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了！”
黑色商务车里，C组组长几乎是咆哮着下达指令。
钱南征跨上自己心爱的九号电动车，戴上头盔，一拧电门。
“嗡！”
小电驴发出一声欢快的轻鸣，窜了出去。
那两个步行追出来的便衣，只来得及吃一嘴尾气。
“跟上他！跟上他！！”
商务车引擎轰鸣，猛地从停车位里冲出。
紧紧咬住那道在车流中异常灵活的背影。
“雷队！目标正高速向机场移动！重复，高速移动！”
耳机里，C组组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喘息。
雷刚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高速？
一辆电动车，能有多高速？
“他什么意思？吃饱了，开始发力了？”
雷刚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不是那个意思，雷队……”
C组组长感觉自己的专业素养在钱南征面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在……飙车。”
“他在用一辆电动车，在早高峰的车流里，飙车！”
钱南征确实骑得很快。
吃饱喝足，时间还早，他想早点到机场，找个按摩椅躺着歇会儿。
这九号电动车买来就是为了通勤。
他对市区每一条近路，每一个可以超车的缝隙，都了如指掌。
前方红灯，一排汽车堵得严严实实。
钱南征看准右侧非机动车道，龙头一摆，轻巧地滑了过去。
如同一条游鱼，瞬间将身后一众钢铁巨兽甩开。
“他进非机动车道了！我们过不去！”
商务车里的司机猛砸方向盘。
“绕过去！从下一个路口抄！”
C组组长对着地图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
几分钟后，商务车气喘吁吁地从另一条路杀出，重新汇入主路。
“发现目标！他就在前面那个路口！”
望远镜里，钱南征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正以一个极其风骚的姿势，单手扶把，另一只手甚至还从兜里掏了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然后，他戴上了一只蓝牙耳机。
激昂的凤凰传奇从耳机里喷薄而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但在后方的监视小组看来，这一幕简直惊悚到了极点。
“他在干什么？他在联系谁？！”
“他在使用无线耳机！无法监听！”
这已经不是反侦察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种我知道你们在看，但我就是不在乎的嚣张！
雷刚在机场出发大厅。
听着耳机里C组鸡飞狗跳的汇报，脸色越来越沉。
一碗拉面。
一次电动车狂飙。
一个无法监听的耳机。
每一个动作都简单到匪夷所思。
但组合在一起，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
“分析组，有结论吗？”
雷刚的声音压抑着风暴。
“报告雷队，分析组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全新的心理战术。”
“利用最日常最不合逻辑的行为，来冲击我们的判断，制造混乱。”
“他看似在笔直地前往机场，但这种‘笔直’本身，就是最大的烟雾弹！”
“就是要让我们相信他会去机场，但真正的交接，可能就在这条路上的任何一个瞬间完成！”
雷刚瞳孔猛地一缩。
对！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机场，但真正的战场，却被钱南征拖到了这条混乱的城市公路上！
“C组！”
雷刚的声音斩钉截铁。
“给我盯死他手里的文件袋！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是！”
命令传达下去。
而此时的钱南征，正跟着音乐的节拍，愉快地摇晃着脑袋。
他看见前面有个洒水车正在慢悠悠地作业。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和速度，稍稍减速，在洒水车转弯扬起水雾的瞬间。
从它侧后方一个漂亮的甩尾，人车一起，毫发无伤地钻了过去。
水雾弥漫，宛如舞台特效。
而在后面商务车里的C组看来。
“他利用洒水车制造视觉遮蔽！我们丢失目标了！就三秒！！”
“妈的，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水雾散去。
商务车里的C组组员几乎是把眼睛贴在了挡风玻璃上。
“找到了！”
“目标在三点钟方向，路边！”
望远镜的十字准星，死死锁定了那个身影。
钱南征没有再跑。
他把九号电动车停在了一棵法国梧桐下，拔下钥匙。
然后，他走向一个路边摊。
那是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
一个中年大叔围着油腻的围裙，正在给面糊上磕鸡蛋。
C组组长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煎饼果子？
机场是佯攻，城市公路是拖延。
现在这个路边摊，就是图穷匕见的最终环节！
“他要接头了！”
耳机里，分析员的声音尖锐。
“摊主是他的接头人！这是最经典的中途补给和情报交换模式！”
“隐蔽，高效，完全融入市井，谁会怀疑一个卖煎饼的？”
雷刚没有说话，但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紧张。
他盯着监控屏幕里那个从容不迫的背影。
与此同时，钱南征的脑海里。
一块淡蓝色的虚拟面板凭空浮现。
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文字。
【临时任务：人间烟火】
【任务要求：从指定的摊贩处购买一份全家福煎饼果子。】
【任务奖励：？？？】
钱南征眼角抽了抽。
搞什么飞机？
刚刚又是飙车又是听歌，现在又要吃煎饼果子？
这个破系统，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但他能怎么办呢，任务就在眼前。
他走到摊位前，看着铁板上滋滋作响的面糊，还真有点饿了。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
“好嘞！”摊主大叔热情回应。
钱南征想了想，补充道：“加俩蛋，再加两根烤肠。”
摊主手脚麻利地从旁边的泡沫箱里拿出两个鸡蛋。
在铁板边缘“咔咔”两下敲开。
“要辣吗？”
“微辣。”
这一幕，在C组的监控画面中被无限放大。
每一个字，都被精准捕捉。
分析组的办公室里，气氛已经沸腾。
“他在下指令！”
“加俩蛋！两根烤肠！这是数字暗号！”
“二！这个数字重复了两次！他在强调什么？第二方案？两个目标？还是下午两点？”
钱南征与摊主的每一次互动。
都被拆解成情报交换的每一个步骤。
他递出手机扫码付款的动作。
摊主找给他几张零钱，被认为是藏有微缩胶卷的物理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