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破烂堆”——那堆积如山的垃圾场，入口处弥漫着浓烈的铁锈、机油和腐败物的混合气味。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裤、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张由废弃轮胎和破弹簧组成的“躺椅”上，就着昏暗的应急灯光，用一块脏兮兮的布擦拭着一把老旧的激光手枪零件。
江友鱼刚一靠近，他那浑浊的眼睛就瞟了过来。
“又是新来的预备役？”
老头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痰音：“自己进去翻，规矩晶片里都有，眼睛放亮点，手脚干净点。摸到不该摸的玩意儿炸了，或者被垃圾堆里没死透的玩意儿啃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多谢指点。”江友鱼低声道，随后走向那由无数废弃金属、塑料、不明生物残骸和破损设备构成的巨大垃圾山。
果然，他一踏入垃圾山的范围，手腕上的工牌晶片便微微发热，投射出一片微光，在空气中形成扭曲的文字：
“身份：铁渣帮预备役，江友鱼。”
“权限：可免费领取《深渊共鸣导引》（残篇·淬体同化篇）数据包。首次兑换物品/技术，可申请‘无首付帮贷’。”
江友鱼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领取《深渊共鸣导引》残篇（虽然他已经有了，但走个流程）。晶片微光闪烁，将早已熟悉的信息流再次灌入脑海。他佯装沉浸其中，片刻后才“回神”。
“这玩意儿，怎么感觉和铁钩给的那份一样，也他妈的只有一半？”回想起前世的结局，江友鱼的脸色阴沉下来：“《裂渊爪详解》，配套的搏杀技巧，据说练到深处能徒手撕裂轻型护甲，威力不俗……”
“但是，给我的只有基础发力篇！”
有了铁钩的教训，江友鱼对这种写着写着就断掉的“技术”充满了警惕，甚至一度想直接放弃。
不过沉默许久后，他还是低叹一声：“……还是得练！”
练了，未来可能有坑。
不练，现在就可能活不到未来！
而且这套爪法确实狠辣刁钻，配合他体内那点微弱的深渊源质，不仅能撕裂目标肉体，似乎还能通过接触，微弱地干扰甚至汲取对方体内混乱的能量！
源质特性、搏杀本能、使用武器的肌肉记忆……他都有可能通过这种“干扰”或“汲取”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一点！
“除此之外，被这种带着深渊源质的爪法反复创伤、能量被扰乱的家伙，意志会逐渐被侵蚀，变得浑噩，更容易被恐惧支配，到最后甚至可能对施虐者产生扭曲的依赖或服从，甘愿成为探路的炮灰……真他妈是锈带风格的‘驯化’手段……”
江友鱼佯装研究晶片投射的信息，默默体悟着这套爪法的阴狠。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标准时，他才尝试按照发力方式，调动体内那点微弱的源质凝聚指尖。两道带着微弱腐蚀气息的暗影在他指关节处流转，隐隐要构筑成撕裂的爪形……
“呃！”
下一秒，江友鱼指尖一痛，源质溃散，只在空气里留下一点淡淡的臭氧味。
“失败了？也对，光有理论，还没在活物身上试过……”
江友鱼也不气馁，转而将目光投向眼前这座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垃圾山。
按照晶片的提示，作为新人，他还有一次机会可以申请“无首付帮贷”，兑换一件物品或一门技术。
而让江友鱼意外的是，这“破烂堆”的信息库里，居然不止有帮派自己搞出来的破烂技术。
还有很多明显技术风格迥异、甚至带着秩序势力标志的东西：精准狙击枪的维护手册碎片、简易能量护盾发生器的原理图、甚至还有几页关于“精神韧性训练”的笔记！
“《‘鹰眼’Ⅲ型狙击校准指南（残页）》、《基础护盾力场原理（入门）》、《游骑兵近身格斗术：破甲七式》……”
江友鱼在垃圾山里“翻找”（实则是通过晶片筛选信息库）了半天，最后做出了选择。
“《游骑兵近身格斗术：破甲七式》全套（含动态影像教学），价格：1000信用点。”
“检测到您是首次兑换，可申请‘无首付帮贷’，年利率36%，分十年还清，请问是否确认兑换？”
多少？？？
江友鱼差点骂出声！年利36%，意味着他每年要还460信用点，十年就是4600点！这他妈比高利贷还狠！
敲骨吸髓啊！
“等等……我不一样啊！”
江友鱼的眼神陡然亮起凶光！这不用首付的高利贷，对别人来说是卖身契，但对他来说就是个屁！
大不了重开！前世的债务关今世的他屁事？
