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杜壆兄弟,端的好武艺,但不知今夜杜壆兄弟贸然现身,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吧?”
杜壆看着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三人,心中暗骂自己。
“叫你显能,叫你见猎心喜。”
见三人目光越来越不善,杜壆急忙把自己来历说了一遍。
原来杜壆原本也是个河北富家子弟,虽不及卢俊义那般显赫,也是方圆百里远近闻名。
但奈何天降灾祸。
今年三月十五,他年仅十六岁的妹妹外出上香祈福,却被当地太守的儿子盯上,欲行骗奸之事。
杜小妹不堪其辱,跳崖自尽。
这还没完,太守之子第二日竟又带人上门,说死了人晦气,要赔他一千两……‘冲喜钱’!”
“放他娘的狗臭屁!”武松须发戟张,霹雳般怒喝!
此时杜壆因事外出,等到其回来之后,却发现早已经家破人亡。
只是平添了几座新坟。
只见杜壆似哭似笑,如杜鹃啼血般道:
“就在俺跪在爹娘坟前……那个狗东西……领着官军……从林子里杀将出来!乱箭!快刀!嘿嘿……”
“阎王爷不收俺这条烂命!让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打那天起……河北杜壆就死了……活着的……只是个装疯卖傻、等着报仇的孤魂野鬼!”
“那日……”杜壆转向石秀,眼神复杂,感激中带着愧疚,
“俺本可打发了那几个泼才,但……不敢露了行藏,只能咬牙硬挨……若非恩公仗义出手……可恩公却为俺这烂命……背了人命官司!”
石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日的那个痴汉是你?
“不错!”杜壆继续道:“今夜想引起众位哥哥的注意,这才故意撩拨这群泼皮,引起哥哥们注意。”
孙二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你清高,你了不起,合着就我们是小丑?”
狄朗将孙二等一众泼皮驱赶离开之后,邀杜壆进屋坐下,又嘱咐武松看守门窗。
这才给杜壆倒上酒。
只听杜壆继续道:“今夜!是杜壆的不该,无意中听得众家哥哥要闯那东京龙潭,救林娘子!俺杜壆会几手粗笨拳脚。”
“愿做个开路的先锋,便是阎罗殿前滚钉板,俺也替哥哥们趟出条血路来!”
狄朗闻言大喜,这等虎将跑不了了。
“杜壆兄弟的血海深仇,自然要报,不过你孤身一人,纵有万夫不当之勇,能杀几个狗官?终是独狼难斗群虎,白白送了性命,岂不可惜!”
“实不相瞒!我狄朗与石秀兄弟,暂栖梁山泊!正要啸聚天下被逼无奈的好汉,共举大义,反了这无道昏君、满朝奸佞!”
“杜壆兄弟!你可愿投我梁山?与天下含冤负屈的兄弟共聚大义?他日兵强马壮,报仇之事易如反掌!”
石秀立刻接口:“杜壆兄弟!狄朗哥哥句句肺腑,望你好好斟酌!”
杜壆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他一路装疯卖傻,苟且偷生,所求不过一个手刃仇敌、同归于尽的机会。
可自己也晓得,单凭自己是千难万难。
当下对着狄郎轰然跪地:“杜壆!江湖飘零,身似浮萍,未遇明主!既然众位哥哥不弃,愿投梁山!执鞭坠蹬,效犬马之劳!”
【叮!不逊于卢俊义的超五虎猛将加入,奖励宿主系统空间一千立方米。】
“好兄弟!快请起!”狄朗心中激荡,抢步上前将杜壆从地上托起:
“今日!我梁山泊又添一员顶天立地的虎将!此去东京,救林娘子!便是梁山聚义的第一声惊雷!待功成之日,水泊之上,高设香案,歃血为盟,共叙生死兄弟情义!”
“好!”
“杀他个天翻地覆!”
石秀、武松轰然应诺!
次日一早,四人天不亮就起身,继续赶往东京,暂且按下。
话说京东路上,一片松林内,暮霭沉沉,树影幢幢。
两个惯做没头勾当的公人,推搡着一个蓬头垢面、项戴重枷的消瘦配军。
那配军步履蹒跚,枷锁磨得肩颈血肉模糊,面色蜡黄,唯有一双眸子,亮得碜人,却道是谁?
原来是江湖上有“小养由基”之称的庞万春。
说起这庞万春,本是徽州歙州覆船山中人氏。
其父庞老三,绰号“射虎庞三”,一张硬弓,百步穿杨,曾一箭贯双虎眼,端得了得!
庞万春五岁便挽的动竹弓,十岁上,百步外射那山雀左眼,箭无虚发。
庞三爷常训诫道:“射术,不中则死,中则生!”
三个月前,祸从天降。
歙州新来个跋扈军官张韬,屡次要庞家上供虎骨,天见可怜,那大虫岂是轻易所得?
张韬却不管其他,强索不成,竟诬他父子“私藏军械,图谋不轨”,引大队官兵围了庄子。
一场血战,庞老三虽勇,奈何年老力衰,与儿子庞万春双双力竭被擒!官兵凶残,将庞家妇孺尽数屠戮,屋舍烧作白地!
父子二人被投入歙州死囚大牢。
狱卒得了张韬吩咐,日日酷刑加身,庞老三虽一身硬骨头,终究年迈体弱,熬不过这非人折磨,未及半月,竟在狱中吐血而亡!
狱卒只将一卷破席胡乱裹了尸首,丢去城西乱葬岗喂了野狗。
张韬闻报庞老三已死,干脆把事做绝,遂罗织罪名,判了庞万春个“山匪余孽,罪大恶极”,刺配沧州!
密令押解公差:“此獠凶顽,途中必有异动。你二人…‘相机行事’,务必令其‘病故’于路!事成,自有重赏!”
话休絮烦。
且说二公差得了张韬密令,押解庞万春行至这松林深处。
看看四下无人,其中一人一脚踹在庞万春腿弯,将他踹跪在一株枯树之下,口中骂道:“直娘贼!磨蹭甚么!”
另一人假意搀扶,低语道:“庞大郎,休怪俺们心狠,上命难违!明年今日,自有纸钱烧与你!”
庞万春挣扎欲起,当前一人劈头一棍,打得他肩头剧痛,复又栽倒。
随后狞笑一声,掣出腰间解腕尖刀,喝道:“爷爷送你上路,干净利落!”
言罢,高举尖刀,恶狠狠往庞万春后心便搠!
焦土断箭,亲人血容,在庞万春脑中翻腾。他心中不甘,十年血仇未报,岂能死在这腌臜鼠辈之手!
电光石火间!
“嗖——!”
一支雕翎箭破空而至,恰似流星赶月,不偏不倚,洞穿持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