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世界的雨丝裹着霓虹的光晕，在苏夜的维度终端上砸出细碎的光斑。他刚按下传送结束的按钮，鼻腔就被一股混合着臭氧与电子烧焦的气味灌满——这是夜之城特有的气息，像一杯掺了电路板碎屑的劣质鸡尾酒。
“啧，这地方的灯比修真界的符篆还晃眼。”龙炎的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青色灵纹撞上全息广告牌的投影，在“人体义体七折”的霓虹字上烧出几个黑洞。他身后，林婉儿的战术靴正碾过一只废弃的机械义眼，镜片反射出三人被拉长的影子，像三道即将被夜色吞噬的裂痕。
苏夜的指尖在维度终端上滑动，金属外壳还残留着星际世界的低温。父亲留下的星轨图在终端屏幕上闪烁，与夜之城的全息地图重叠时，某个标着“星耀科技”的建筑突然亮起红光——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据说藏着能屏蔽维度波动的电子芯片。
“滋啦——”
巷口的排水管道突然喷出白雾，三十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黑帮成员从雾中现身，电子纹身在他们脖颈上流动成蛇形图案。为首的男人扯掉脸上的呼吸面罩，露出嵌着电子义眼的脸，能量枪的枪口正对着苏夜的胸口：“把维度终端交出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林婉儿的战术眼镜瞬间弹出数据框：【黑蛇帮，控制夜之城西区黑市，近期与星海商会有五次秘密交易】。她悄悄碰了碰苏夜的手肘，指尖划过他腕间的星轨胎记——这是情报部门的暗号，意为“对方有联邦技术支持”。
龙炎突然大笑起来，灵能在他掌心凝成团青色火焰：“就凭你们这些装了铁疙瘩的杂碎？”火焰脱手的瞬间化作火龙，舔舐着黑帮成员的能量护盾，发出滋滋的消融声。那些人显然没见过修真术法，电子义眼的瞳孔同时收缩成针尖。
“左翼有漏洞！”林婉儿突然喊道。她注意到最左边的三个黑帮成员步法混乱，能量枪的校准频率也比其他人慢0.3秒——显然是临时招募的外围成员。
苏夜的目光扫过街边的废弃机械堆，生锈的齿轮与断裂的电路在雨水中泛着冷光。他突然冲向那堆废品，龙炎会意，长剑横扫逼退前排敌人，青色剑气在地面犁出三道深沟，暂时挡住了火力网。
“抓紧！”苏夜的手指在零件间翻飞，电磁线圈被他徒手掰成环形，与动力电池的正负极碰撞出蓝火花。三十秒后，一把缠着绝缘胶带的电磁脉冲枪出现在他手中，枪口还在滴着机油。
“就是现在！”
脉冲枪喷出的淡蓝色能量波像只无形的手，扫过黑帮成员的能量枪。那些先进武器瞬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电子瞄准镜爆出一串串火花，最左边的三个外围成员甚至被电流掀翻在地，电子义体冒出黑烟。
“冲！”苏夜拽起林婉儿的手腕，龙炎的长剑在三人头顶织成防护网，剑气劈开的雨珠在他们身后连成道晶莹的帘幕。黑帮成员的怒骂声、能量枪的炸膛声、还有机械义体短路的滋滋声，在巷子里谱成支混乱的逃亡曲。
但麻烦并未结束。当他们冲出巷子，一辆悬浮战车突然从楼宇间俯冲下来，重型激光炮的炮口对准了他们藏身的垃圾桶——那炮管上的蛇形徽记，与星海商会的标志一模一样。
“趴下！”苏夜将林婉儿按进垃圾桶，龙炎的灵力护盾在头顶炸开成青色光茧。激光束击中护盾的刹那，苏夜看清了战车驾驶舱里的人——卡尔的副手正对着通讯器狞笑，嘴角的金属义齿反射着寒光。
“这护盾撑不了三分钟！”龙炎的额角渗出冷汗，灵纹在他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这破车的能源核心比修真界的下品灵石还顽固！”
苏夜的目光落在战车底部——那里有块裸露的能量传导板，雨水正顺着板上的裂缝往下淌。他突然想起父亲教他的能量短路原理：“龙炎，能不能给我创造个机会？我需要靠近它的底盘！”
林婉儿已经掏出了烟雾弹：“我来掩护！”两枚烟雾弹在战车前方炸开，橙红色的烟雾瞬间模糊了瞄准镜。卡尔的副手咒骂着调整炮口，战车的悬浮高度不自觉地降低了半米。
“就是现在！”龙炎突然将长剑插进地面，青色灵能顺着剑身涌入地下，整片区域的雨水突然被灵力托举在空中，形成道水墙。苏夜借着水墙的掩护冲到战车下方，电磁脉冲枪的枪口抵住了那块能量传导板。
“给我炸！”
电流顺着传导板的裂缝钻进能源核心，战车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激光炮的炮口耷拉下来，像条被打断脊椎的毒蛇。苏夜拽着龙炎冲出烟雾时，还听见卡尔的副手在通讯器里尖叫：“那小子怎么懂得联邦军的能量短路技术？！”
他们在纵横交错的管道间穿梭，直到躲进星耀科技后门的废弃仓库，才敢大口喘气。林婉儿的战术眼镜显示追兵已被甩开，但屏幕角落的红点却越来越密集——整个夜之城的黑帮似乎都收到了通缉令。
“这些人背后绝对有卡尔的影子。”苏夜擦拭着脉冲枪上的雨水，枪身的金属纹路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他们的能量枪用的是商会特供的压缩电池。”
龙炎正用灵能烘干湿透的道袍，闻言冷笑一声：“玄机子也没闲着。我刚才在护盾上感觉到了修真界的追踪符，那老东西的灵力气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林婉儿突然调出一份全息地图：“星耀科技的能源供应站在后门三百米处。他们的防御系统靠地下电缆供电，只要切断电源，至少有五分钟的防御空白期。”她的指尖点在地图的红点上，“但那里的安保机器人是军用级别的，比黑帮难对付十倍。”
