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弥漫着一股湿热的腐烂气息。
在其中潜行了整整一个小时,林峰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下。
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骨骼,瞬间化为一截不起眼的枯木,与背后盘根错节的巨大榕树彻底融为一体。
周遭的虫鸣鸟叫,似乎都刻意绕开了他所在的位置。
在他的视野尽头,一支队伍缓缓进入了视线。
那是一支正在执行拉网式搜索的缅北军阀巡逻队。
他们一行十二人,松散地维持着战斗搜索队形,彼此间相隔大约十米,手中的AK步枪随着他们的步伐,漫无目的地晃动着。
警惕的姿态下,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懈怠。
林峰的呼吸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如同万年寒冰,不起一丝波澜。
他很清楚,这十二个人,仅仅是冰山的一角,是这张大网最外围的触须。
现在开火,除了惊动整片丛林的敌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心念一动,无声地激活了【战场幽灵】技能。
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又在瞬间被他完美收敛。
他自身的存在感,被强行降至冰点。
他不再是一个活物,而是一道真正的魅影,一道吹过林间的微风。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吊在了这支巡逻队的后方,始终维持着三百米左右的绝对安全距离。
这个距离,足以让他听清一切,看清一切,却又能在任何突发状况下从容脱身。
“妈的,这鬼地方还要搜多久?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闭嘴!将军说了,那个娘们跑不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让将军发这么大火?”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夹杂着粗俗的咒骂,通过风声传入林峰的耳中。
【初级缅语】技能,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解析这些信息。
这伙军阀部队,以排为基本单位,被拆分成了数个这样十二人的搜索小队。
他们彼此间通过对讲机保持着固定频率的联络,形成了一张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的巨大包围网。
他们正在对这片区域,进行所谓的地毯式清剿。
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代号为“夜莺”的情报员。
“想用人海战术困死她么?”
林峰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想法不错,可惜,你们遇到了我。”
他的眼中,一缕森然的寒光一闪而逝。
在尾随了近半个小时之后,他彻底掌握了这支小队的巡逻路线、成员习惯,以及他们与友邻部队的通讯规律。
每隔十五分钟,通讯兵会进行一次例行汇报。
每一次停下休整,负责殿后的哨兵都会习惯性地走向同一片灌木丛。
这些细节,在林峰眼中,都是早已写好的死亡判词。
他不再跟随。
身形一晃,他脱离了队伍的行进路线,如同一只灵猿,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一处地势陡峭、视野开阔的巨大岩石。
这里,是俯瞰这片区域的王者之座。
这里,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绝佳狙击点。
心念再动,【战术空间】中,那把通体漆黑的VSS微声狙击步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冰冷的金属枪身,在他手心传递来熟悉的质感,仿佛有了生命,正发出饥渴的低鸣。
他甚至没有去使用瞄准镜。
在【宗师级枪械改造】技能的加持下,这把枪的每一寸结构、每一道膛线、每一颗子弹的飞行轨迹,都早已被他铭刻在了灵魂深处。
他的眼睛,就是最精准的瞄准镜。
一场无声的猎杀,即将上演。
他冷静地趴在岩石的缝隙中,调整着呼吸,让自己与冰冷的岩石融为一体。
山风,吹拂着他的发梢。
下方,那名负责殿后的军阀士兵,果然如他所料,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脱离队伍,走到一棵大树后,解开了裤子。
就是现在。
林峰的瞳孔骤然收缩。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熟透的果实坠落在腐叶上。
三百米之外,那名正对着树根放水的士兵,身体猛然一僵。
他的眉心处,突兀地多了一个不起眼的细小血洞。
他眼中的神采瞬间涣散,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至死,都不知道那夺命的子弹,究竟来自哪个方向。
林fo没有任何停顿。
他的动作流畅得像是在进行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射击训练。
枪口微调,锁定第二个目标。
另一支小队中,负责操作对讲机的通讯兵,正举着对讲机,准备进行例行汇报。
“总部总部,A小队报告,一切……”
“噗!”
话音未落。
一颗高速旋转的9mm亚音速弹头,精准地从侧面撕裂了他的脖颈。
鲜血混合着碎肉,如同喷泉般爆涌而出,将那部还在发出滋滋电流声的对讲机,染成了一片血红。
“噗!噗!噗!”
林峰的射击,冷静而高效。
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他精准地挑选着那些位于队伍边缘、或是负责通讯联络、或是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关键目标。
VSS微声狙击枪发出的声音,在虫鸣鸟叫不绝于耳的嘈杂丛林中,比一声清脆的虫鸣还要微弱。
这使得那些军阀士兵,陷入了一种极端的诡异与恐惧之中。
他们只看到身边的同伴,毫无征兆地、接二连三地离奇倒下。
没有枪声。
没有敌人。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挨个收割他们的生命。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有鬼!有鬼啊!”
一个士兵看着身旁的同伴软倒在地,额头上多出一个血洞,精神瞬间崩溃,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妈的!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一名小队长惊恐地大吼,胡乱地举起AK,朝着四周的密林疯狂扫射。
“是山神!是丛林里的山神发怒了吗?”
恐慌,如同无法遏制的瘟疫,在这些平日里凶悍无比、视人命如草芥的军阀士兵中,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他们的阵型彻底混乱。
理智被恐惧吞噬。
他们开始胡乱地朝着四周的丛林开枪,制造出更大的噪音,试图用火力来驱散内心的恐惧。
然而,这正中林峰下怀。
每一道枪口的火光,都成了最明显的路标,清晰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而林峰,则像一个最高效的死神,冷静地趴在那块冰冷的岩石上,通过枪口,逐个点名。
他的世界里,没有了那些士兵惊恐的叫喊,没有了AK步枪疯狂的咆哮。
只剩下风声,心跳,和目标倒下的身影。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不再是单纯的战斗。
它变成了一场死亡的艺术。
林峰,就是唯一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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