尘不染的玉手,在触碰到枫辰肩胛骨的瞬间,接触点的空气仿佛被一种更高阶的、绝对零度以下的“空无”冻意侵袭!一层闪烁着诡异幽蓝光泽的薄薄冰晶,竟然违反常理地在她那携带极寒力量的手掌皮肤上急速蔓延开来!那冰晶之中,蕴含着一丝令人灵魂都感到沉寂的“寂灭”道韵!
冰晶所覆之处,宁初雪那沛然涌出的淬体九重寒冰灵力,竟如同骄阳下的白雪,被一股更本质、更原始的“寒寂”之力冻结、消融!一股直透骨髓、几乎要冻僵她武道之魂的寒意,沿着手臂经脉闪电般回溯!
宁初雪闷哼一声,触电般收回手掌!玉掌之上,那层幽蓝冰晶迅速消退,留下几点触目惊心的冻伤红痕!她低头看着自己微麻僵硬、仿佛短暂失去了部分感觉的手指,再抬头望向枫辰时,那双冰泉般的清冽美眸中,首次被一种近乎失态的震撼与彻底的不可思议所占据!眼前这青年……那看似不高的境界躯壳之下,到底蛰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
“看不透……好古怪的境界!”她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悸微颤,深深看了枫辰一眼,侧身让开了通道,“……请进。”再没有多余动作。
“什么?!”宁少游与宁初云几乎同时失声!这位在家族中地位超然、深居简出、实力稳居前三甲的六妹(姐),竟然在一个照面间吃瘪?!还主动退让?!
宁瑶心系爷爷,不再犹豫,一步抢上拉住枫辰手臂:“枫辰大哥,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当家嫡女的决绝气势。宁少游脸色数变,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在宁初雪那冰冷警告的注视和二伯宁镇岳山岳般厚重的气势压迫下,终究未能出声。
穿过三重布满微型符文禁制的合金闸门,一股极淡但混合了顶阶灵药与某种更深沉腐朽之意的特殊气味萦绕鼻端。顶级灵气疗养室内,恒温恒湿,充满精密医疗设备,却不显冰冷。一张由能温养灵脉的暖玉辅以现代维生技术打造的特制病床上,一位须发皆白、身着暗金云纹真丝唐装的老者静静躺着。纵然昏迷不醒,那历经铁血烽烟、开疆拓土淬炼出的雄浑气魄,依旧如沉睡怒龙蛰伏于眉宇之间——宁家真正的擎天玉柱,宁镇国!
枫辰走近床边。单凭神识初步一扫,心中已是一凛。这位昏迷的老者,周身气血虽因紫影毒侵蚀略显“沉寂”,但血肉筋骨之强横远超寻常淬体九重巅峰!更让枫辰动容的是,其丹田深处,一缕微弱却极其凝炼坚韧、仿佛与大地相连的厚土灵力本源,正顽强地抵抗着无形的侵蚀——这赫然是固基期才有的灵力特质!宁镇国在中毒前,已晋入固基初期!在这灵气稀薄的地球上,堪称一代人杰!此刻身体各项体征在精密仪器上显示得异常平稳,甚至可称健康,唯独精神意志彻底沉寂,陷入无底深渊般的永眠。这矛盾景象更显诡异非凡!
枫辰神色微凝,伸出食指中指并拢,轻点宁镇国眉心祖窍——并非寻常诊脉,而是以《万源归墟诀》的无上道韵与本源神念之力,引渡一缕蕴含“洞幽破妄”真意的灵引缓缓渡入!
灵引如最精微的无形探针,自眉心涌入,瞬息穿行周天百骸!
皮膜坚韧!血肉如铅汞沉凝!筋骨强韧堪比合金!脏腑蕴含远超其当前状态的勃勃生机!奇经八脉宽阔坚韧,丹田深处那固基期特有的厚重土黄灵力虽暗淡无光,却顽强循环不灭!更令人心惊的是,宁镇国肉身之坚固,堪比凡兵不入的金身!
