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陆凡几乎成了军区大院里的一块活招牌。
他的名声，甚至比那些战功赫赫的老将军们还要响亮几分。
大院里，一棵苍劲的古槐树下，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
“啪嗒。”
陆凡神情专注，落下了一枚黑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逆转。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肩上却仿佛还扛着千军万马气势的退役老首长。
老首长捏着一枚白子，悬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
他的眉头紧锁，看着棋盘上那条被截断的大龙，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小滑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一步棋比一步棋刁钻？”
老首长哈哈大笑，将手里的白子扔回了棋盒。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周围围观的一众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和赞叹。
“老将军，您这可是第三次输给小陆凡了啊。”
“这孩子，真是个奇才！这棋艺，怕是连专业棋手都得让他三分。”
陆凡站起身，不骄不躁地对着老首长鞠了一躬，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是首长爷爷承让了，您的棋路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小子只是侥幸，钻了几个空子。”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老首长面子，又显得谦逊有礼。
老首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不由分说地塞进陆凡的口袋里。
“拿着！这是爷爷给你的压岁钱，也是给你的奖励！好小子，有前途！”
临走时，陆凡的每个口袋都被塞得鼓鼓囊囊。
那些红色的纸包，沉甸甸的，带着长辈们手心的温度，更承载着一份份滚烫的喜爱和期许。
当陆凡骑着自行车，满载而归，再次踏入那个熟悉的四合院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轻微声响，在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敏锐地察觉到，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一口枯井，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冬日午后的阳光本应是懒洋洋的，可洒在这院子里，却显得冰冷，没有一丝暖意。
往日里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不见了，邻里间扯着嗓门闲聊的家常也消失了。
空气里，仿佛凝结着一层看不见的冰霜。
陆凡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子，最后，定格在了中院贾家的那扇破旧窗户上。
那股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源头，就来自那里。
窗户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是棒梗。
自从被抄家，过年时又被那神秘的“规矩弹”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棒梗整个人都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会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的小霸王，也不是那个一不顺心就躺在地上哭闹撒泼的熊孩子。
他变得异常的阴沉，异常的安静。
他不再出门找小伙伴玩耍，就那么整日整日地，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孤狼，蜷缩在自家的窗台下。
他就那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可他那双眼睛，却像暗夜里的鹰隼，闪烁着让人心头发寒的怨毒和仇恨。
那道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锥子，死死地盯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恰在此时，何雨柱和温兰有说有笑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猪头肉。
温兰正温柔地替何雨柱掸去肩上的落尘，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那道阴影里的目光，瞬间就黏了上去。
棒梗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沉的“嗬嗬”声，像是被卡住了喉咙的野兽。
他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将那对幸福的夫妻烧出两个窟窿。
一个小孩穿着新棉袄，举着一串冰糖葫芦，欢快地从他窗前跑过。
糖葫芦上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棒梗的视线，追随着那串糖葫芦。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干瘦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那长久没有修剪的、黑漆漆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留下几个带血的月牙印，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阴冷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孩童的天真，只有纯粹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他就像一条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
默默地观察着所有他眼中的“幸福”。
默默地将这些“幸福”转化为自己体内的毒液。
他安静地蛰伏着，耐心地积攒着毒素，等待一个可以冲出去，将毒液狠狠注入每一个“仇人”身体里的机会。
他那副阴森恐怖的模样，让院里的大人们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发毛。
三大妈端着一盆水路过，无意中对上了他的眼神，吓得手一哆嗦，水洒了一地，赶紧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大家纷纷在私下里告诫自家的孩子，千万要离棒梗远一点。
谁也不知道这个心理已经极度扭曲的孩子，下一秒，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整个四合院的上空，仿佛都因为棒梗的存在，而笼罩上了一层厚重而压抑的阴霾，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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