雨渐渐停了，霓虹灯光在积水的地面映出片光怪陆离的倒影。苏夜看着终端上父母的照片，父亲的星轨手稿正被雨水泡得发皱。他突然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今晚行动。越是危险，越不能退缩。”
深夜十一点，星耀科技的能源供应站像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夜三人贴着围墙潜行，林婉儿用解码器瘫痪了外围的红外感应网，龙炎则在掌心凝聚着微弱的灵能——这是他从玄机子那里学来的敛息术，能暂时屏蔽修真者的气息。
“就是这儿。”苏夜指着墙角的通风口，金属格栅上的螺丝已经生锈，轻轻一撬就掉了下来。他率先钻进去，林婉儿紧随其后，龙炎最后一个进入，临走前还在格栅上布了个微型幻象阵——在监控画面里，这里依然是完好无损的。
能源供应站内部比想象中更简陋，裸露的电缆像一条条巨蟒缠绕在天花板上，大型变压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林婉儿的战术眼镜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灵力波动！】
龙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玄机子的追踪符！这老东西竟然在我们身上下了标记！”
红色警报灯突然亮起，刺耳的警报声淹没了变压器的嗡鸣。从通风管道里涌出的安保机器人泛着金属冷光，电击棍的电流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它们的胸前都刻着相同的标记：一半是星海商会的蛇形徽记，一半是修真界的太极图。
“被算计了！”林婉儿迅速掏出干扰器，但屏幕上的代码乱成一团，“他们的系统同时融合了联邦和修真技术！”
龙炎的长剑已经出鞘，青色剑气劈开第一个冲过来的机器人：“苏夜去破坏核心！这些铁疙瘩交给我们！”他的灵纹突然暴涨，道袍无风自动，显然是打算动用压箱底的本事。
苏夜冲向中央控制台，手指在面板上疯狂敲击。但就在他即将按下能源切断键时，控制台的屏幕突然亮起，卡尔和玄机子的脸并排出现，两个老家伙的笑容在红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多谢你们帮忙找到能源核心啊，苏夜小友。”玄机子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虚伪，“这星轨钥匙的能量转换装置，刚好缺个活体祭品呢。”
“你父母的研究真是杰作。”卡尔的金属义眼闪烁着贪婪的光，“等我们打开跨维度通道，整个宇宙的资源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屏幕突然黑了下去，安保机器人的攻击频率却骤然加快。苏夜看着控制台下方的紧急制动拉杆，又看了看正在与机器人缠斗的龙炎和林婉儿——龙炎的肩头已经被电击棍击中，林婉儿的干扰器也掉在了地上。
“抓紧了！”苏夜突然拽下拉杆，整个能源供应站瞬间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看到龙炎的长剑刺穿了最后一个机器人的核心，林婉儿正一瘸一拐地向他跑来，战术靴的鞋跟断了一只。
“资料拿到了？”林婉儿喘着气问。
苏夜举起手中的芯片，蓝光映在他脸上：“幸不辱命。”
当三人通过维度终端返回星际世界的地下室时，天已经亮了。晨光照进布满机油的窗户，在地上投下块菱形的光斑。苏夜将芯片插进终端，星耀科技的电子技术资料在全息投影里缓缓展开，与父亲的星轨图重叠在一起。
“下一步去哪？”龙炎用灵能修复着破损的道袍，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苏夜的目光落在终端屏幕的某个角落——那里有行新出现的小字，是母亲的笔迹：“星轨的终点，藏在你父亲的实验室。”
地下室的铁锈味似乎变得清新起来，混着窗外的晨露气息，像个温柔的提醒。苏夜握紧终端，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危机，往往藏在胜利的喜悦之后。”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卡尔的战舰已经驶入了星际联邦的领空，玄机子的传送阵也在实验室的地底悄然启动。而那枚从赛博朋克世界带回的芯片里，正潜伏着一个看不见的程序——那是卡尔埋下的追踪器，像只等待时机的毒蜘蛛。
但苏夜并不害怕。他看着身边正在检查武器的龙炎，和调试情报设备的林婉儿，突然觉得这地下室的空气也没那么糟糕了。至少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对那些黑暗中的眼睛。
“下一站，父亲的实验室。”他按下终端的坐标输入键，金属外壳传来熟悉的温度，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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