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和赵德海继续前行，来到了紫禁城前。远远望去，那巍峨的宫门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等着吞下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小人物。
“这地方可真是……气派得有点吓人。”陈轩仰头望着朱红大门上金光闪闪的铜钉，心里暗自嘀咕，“难怪古人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就这气势，不怒也能吓得人腿软。”
赵德海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别愣着，快跟上！进宫之前要排队登记，规矩多得很。”
队伍已经排得老长，全是些年纪不大、穿着各异的年轻人，有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有的则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陈轩扫了一眼，心中盘算：这些人里，怕是不少都像自己一样，不是真心来当差的，而是各怀心思。
“咱们现在该叫什么名字？”他悄悄问赵德海。
“赵德海和陈三。”赵德海答得干脆，“你要是记不住，等会儿被问起来可要露馅。”
“放心吧，我这人记性好。”陈轩咧嘴一笑，“就是不知道进去以后，能不能分个轻松点的差事。”
“哪有那么多好差事？”赵德海撇了撇嘴，“我听人说，新来的都得先从洒扫、挑水这种杂活干起，能混进御膳房就算走运了。”
说话间，队伍缓缓向前挪动。陈轩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留意四周的环境。宫门前站着几个身披铠甲的守卫，腰间佩剑上刻着“内务府”三个字，威风凛凛，让人不敢直视。
“看来这宫里的等级制度还挺严。”他心想着，故意咳嗽了几声，装出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借机躲在人群后面，拖延时间观察情况。
终于轮到他们，面对官员的询问，陈轩和赵德海熟练应答，顺利拿到了入宫凭证。
走进宫门后，陈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泥土与青石板的气息，竟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嘿，这皇宫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他心里想道，脚步却没敢慢下来。
宫中道路错综复杂，两边是高墙深院，偶尔能看到一些太监或宫女匆匆走过，神情肃穆。陈轩放慢脚步，假装头晕目眩，落后队伍几步。
“哎哟，头有点晕。”他揉了揉太阳穴，顺势靠在路边的一根柱子上。
旁边正有个洒水的杂役，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没事没事，就是早上吃坏了肚子。”陈轩摆摆手，趁机四下打量，“对了，大哥，你在这宫里多久了？”
“五年多了。”杂役擦了把汗，“怎么，刚进来不习惯？”
“有点。”陈轩苦笑，“这宫里路太多，我都迷糊了。”
杂役笑了笑：“那你记住一条——东边是皇帝住的地方，西边是妃嫔的寝宫，北边是大殿，南边是宫门。只要别乱跑，就不会出事。”
“明白了。”陈轩点头，“谢谢你啊，大哥。”
“客气啥，都是干活的人。”杂役摆摆手，继续洒水去了。
陈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宫里，果然暗藏玄机。”
他正准备追上队伍，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个瘦小的太监，手里提着个竹篮，低着头匆匆赶路。
“这位哥哥！”陈轩赶紧上前一步，笑着打招呼，“劳驾，我是刚进宫的，还不太熟悉规矩，能不能请教几句？”
小太监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你是哪个部门的？”
“还没分配呢。”陈轩赔笑道，“听说宫里规矩多，我怕一不小心犯了忌讳。”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见他态度诚恳，便点点头：“那你问吧。”
“多谢！”陈轩喜形于色，“比如，宫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当然有。”小太监压低声音，“比如说，东六宫那边有个老太妃，脾气古怪得很，见到她一定要低头快走，不然轻则罚跪，重则挨板子。”
“这么厉害？”陈轩瞪大眼睛。
“可不是嘛。”小太监叹气，“还有啊，晚上不能随便出门，巡逻的侍卫可是认死理的，抓到了直接关禁闭。”
“那白天呢？”
“白天也不能瞎逛。”小太监指了指远处高墙上巡逻的身影，“每隔一刻钟换岗一次，看到可疑的人立刻盘问。”
陈轩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皇宫，当真是个充满未知的地方。”
两人边走边聊，陈轩一边打听宫中规矩，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这个小太监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说话条理清晰，显然已经在宫里混了不少年头。
“哥，你真懂行。”陈轩由衷地说，“以后得多向你请教。”
小太监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行啊，只要你勤快点，我也乐意指点你。”
“那是自然。”陈轩笑着应道，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这小子倒是挺热心，或许可以发展成一个不错的线人。”
回到队伍中后，赵德海凑过来问他：“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没事，路上遇到个好心人，教了我几条宫里的规矩。”陈轩笑着说，“对了，你说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赵德海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道：“说实话，我也没太大野心，只要能进御膳房，就离皇上近了。”
“离皇上近了又如何？”陈轩故作好奇。
“你不懂。”赵德海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御膳房每天都要给皇上送饭，万一哪天被皇上注意到，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
“原来如此。”陈轩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赵德海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才是那个真正想要接近康熙的人。
夜幕降临，宫灯次第点亮，照得整座宫殿宛如白昼。陈轩站在自己的临时住所门口，望着远处那片辉煌灯火，心中感慨万千。
“这才第一天，就已经见识到了这么多东西。”他心想，“接下来的日子，可得好好规划一下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铜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细碎的谈话声。
“今晚值夜的是谁？”有人低声问道。
“好像是王公公带班。”另一个声音回答，“听说他最近脾气不太好，大家小心点。”
陈轩竖起耳朵听着，心中却已经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要想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光靠打听可不够。”他暗自思忖，“得找个机会，让自己脱颖而出才行。”
想到这里，他轻轻合上门，熄灭了烛火，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洒进来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嗯，这宫里……果然值得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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