所以，这完全是白嫖技术库的机会！
既然没打算还，江友鱼心里稳如老狗，当即在晶片上操作，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贷款买下了《破甲七式》。
然后让江友鱼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领取残篇是直接数据灌输，然而这一次，晶片却只弹出一条冷冰冰的消息：
“兑换物品需人工配发，预计三个工作日内送达您的安全屋。请保持通讯畅通，注意查收。”
“请耐心等待。”
看着晶片上的消息，江友鱼满心疑惑。一套格斗术教学，数据包不就完了？还需要“人工配发”？是实体教材？还是……
话虽如此，他相信铁渣帮还不至于赖掉这笔“交易”。
离开前，他又走向垃圾山入口那个擦拭枪械的老头。
“这位前辈……”
江友鱼刚开口，躺椅上的老头就头也不抬地打断：“别前辈，老子就是个看垃圾场的帮众，就是比你早入帮几年。”
江友鱼闻言改口：“这位老哥，帮里……有没有适合我们练手、又不会惹麻烦的‘活靶子’？
身处锈带区，江友鱼早就抛弃了无谓的道德洁癖，一切能让他变强、活下去的手段，他都会考虑。
老头闻言，停下擦拭的动作，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江友鱼一眼，突然道：“你申请帮贷买‘技术’了？”
江友鱼一愣，点了点头。
“那你就不用操心‘活靶子’的事了。”
说到这里，老头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这帮贷虽然坑，但也不是一点‘福利’都没有的……”
“回去等着收‘快递’吧！”
江友鱼带着满腹疑问回到了他那噪音轰鸣的铁皮隔间。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破甲七式》需要“人工配发”，以及老头口中的“福利”究竟是什么了。
.......
三天后，一个沾满油污、散发着铁锈和淡淡血腥味的金属货箱，被两个帮众粗暴地扔在了江友鱼的安全屋门口。
江友鱼费力地将沉重的箱子拖进隔间，撬开锈死的卡扣。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矫健、穿着破损的灰绿色制服、手脚被高强度合金镣铐锁死的年轻女子，蜷缩在箱子正中。她脸上沾着污迹，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即使身处绝境，也燃烧着不屈的怒火。
女子算不上绝美，却有种坚韧的英气。
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反而在污迹和伤痕的衬托下显出一种战地玫瑰般的冷冽。
因为在密闭的箱子里闷了太久，她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汗珠顺着锁骨滑入同样破损的衣襟。
“帮派的渣滓！”
女子死死盯着江友鱼，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同时，那眼神深处也透露出对即将到来命运的深刻绝望。
江友鱼见状瞳孔微缩：“你是……‘游骑兵’的人？”
“是又怎样？”女子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两行混合着汗水和屈辱的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给我个痛快！”
要利益最大化，拷问完技术再榨取源质，尸体也别浪费，游骑兵的植入体拆了还能卖钱
江友鱼这才恍然大悟。
《游骑兵近身格斗术：破甲七式》是暮光城外围秩序守护者“游骑兵”的招牌搏杀技。之前他还在好奇铁渣帮这种底层帮派哪里搞来的全套教学。
现在他明白了。
铁渣帮的“福利”，就是给他弄来了一个活生生的、掌握着这门技术的游骑兵俘虏！
换而言之，他如果想要真正学会《破甲七式》，最“高效”的方式就是折磨她，通过实战（或者说施虐）来逼出她的技术，甚至可能通过那套爪法的“干扰”来强行攫取她的肌肉记忆和战斗经验！
“这样一来既‘传授’了技术，又解决了帮派成员需要‘发泄’和‘驯化奴隶’的问题，一举两得，简直是把人利用到了骨头渣子里……”
物尽其用，果然是帮派作风。
比起秩序势力需要艰苦训练、团队配合的正规途径，这才是锈带区获取力量的“高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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