“好强的肉身根基!但……”枫辰眉峰锁得更紧。肉身完好,灵力根基仍在,神魂却为何彻底沉寂?他指尖移动,蕴藏法则神意的灵引力透指尖,精准地点向宁镇国脊柱中枢所在、命门关窍——至阳穴!
这一次,蕴含更高阶“窥视道则”的灵引才刚破开肌理屏障!
“嗤——!”
一丝细若发丝、妖邪鬼魅到令仙帝神魂都感到一丝厌恶的紫黑色雾气,如剧毒的藤蔓猛然被法则之力逼出脊髓深处,一闪而现!那雾气中,竟有无数扭曲怨毒的人面哀嚎幻灭!散发着强行侵蚀、吞噬、玷污神魂本质的可怖魔性力量!
“哼!”枫辰眼底寒芒暴涨,一丝源于八荒仙帝的凛然怒意与杀机不受控制地逸出!整个疗养室的温度骤降!所有电子监护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乱流,灵子监测器红灯疯狂闪烁!空气如同凝固!
“宁瑶!”
“在!”宁瑶一直在旁紧张得手心冰凉,见状疾步上前,蓝宝石眼眸死死盯着那惊鸿一瞥、足以让她灵魂颤栗的紫黑雾气。
枫辰缓缓收回手指,声音冷得像九幽寒铁:“你爷爷绝非患病,亦非寻常神魂受创!他是被极其阴毒的诅咒术法——紫影毒入髓蚀魂!下毒者手段,非比寻常!”
“紫……紫影毒?!”宁瑶如遭雷击,巨大的惊怒与恐惧瞬间攫住心脏!
“此毒歹毒异常!”枫辰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蕴含着仙帝洞察万古奸邪的冰冷,“无形无质,专噬神魂本源!其毒性侵蚀灵魂,模拟的却是生命自然衰败之象!它不会伤你爷爷肉身半分,仪器检测甚至显示他体魄‘健康’,精血不衰。目的只有一个:缓慢侵蚀吞噬他的神魂本源之力,如油尽灯枯,引其沉沦永眠……如同……砧板鱼肉!”
“更可怕的是,”枫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来自深渊的宣告,“紫影毒是引子!其作用远非沉睡这般简单!它实则是为了配合一种更高阶的‘御魂控傀秘法’所设!一旦毒力深入髓魂,达到七七四十九日临界之数……”枫辰指尖凌空虚划,一个盘绕扭曲、蕴含无尽邪魅气息的紫色心型符印在空气中勾勒成形——正是那紫黑雾气中一闪即逝的核心印记,“……施术者便可在宿主神魂最为虚弱濒临瓦解之际,远程或亲至,植入这枚‘傀引心种’!届时……”枫辰的眼神扫过宁瑶因恐惧而煞白的绝美脸庞,“你爷爷宁镇国,便将成为一具保留其强横肉身、所有记忆、甚至部分本能,却唯施术者之命是从的——完美傀儡!其意,不在你爷爷之命,而在……你宁家这倾天权柄!”
宁瑶娇躯剧震,连退两步才堪堪站稳!傀儡?!倾天权柄?!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难怪……难怪所有检查都查不出病因!连淬体九重的六姨都看不出端倪!因为这毒只噬魂而不伤体!它成功瞒过了现代科技,更骗过了地球上大多数凭借灵力感知肉身气血变化的修行者!它模拟的就是自然衰老!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侵蚀!
“能……能救吗?”宁瑶的声音干涩嘶哑,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口,那双蓝宝石眼眸死死锁定枫辰,如同即将溺亡之人望向唯一的浮木,充斥着绝望中爆发出的最后希望之光!
“能解。但毒入本源棘生,需时间祛毒培元,更需引魂归位的特殊秘材与阵法守护。”枫辰眼神沉凝,“准备这些——”指尖微点,灵气在虚空中凝成一行行金色字符,《万源归墟诀》道韵流转,将十几样地球上应能找到、或蕴含特定通导性(如深海玄铁砂)、或能温养修复神魂(如百年玉髓心)、乃至极其罕见能接引魂源的奇物烙印般列出,最后被枫辰随手一点,符文凝实落在桌面空白便签上,“务必秘密采购收集,万勿走漏风声!下毒者若察觉……变数丛生!”
