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议论声、质疑声、惊叹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击着各自的世界。
他们争论着“超常态”的真伪,辩驳着“至高神性”的分量,揣测着“SCP-173”的恐怖。
也就在这喧嚣与骚动达到顶点的刹那。
天幕,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一行行烙印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散发着古老与不祥气息的白色文字,开始变得模糊。
就像是滴入了清水之中的一捧浓墨。
又像是被微风拂过的袅袅青烟。
所有的笔画,所有的结构,都开始缓缓地晕开,向着四周扩散、蔓延,最终失去了原本的形态。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那片带来了无尽震撼与困惑的文字,便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漆黑的天幕,再一次回归了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然而,这片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黑暗的中央,一个微弱的光点亮起。
紧接着,光点迅速扩大,拉伸,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边框。
一幅全新的,带着某种粗糙、失真与冰冷质感的动态画面,就这样突兀地,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画面的左上角,有一行不断跳动闪烁的红色字符——【REC】。
右下角,则是一串同样在跳动的时间与日期编码,显得既陌生又真实。
这……像是一段被记录下来的影像?
画面所呈现的,似乎是一间封闭的密室。
灰白色的混凝土墙壁,冰冷而坚硬,墙角处布满了陈旧的污渍与刮痕。
天花板上,几盏简陋的白炽灯,投下惨白而刺眼的光,将整个房间照得毫无死角,却也更添了几分压抑与冰冷。
房间的一角,一个高达两米左右的棕色雕塑,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它的外形极其古怪,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整体看上去,就像一颗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剥了壳的巨型花生。
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连接着一个同样圆滚滚的身体,下方还分出了两条粗壮的“腿”,在身体两侧,也延伸出两只不成比例的短小“手臂”。
表面是粗糙的混凝土材质,上面用喷漆,潦草地涂抹着一些意义不明的红、黑、绿色的图案,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件失败的、被孩童随意涂鸦过的艺术品。
它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背对着画面的主要视角,面朝着冰冷的墙角,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然而,真正让所有观者感到生理性不适的,是密室的地面。
那光洁平整的混凝土地面上,并非空无一物。
而是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好几摊暗红与褐色相间的,粘稠的不明液体。
那些液体,有的已经半干涸,在地面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记。
有的则依旧湿润,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油腻的光泽。
这诡异、肮脏、又莫名让人感到不安的画面,让诸天万界刚刚还喧嚣不已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带着一丝困惑与探究,注视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嗤——”
一声沉闷而悠长的气阀排气声,打破了画面中的寂静。
紧接着,是“咔哒”一声,沉重的金属锁扣被解开的声音。
画面的一侧,一扇厚重得如同金库大门的金属门,缓缓向内打开。
两个全副武装、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突击步枪、脸上戴着战术目镜的警卫,率先走了进来。
他们的动作标准而警惕,一个人负责警戒四周,另一个人则用枪口,时刻对准着房间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的花生雕塑。
随后,三个穿着宽松的橙色连体制服的人员,低着头,跟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麻木、恐惧与极度厌恶的表情。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拖把、水桶和刮板之类的清洁工具。
他们在警卫的监视下,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个花生雕塑,走到那些污秽的液体前。
其中一个人像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将拖把浸入水桶,然后一脸嫌弃地,开始费力地清理地板上的那些粘稠液体。
这……这是在干什么?
做保洁?打扫卫生?
这略微有些滑稽,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画面,让万界众人那刚刚被压下去的议论声,再次如同潮水般涌起。
……
拿瓦世界。
“快乐屋”拉面店内。
端木左手拿着抹布,右手撑在桌子上,正一下一下地擦拭着桌面。
但他擦得很慢,心思显然完全不在手里的活上。
他的目光,几乎是每隔两秒,就要往天上那巨大的光幕上瞟一眼。
“搞什么啊……”
他忍不住小声地自言自语。
“这算什么?现场直播打扫卫生吗?”
“我还以为会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场面呢。”
“结果就是看这几个人拖地?”
“而且,他们的表情好奇怪啊,拖个地而已,怎么跟要上刑场一样?”
“那两个拿枪的警卫也太夸张了吧?监督保洁工作,需要用这种阵仗?”
“喂,端木。”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靠在门框上,同样在仰望天幕的马灵灵,回过头来,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你别光看那几个打扫卫生的人。”
“你有没有觉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本能的警惕。
“角落里那个东西,有点不对劲?”
端木停下了擦桌子的手,顺着她的视线,再次看向了天幕。
“那个雕像?像个大花生一样的那个?”
