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宋万。”
“在!”
“你二人熟悉山中地形,安排守卫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了,务必要仔细,万万不可出现纰漏。”
“得令。”
“宋万兄弟,你心思灵活,安排之前剔除下来的老弱病残,以及山寨中的妇孺家眷看守粮仓,并为山寨准备餐食,要求每人每日三餐,且一顿要有肉。粮食不够了,可及时报与我知,绝不可克扣。”
“杜迁兄弟,你可动用府库钱粮,在聚一天前训练场两侧各自建造两座食堂,要供五百人同时吃饭所需,从今往后,所有人每日吃饭,全在食堂,我也不例外。”
“得令!”
厅下排长、班长们也是高兴,果然跟着新寨主有饭吃。
狄朗又命令:“今日午时开饭、休息,总共一个时辰,申时一连一、二排开始训练,戌时吃晚饭,从明日起,卯时起床吃饭,辰时开始训练!”
“你们各班长下去,要和自己班内的其他人积极沟通、交流,将今日聚义厅上的意思传达到每一个人。”
“得令。”
一切安排妥当,就只剩训练了,由林冲做教官,狄朗亲自带队,在烈日下暴晒,站军姿,整理宿舍卫生。
这些事虽然不难,但却枯燥无比,是每个人思想上的转变,但看到狄朗带头先做,还跟林冲唱了会双簧,再加上夜晚休息时的拉歌,魔改的精忠报国等歌曲也在传唱,倒是令这些人坚持下来。
一个月后,虽然时间远超狄朗预期,但梁山兵全体已经初步可以做到分列式,狄朗还趁机过了把阅兵的瘾,站在聚义厅门口,看着一队队士兵从自己面前走过。
狄朗的嘴咧得比李云龙缴获九二式还大。
而且,自己的亲卫识字率也在普遍上升,认识了字后,就会在不认识字的同袍面前显摆。
就这样,上夜校的人越来越多。
每天上夜校时,狄朗除了认字,也在不断告诉他们。
当今天下民不聊生,千千万万个像他们一样的穷苦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梁山兵前去解救。
为什么要解救,好问题,那是因为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贪官、昏君、软弱宋廷,只有杀贪官、诛昏君、彻底推翻宋廷,才能狗粉的土地,自己的日子才有盼头。
但是这么做了,朝廷会把他们当成反贼,会派兵来剿,如果不去解救他们,光靠梁山兵是没有办法战胜朝廷的。
所以梁山兵现在训练、守军纪,就是为了在面对朝廷兵的时候,能够战胜他们,获得土地。
好嘛,闭环了。
一个月后,天气越发冷了。
这一日,狄朗带着林冲骑兵排训练结束后返回山寨。
“教头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狄朗勒住马,正色道。
“哥哥请吩咐。”
“教头,如今你上了梁山,自是逍遥快活,可知你那东京城里的娘子……”
狄朗故意长叹一声,面露不忍之色。
林冲心猛地一揪,急道:“哥哥,拙荆……拙荆她如何了?快请明言!”
狄朗直视林冲双眼“教头!非是我危言耸听!那高衙内贼心不死,日日纠缠!林娘子贞烈,为保清白,更兼思念教头,日夜悲啼……只怕……”
“只怕她一个弱女子,不堪受辱,又恐连累其父,终会……终会寻个短见。”
“啊——!”林冲如遭五雷轰顶,一把抓住狄朗手臂,“哥哥!此言当真?!我那娘子……我那娘子她……她当真会……?!”
狄朗反手按住林冲颤抖的手,沉声道:“教头!此乃人之常情!那高衙内何等禽兽?林娘子刚烈,岂能受辱?此……十有八九啊!”
“啊——!”林冲悲呼一声,“这该如何是好?”
“教头!休得惊慌!我心下已有计议,这等腌臜事,我岂能坐视不理?!”
“那东京城,便是龙潭虎穴,如今也要遣人闯上一闯,救出嫂夫人,方是上策。”
“那林冲这就起身前往东京,救出拙荆。”
“教头又差了,如今满东京都知你刺配沧州,若就此贸然前去,一旦被高俅爪牙发现,自是十死无生。”
“那……那该如何是好?”
“教头若信得过狄某,我自去东京,救出嫂夫人,便送来与教头团聚!”
林冲望着眼前肝胆相照的义士,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化为男儿泪。
“哥哥——!”林冲连忙滚下马,双膝重重跪倒在狄朗面前,泪如雨下。
“林冲……林冲何德何能!竟累哥哥为我赴此刀山火海!林冲……林冲粉身碎骨,万死难报!”
狄朗连忙将他搀起,“教头快起!休说粉身碎骨!江湖儿女,义气当先!只是嫂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如今出了这等事,骤然见了我,如何肯信?只恐误了大事!”
“不如这样,往前找寻个镇甸,教头写封书信,我带去东京,嫂夫人一看便知。”
“好!”林冲眼睛一亮,“事不宜迟,某这就修书!”
几人快马加鞭,来到山寨。
林冲扑到桌边,抢过案上笔,也顾不得坐下,提笔蘸墨。
他心潮澎湃,手微微颤抖。
“……每念娘子,肝肠寸断!今得梁山泊好汉狄朗哥哥仗义援手……”
林冲写得飞快,字迹略显潦草,但笔锋刚劲,力透纸背,更显其心中焦灼与恳切。
写到动情处,虎目含泪,几滴热泪落在信笺上,晕开墨迹。
写罢,他吹干墨迹,双手颤抖着,将信笺仔细折叠好,并给岳父张教头的信一同递给狄朗。
“哥哥!拙荆性命……全系于哥哥之手了!”
狄朗郑重接过,贴身藏好。
杜迁、宋万得知此事后都来劝:
“哥哥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不如由小弟下山一趟。”
狄朗越听这话越耳熟,更加坚定了下山的想法。
当夜梁山大摆宴席,恭送狄寨主下山。
次日一早,狄朗骑匹劣马,对着前来送行的人道:“各位好生看管山寨,操练兵马,待某归来,遇事不决可由林教头决定。教头放心,有此信在,狄朗定不负所托!”
说罢,狄朗跟众人草草道别,把马镫轻轻一磕,那马儿撒开四蹄,如箭离弦,泼风也似只顾北行。
东京汴梁本在梁山东南,却道狄朗为何北行?
只是为了那柴进庄上的武松,武二郎,再者可趁机结交柴进,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遇到其他好汉,正好让他上山。
如今林冲刚刚上山,宋江还没有杀了阎婆惜,田虎、王庆还没有造反,一切来的急。
天下英雄,请上梁山!
此时正值隆冬。
狄朗引着三五个喽啰,顶着凌冽寒风,踏着满地残雪,行至一处僻野小集。
风虽不及腊月凛冽,却也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在脸上如同小刀割肉。
狄朗便引喽啰,撞进镇头一家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