宁瑶看到单子上那些标注着“引魂草根须”、“赤血玉髓粉”、“百年魂婴果”等闻所未闻的异名奇物,心知非同小可,郑重无比地将纸张小心翼翼收起:“放心!我亲自办理!动用宁家最高等级绝密渠道!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清单全貌!”此刻少女眼底再无半点柔弱,唯余一片为护祖父不惜一切的坚韧冰寒。
枫辰微微颔首。待宁瑶匆匆离去部署,他坐于床前云纹锦凳上。单掌悬于宁镇国丹田气海上方一寸。
“归墟道种,万物归源!造化生机,邪祟辟易!”心中默运法诀。丹田内那微小却蕴含无上伟力的“归墟种子”微微旋转,一丝精纯浩瀚、蕴含着造化与创生之力的淡金色灵力丝线,如同生命的根源之泉,沿着掌心缓缓渡入宁镇国丹田深处那团黯淡却倔强盘旋的固基期本源土黄灵力之中!
这蕴含仙帝本源的造化力量所过之处,如同春雨浸润龟裂的大地。宁镇国因长期神魂受损而显得“平静”的身体,内部却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细微的肌肉纤维开始充满弹性,略显松弛的皮肤下的灵能循环被激活,重新焕发出如玉的坚韧光泽!那层被紫影毒附骨之蛆般缠绕、缓慢吞噬的固基期本源灵力,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蓬勃昂扬的生命之火,骤然亮了一瞬!如同枯竭的河床重获源头活水,原本不可逆的“衰败”进程被这霸道的造化之力硬生生遏制住,开始逆转、抵抗、滋养!流逝的本源精元被强行稳住根基!
医疗室外,回廊尽头。
宁镇岳与宁初雪并肩而立,二人如同石化,脸色凝重无比。他们清晰地感知到医疗室内那瞬间爆发又迅疾内敛的恐怖气机(枫辰的归墟之力与怒意),以及紧随其后弥漫开来的、如同大地回春万物生发般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
“好恐怖的力量……”宁镇岳握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惊与敬畏,“那瞬间爆发的寂灭之意……如同宇宙终结!而此刻弥漫的生机……却又如此浩瀚磅礴!他……他到底是什么修为?不……不可能仅仅是淬体期!他绝非表面这般年轻!”他依然看不透枫辰的境界(淬体二重),但那力量层次已让他这位久经沙场的淬体七重巅峰感到了本能的灵魂悸动。
宁初雪那清冷如玉的容颜上,此刻亦布满了凝重与一丝深藏的后怕:“方才他瞬间反击我的那股寒意……非是普通的寒冰灵力……那是……”她抬起自己仍有些刺痛的右手,看着那几点冻伤痕迹,声音低沉下去,“……接近天地本源的……‘虚无’与‘归寂’!此人之手段,深不可测,远超我想象。刚才他若真有杀心……”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那抹心悸足以说明一切——她甚至觉得自己那一瞬间已无限接近湮灭的边缘。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翻腾的滔天巨浪与……一丝如获至宝的狂喜!但同时,那沉甸甸的忧虑更深——这般通天人物卷入宁家这潭即将搅动的浑水,究竟是福是祸?下毒者背后,又将引动何等可怕的势力?
而在长廊更为幽暗的转角阴影里,宁少游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身体紧绷地倚在冰冷的廊柱上。他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死死盯着医疗室那扇紧闭的门扉缝隙中若隐若现的金辉霞光,呼吸微促,脸色难看至极。他将昂贵的西服下摆紧紧攥在手中,揉捏得如同一团破布。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咬牙切齿地暗忖:“该死!他难道真能看出……不行,必须……”然而,在他强行扭过头,想要离开此地通风报信的刹那,其眼底深处,一缕惊惶暴怒交织、极不稳定且正疯狂想要挣脱某种桎梏的妖异紫影……如毒蛇出洞般,剧烈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