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测灵台，云雾缭绕，青石铺就，是宗门弟子晋升内门的关键之地。台上测灵仪如古钟般矗立，其上符文流转，仿佛能洞察人心、映照灵根。
林云一身素衣，脚踏青石，缓步而上。他目光沉静，却掩不住眼中那一抹期待。曾几何时，他也是内门天才候选，受师尊白鸿道人亲睐，赐下灵丹妙药，指点修行。然而三年前突遭变故，灵脉断裂，被判定为“绝脉之体”，自此被贬为外门弟子，昔日荣光尽失。
他不信命。他不信自己真的再无可能踏入内门。这一场测灵，是他最后的机会。
测灵台四周，已有不少弟子聚集。有人冷笑，有人讥讽，也有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待这场注定失败的表演。
“这不是那个被废了的林云吗？也敢来参加测灵？”
“哈哈，怕不是想内门想疯了，连测灵仪都懒得搭理他。”
“听说他前些日子还在练功场偷偷修炼，结果走火入魔吐了血，真是笑死人。”
林云脚步未停，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却未有半分动摇。他走到测灵仪前，缓缓伸出手，掌心贴上那冰冷的玉石台面。
刹那间，测灵仪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青光，如雷电般撕裂云雾，映得整个测灵台一片惨绿。
众人一怔，随即哄笑四起。
“哈哈哈，果然是绝脉之体！这测灵仪都懒得给他一点颜色看！”
“看来他是彻底废了，连测灵仪都懒得反应！”
“这废物还敢来测灵，真是不知羞耻！”
林云掌心紧贴玉石，眼神却在那一瞬间凝固。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丝异样的波动，仿佛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一瞬，但又迅速归于沉寂。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台之上的白鸿道人。
那位曾视他如亲子的师尊，此刻却面无表情，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讥讽。
“林云。”白鸿道人缓缓开口，声音如风中落叶般轻飘，“你可知测灵仪为何会显青光？”
林云点头，声音低沉：“弟子知道，青光为绝脉之兆，代表灵根尽毁，已无修炼之资。”
“不错。”白鸿道人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你既知自己已无天赋，为何还来测灵？难道是想浪费宗门资源？”
林云沉默片刻，缓缓道：“弟子只是想确认，是否还有希望。”
“希望？”白鸿道人嘴角微扬，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宗门资源有限，岂能浪费在一个废人身上？林云，你已被正式判定为绝脉之体，从今日起，不得再申请任何宗门资源，不得参与内门事务。”
话音落下，台下弟子哄笑更甚。
“哈哈哈，连资源都没了，这废物彻底完了！”
“我看他连外门都待不下去了，不如直接滚出宗门算了！”
林云低头，右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渗出血丝。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白鸿道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随即转身离去，留下林云一人站在测灵台中央，被众人围在其中，如困兽一般。
测灵台下，人群逐渐散去，有人讥讽几句，有人冷眼旁观，更多人只是当作一场闹剧，转身离去。
林云缓缓收回手掌，掌心已满是血痕。他抬头望天，云层翻涌，阳光被遮蔽，天地仿佛也失去了颜色。
他转身走下测灵台，脚步沉重，却未曾停顿。
身后，有人故意撞了他肩膀一下，冷笑道：“废物，走路不长眼啊？”
林云没有回头，继续前行。
又有一块石子从背后飞来，砸在他肩头，带着几分恶意与羞辱。
他脚步一顿，缓缓回头，望向测灵台方向。那座高台依旧矗立，仿佛在嘲笑他的失败。
他低声呢喃：“这不是终点。”
风起，吹乱了他的发丝，也吹散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
他不信命。他不信天要亡他。
他要走的路，从来就不是别人为他安排的。
……
夜色降临，林云独自回到住所。屋内昏暗，烛火微弱，映得他脸庞愈发苍白。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掌心的血痕已干涸，但心中的怒火却未曾熄灭。
他想起白鸿道人那冷漠的眼神，想起那些讥讽的笑声，想起自己曾经的荣光与如今的落魄。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一道诡异的红光——那是他在测灵仪爆发青芒时，右手青筋暴起时泛起的一丝异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那不是错觉。
“我不会认命。”他低声说道，声音如铁，带着不可撼动的意志。
窗外，月色如水，洒落一地清辉。
而林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芒，一闪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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