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图书馆门前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五月的清晨还带着些许凉意，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露水的气息。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来了来了！催命呢！”
图书馆内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伴随着踢踏的拖鞋声由远及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管理员老周那张睡眼惺忪的脸。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眼袋浮肿，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脚上趿拉着一双旧布鞋。
“又是你！天天五点多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不要睡觉了？”
老周眯着眼睛，看清来人后，语气虽然抱怨，却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口。
站在门外的秦风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塑料袋。
“周叔，给您带了馒头和豆浆，趁热吃。”
老周接过早餐，脸上的怒意顿时消了一半，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他打开塑料袋闻了闻。
“嗯，是东门老李家的豆浆，加了糖的。”
秦风笑了笑，没接话，轻车熟路地走进图书馆，将昨天看完的一摞书放在柜台上，迅速在登记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老周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翻看登记本。
“《现代舰艇制造原理》《反舰导弹制导技术》《舰艇近战武器系统》...你小子最近借的都是这些？”
他抬头打量着秦风。
“准备考研？还是打算转专业？”
秦风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向他常坐的角落位置，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舰用动力系统粗解》，翻到昨晚看到的那页，继续埋头研读。
老周端着豆浆跟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秦风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说你啊，天天这么早来打扰我清闲，也不找个对象谈谈恋爱。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书本上，以后准是个书呆子。”
秦风头也不抬。
“周叔，您不也是天天守着这些书过日子？”
“嘿！你这小子！”
老周被噎了一下。
“我这是工作！再说了，我年轻时候...”
他突然住了口，眼神飘向远处，像是想起了什么。
秦风知道老周又要开始回忆往事了，便没再搭话，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专业书籍。
图书馆里只剩下老周咀嚼馒头的声音和秦风翻书的沙沙声。
老周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年轻人。
秦风今年大三，在龙科大是出了名的学霸，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
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确实是个科研的好苗子。
老周在图书馆工作二十多年，见过无数学生，像秦风这样专注又勤奋的实属罕见。
“唉...”
老周长叹一口气，正准备闭目养神，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老周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图书馆里只有他和秦风两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
他背过身去，用身体挡住秦风的视线，按了几下按键。
秦风余光瞥见老周的肩膀突然绷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周的手指微微发抖，反复确认着屏幕上的信息。
“怎么了，周叔？”
秦风合上书，好奇地问道。
老周猛地转过身。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凑到秦风耳边，压低声音说。
“秦风，国家...国家马上要有自己的第一艘航空母舰了！”
秦风挑了挑眉，没有表现出老周预期的震惊。
老周却激动得手舞足蹈。
“航空母舰啊！那是海上永不坠落的堡垒！有了它，我们就不怕其他国家在我们家门口耀武扬威了！”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兴奋。
秦风看着老周激动的样子，脑海中闪过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以前盼航母盼得厉害，如今有了滑跃甲板的航母还嫌丑。”
他不禁露出苦笑。
是的，秦风是个穿越者。
几个月前，他还生活在2025年，一场意外让他穿越到了2001年的龙国，成为了龙科大的一名学生。
这一年，龙国刚刚从演员国手中购买了一艘半废弃的航母——瓦良格号，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历时一年多的艰苦谈判才最终达成协议。
老周见秦风反应平淡，有些不满。
“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激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周叔。”
秦风点点头。
“不，你不知道！”
老周突然激动起来，眼眶开始发红。
“你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一角，你根本不知道...”
老周的声音哽咽了，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
“四年前...四年前我就在现场，在舰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椅子扶手，指节发白。
“那时候，我们连像样的驱逐舰都没有...只能把坦克、高射炮抬到舰船上，把后勤船当战舰用...所有能用的潜艇都拉出来了...”
老周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当我们看到自由国的航母舰队时...”
老周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
“那种震撼是无法想象的...就像...就像一只蚂蚁面对大象...”
秦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知道老周说的是哪件事。
四年前的那场危机，龙国海军在装备极端落后的情况下，被迫面对世界最强海军的威慑。
老周突然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打不中他们的舰船...而他们的护卫舰、驱逐舰又快又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秦风递过一张纸巾，老周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他接过纸巾，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后站起身，走到墙上的世界地图前。
“你看。”
老周指着地图上龙国周围的海域。
“东洋、湿婆国、菲国、象国...他们都有航母。自由国卖给湿婆国和象国航母，就是不卖给我们...还阻止别人卖给我们！”
说到这里，老周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几分释然。
“现在好了...我们也有航母了...虽然是废弃的，但修一修就能用...当年我们运坦克军舰都不怕，现在有了航母更不怕了！”
秦风站起身，走到老周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叔，以后龙国什么都会有。比F22更强大的战斗机，比瓦良格号更强的航母，两三百艘驱逐舰、护卫舰，核动力潜艇...都会有的。”
老周转过头，斜眼看着秦风，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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