他仔细端详了几秒,然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就是个做得比较丑的雕塑吗?”
“可能是这个密室主人的收藏品吧,看起来也不怎么值钱的样子。”
“不对。”
马灵灵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绝对不对劲。”
“你没发现吗?那两个警卫,从头到尾,枪口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雕像。”
“他们在防备的,根本不是那三个搞清洁的人,而是那个一动不动的雕像!”
“而且……”
马灵灵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困惑与不安。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总感觉……那个雕像明明是背对着我们的……”
“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它注视着的感觉?”
“那种感觉,冰冷,充满了恶意,让人后背发凉。”
端木愣了一下,被马灵灵这番话说得也有些毛骨悚然。
他再次抬头,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那个静立的“花生”。
“有……有吗?”
“我怎么没感觉到?”
“灵灵,是不是你想多了?它就是个死物啊。”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马灵灵轻声呢喃着,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担忧之色却愈发浓重。
……
JOJO世界。
杜王町,那条熟悉的上学路上。
虹村亿泰用胳膊肘,使劲地戳了戳旁边那个发型一丝不苟的飞机头少年。
“喂!仗助!你快看啊!”
他的大嗓门里充满了新奇的发现。
“天上的那几个人,穿的衣服……”
“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那些监狱里的犯人穿的一样啊?”
“橙色的囚服!我绝对没看错!”
东方仗助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自己被亿泰碰乱的一根呆毛,闻言,不耐烦地抬起头。
“啊?什么犯人?”
他瞥了一眼天幕,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哦,你说这个啊。”
“还真有点像。”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某个监狱的监控录像被放出……”
仗助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密室地面上那几摊恶心的液体上。
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五官都快要挤到了一起。
“呜哇——!”
他发出一声夸张的干呕声,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也太恶心了吧!”
仗助龇牙咧嘴,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味道。
“黏糊糊的,颜色还这么奇怪!”
“可恶啊!光是看着,就感觉我精心打理的Great发型都要被这股恶心的气息给污染了!”
他抹了一把自己实际上完美无瑕的飞机头,气急败败地说道。
“亿泰,你说的没错,他们肯定是犯人!”
“我听说过,监狱里的犯人,确实会被指派去做一些又脏又累的活,比如打扫厕所什么的。”
“看来他们就是被罚去清理这些……呕……这些不明排泄物了!”
“真是活该!谁让他们不好好做人的!”
亿泰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看着义愤填膺的仗助。
“可是,仗助。”
“那是什么东西的排泄物啊?”
“那个房间里,除了他们和那个花生雕像,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啊。”
“难道……”
亿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惊恐而荒谬的表情。
“难道是那个雕像拉的?”
仗助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
海贼世界。
新世界,某片风和日丽的海域上。
万里阳光号正乘风破浪,平稳地航行着。
“哇啊啊啊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从高高的瞭望塔上传来。
草帽小子路飞正趴在桅杆的栏杆上,瞪大了眼睛,指着天空中的巨大光幕,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们快看!快看啊!”
“那个花生人!那个花生雕像!”
“它……它是不是拉屎了啊?!”
“地上的那些东西!是它的便便吗?!”
“斯国一——!雕像居然也会拉屎吗?!这是什么恶魔果实的能力啊?!”
他因为太过激动,身体前倾得太厉害,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差点从几十米高的瞭望塔上翻下来。
“喂!路飞!你这家伙想掉进海里喂海王类吗?!”
下方甲板上,正在闭目养神,抱着三把刀打盹的罗罗诺亚·索隆,被这声大喊惊醒,不满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幕,随即又兴致缺缺地闭上了。
“吵死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索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不耐烦。
“不就是个会动的,会……排泄的雕像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忘了司法岛上,CP9那个长官斯潘达姆的刀了吗?”
“那家伙的刀,不也吃了‘象象果实’,变成了一把活的‘大象刀’吗?”
“那个叫‘范古弗里德’的,不光会动,还会叫呢。”
“这个世界这么大,有个会拉屎的雕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路飞手脚并用地爬了回来,重新趴在栏杆上,冲着下方的索隆大喊。
“诶?是这样吗?”
“可是索隆!那把大象刀是金属的啊!”
“天上的这个,看起来是石头做的!是混凝土!”
“石头也能活过来吗?!”
“而且,它为什么拉完屎要让别人给它擦屁股啊?!这也太懒了吧!”
索隆的额头上,爆出了一个清晰的十字路口。
他猛地睁开双眼,抬头怒吼。
“我怎么知道!”
“别再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了!我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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