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依旧翻涌不止,腥风在混乱的空间中呼啸。
林云胸口起伏,双臂符文流转,掌心仍残留着吞噬旋涡的余劲。白鸿道人立于血池中央,脸色阴沉,袖袍翻飞间,血线如蛇游动,却再不敢轻易出手。
“你终于知道了。”白鸿道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讥讽,“当年你父亲,不过是个挡路的蝼蚁。”
林云瞳孔骤缩,指尖猛地一握,指节发出清脆的咔响。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痛楚。
白鸿道人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温度:“你父亲林啸天,曾是玄天宗最年轻的长老,天赋卓绝,声望日隆。可他太天真,竟想整顿宗门,铲除弊政……呵呵,你以为我为何要动他?”
林云咬紧牙关,双臂上的符文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皮肤,化作实体。
“你……杀了他。”他声音低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滚出。
“是。”白鸿道人毫不掩饰,目光冷冽如刀,“我亲自下的毒。那晚,他跪在我面前,血从嘴角流出,问我为何要这样对他……我说,因为你要挡我的路。”
林云猛然踏前一步,脚下石砖炸裂,吞噬剑意如怒涛般席卷而出,直逼白鸿道人!
白鸿道人却只是冷笑,袖袍一挥,血池中骤然升起数根骨刺,如毒蛇般直刺林云!
“小心!”青鸾怒吼,火焰自翼下喷涌而出,试图阻挡骨刺。
但骨刺速度极快,林云刚抬起手臂,左肩已被刺穿,骨刺贯穿血肉,将他整个人钉在身后的祭坛上!
“啊——!”林云闷哼一声,额上冷汗如雨,双臂符文剧烈震颤,却因骨刺封印了经脉,无法调动吞噬之力。
白鸿道人缓步走近,眼中透出几分快意:“你以为你能撼动我?你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从你踏入玄天宗那天起,你就注定要为我所用。”
林云咬紧牙关,鲜血顺着骨刺滴落在祭坛上,渗入石缝,竟与符文产生某种共鸣,符文闪烁,隐隐有光芒流转。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青铜门中踉跄而出,衣衫破碎,气息微弱,却直奔林云而来。
是老者残魂。
他已近乎虚无,身形在血光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消散。
“你……”林云艰难开口。
老者残魂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扑向一名昏迷的弟子,指尖划过其眉心,刹那间,那名弟子猛然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道幽光,随即恢复清明。
“你……你是谁?”林云喘息着问。
“我已无名。”老者残魂低声道,随即挥剑斩向骨刺。
剑光如电,骨刺应声而断。
林云身体一松,重重跌落在地,鲜血染红了衣襟。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林云艰难地抬起头。
老者残魂看着他,眼神复杂,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什么遥远的过往。
“因为我欠你父亲一条命。”他轻声道,“也因为我曾亲眼看着他死在白鸿刀下。”
林云瞳孔一震。
“你……你当时在场?”
老者残魂点头,随即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林云额头:“我已时日无多,这缕魂力,就留给你吧。”
林云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一股炽热的魂力涌入识海,瞬间翻涌如潮。
画面浮现——
一个年幼的白鸿,站在一座破败的山门前,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匕首。前方,跪着一名男子,胸口插着一把短刃,血如泉涌。
“林啸天,你该死。”年幼的白鸿冷冷开口,眼中毫无怜悯。
那男子抬起头,目光浑浊却坚定:“白鸿,你终有一日……会遭报应。”
白鸿冷笑:“报应?我只信实力。”
画面戛然而止。
林云猛然睁开双眼,额头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
“原来……你早就背叛了他。”他喃喃道。
白鸿眉头微皱,察觉到林云的变化,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林云缓缓站起,目光如刀,直视白鸿:“你杀我父亲,血债血偿。我今日,便要你亲手还。”
白鸿道人脸色一沉,袖袍翻卷,血池再度沸腾,血线如蛇般游走,直扑林云。
林云却不再后退,体内吞噬之力如潮水般涌动,符文流转,掌心凝聚出一道吞噬旋涡,迎向白鸿道人!
血线入体,剧痛如刀割,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将其吞入丹田!
刹那间,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识海——
那是一座古老的密室,白鸿跪在一位黑袍老者面前,低声禀报:“弟子已除林啸天,玄天宗长老之位,可为我所用。”
黑袍老者缓缓抬手,指尖划过白鸿额头:“很好,你已踏上正途。”
林云猛然睁眼,瞳孔中金芒暴涨!
“原来……你早已被操控。”他冷冷道。
白鸿道人神色微变,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你知道什么?”他声音中第一次透出不安。
林云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冷笑:“你杀我父亲,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那个黑袍人。”
白鸿道人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怎么会知道?”
林云缓缓抬起手臂,符文流转,吞噬之力如龙卷般席卷而出,直指白鸿道人!
“你欠下的债,今天,我来讨。”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前一步,林云怒目圆睁,一步踏出,石砖崩裂,磅礴的吞噬剑意如汹涌的海啸般朝着白鸿道人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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