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享受完了众人的吹捧，心中的得意膨胀到了顶点。
他拿起大勺，将锅里那盘色泽油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哐当”一声，粗暴地盛进一个白瓷盘里，汤汁都溅出来几滴。
然后，他头也不抬，用一种恩赐般的轻蔑语气，对着江帆颐指气使。
“江帆，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傻站着了。”
“去，把这盘菜给领导那一桌送过去。”
这桌是红星轧钢厂食堂的特权桌，专门留给杨厂长和其他几位厂领导用餐。
何雨柱就是要让江帆去送。
他要让江帆在全厂最高领导的面前，亲眼见识一下自己这个“师父”的威风，让他彻底认清彼此之间那道如同天堑一般，遥不可及的差距。
“好嘞。”
江帆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地应了一声。
他走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端起了那盘热气腾腾、分量十足的红烧肉。
午饭时间的食堂里，人来人往，工人们的脚步声、碗筷的碰撞声、交谈的嘈杂声混成一片。
地面上，因为炒菜溅出的油星混合着水渍，显得有些油腻湿滑。
江帆端着菜，不紧不慢地走着，路过了何雨柱刚刚掌勺的那个灶台。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被他吸引，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何雨柱抱着胳膊，靠在灶台边，嘴角已经咧开了一道幸灾乐祸的弧度，就等着看好戏。
就在这时，江帆的脚下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片明晃晃的油污。
他“不小心”地一脚踩了上去。
整个人重心猛地向前一倾，身体失去了平衡！
“哎哟！小心！”
“坏了！菜要洒了！”
周围的众人，包括不远处的林婉秋和几个相熟的同事，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灿烂无比，心中一个恶毒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该！让你小子跟我狂，让你跟我装！这下好了，在全厂领导面前丢人现眼，看你以后还怎么在食堂里待下去……
他的念头甚至还没转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脸上的笑容，如同被零下几十度的寒流吹过，瞬间冻结，僵硬在了脸上！
只见那盘红烧肉即将从江帆手中脱手飞出的刹那。
江帆倾斜的身体却以一个肉眼难以捕捉的角度，强行拧腰，双脚死死钉在原地，稳住了下盘。
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右手！
就在盘子即将滑落的瞬间，他的手腕猛地向上一抖，接着反手一抄！
那个盛满了菜肴的沉重瓷盘，竟然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巧劲整个向上抛起！
盘子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无比舒展、无比飘逸的完美抛物线。
盘中的红烧肉在空中剧烈翻滚，肥瘦相间的肉块与浓稠的汤汁交织在一起。
可它们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吸附在盘底，没有一滴汤汁溅出，没有一粒葱花掉落！
“单手大翻勺！”
“天呐！”
人群中，一个懂行的老师傅忍不住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不正是何雨柱刚才才在众人面前炫耀过的颠勺绝技吗？！
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帆的动作，比起何雨柱那种带着几分刻意卖弄的表演，看起来更加轻松写意，更加行云流水。
那是一种融入了本能的控制力，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潇洒与美感！
在所有人震惊到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盘子在空中完成了完美的翻滚，稳稳地、悄无声息地落回江帆的手中。
整个过程，从“意外”滑倒，到绝技救场，不过一两秒钟。
一气呵成，完美无瑕！
短暂到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
食堂里，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比刚才给何-雨柱的喝彩声，要热烈十倍、百倍的掌声和叫好声！
“卧槽！牛逼！”
“神了！这简直是神了！”
“小江师傅，你……你居然也会这手绝活？藏得也太深了吧！”
“这可比何师傅刚才那一下使得漂亮太多了！人家这是真功夫！”
所有的帮厨，所有的工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江帆。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可思议。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何雨柱，则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像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雕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帆，瞳孔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与恐慌。
他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完成了一次光速变换。
从幸灾乐祸，到惊愕，到瞳孔剧烈收缩，再到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他嘴唇哆嗦着，喉结上下滚动，想说什么，却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团干燥的棉花，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我的不传之秘？谭家菜的绝活，他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得比我还要好？！
无数个尖锐的问号，像一万只嗜血的虫子，在他的脑子里疯狂噬咬、钻心刺骨，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彻底吞没。
江帆端着那盘纹丝不动的红烧肉，稳稳地站着。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周围爆发出雷鸣般喝彩的同事们笑了笑，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然后，他迈开脚步，越过了已经呆若木鸡、形同活死人的何雨柱。
他将目光投向何雨柱，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
那眼神仿佛在用最清晰的语言告诉他：
你的绝活，我会了。
而且，用得比你更好。
这记响亮无比、当着全食堂所有人的面，狠狠扇过来的耳光，让何雨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屈辱！
第一次当众打脸，完美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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