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那些沉浸在“天威”之下的生灵们,从那场“抹杀”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嗡——
那片映照诸天的鸿蒙紫光光幕,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画面的切换,也不是文字的浮现。
而是一种……撕裂。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仅仅是感知到一丝,就足以让神明都感到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从光幕的另一端,渗透而出!
那片原本平滑如镜的光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画面之中,那些代表着“造化”的星河光流,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破碎的脆响。
光幕上,那句【于是有了造化】的,代表着天庭至高秩序的冰冷文字,被一道无形的力量,从中间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所有的文字,所有的光影,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数据碎片,被那股恐怖的气息彻底绞碎!
画面,在极致的混乱与破碎之后,重新稳定。
镜头,回到了那片刚刚被星河之水“净化”过的,九天之下的废墟。
那片生机勃勃的“造化”之地,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切,都静止了。
风,不再吹拂。
草木,停止了生长。
新生的灵兽,僵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最原始的恐惧。
仿佛时间本身,都在这片废墟之上,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就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中央。
在那被抹去的云端宫殿的正下方。
一点……紫色的光,亮了起来。
起初,它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下一瞬间。
轰!!!!!!
一道粗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紫色光柱,撕裂了大地,贯穿了苍穹,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直冲九霄云外!
那不是之前那种充满了“窃取”意味的驳杂紫光。
这道光。
是纯粹的。
是本源的。
是……毁灭本身。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被熔解,被汽化,露出了其下那令人战栗的,混沌的虚无。
那些刚刚被“造化”出的青翠草木,连化作飞灰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从概念层面被抹去。
天穹之上,那些尚未完全散去的,负责维持秩序的天庭兵卒,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身上的神甲,手中的天兵,在接触到那紫光的瞬间,就如同冰雪消融。
紧接着,是他们的神体。
最后,是他们那号称万劫不磨的……神魂。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就在那道紫光的照耀之下,成百上千的天兵天将,悄无声息地,彻底地,从存在过的痕迹中,被蒸发了。
连一丝轮回的可能,都不复存在。
在这道贯穿天地的紫色光柱之中。
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踏着虚空,向上升起。
她的速度很慢。
但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她的脚步。
她升上了九天。
来到了那些幸存的,正因眼前的景象而肝胆俱裂的众仙面前。
此刻的她。
已经不再是那个身披九色神衣,面带狂喜的“凡女”。
她的身躯,已经没有了固定的形态。
只是一团由最纯粹的紫色神性构成的,勉强维持着人形的……轮廓。
看不清五官。
辨不出体态。
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她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便已存在。
没有名字。
没有形象。
没有过去。
没有未来。
这一刻,光幕之上,没有出现任何文字注解。
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跨越了无数世界的强者们,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段明悟。
无名。
便已是神境至真。
有名……
那便不是神了。
眼前的这个存在,已经回到了她的原初。
回到了那个……超越了“纯狐”这个名字,超越了“神”这个概念的,最初始的状态。
给予,与掠夺。
创造,与毁灭。
存在,与虚无。
一切,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她,已是万有的宗主。
……
崩坏:星穹铁道世界。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哇啊啊啊啊啊——!!!”
三月七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里的相机都差点飞出去。
“那……那是什么东西?!”
她指着光幕,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那个紫色的影子是……是纯狐吗?”
“她不是已经被那个叫玉帝的给……给打成灰了吗?!”
“怎么又出来了!”
“而且……而且这个样子的她,看起来好凶啊!”
“不,是好可怕!”
“我感觉……我感觉光是看着她,眼睛都好痛!”
三月七揉着自己的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丹恒,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智库终端。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俊朗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恐怕,我们都理解错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从一开始,就错了。”
“天庭的那场‘处决’,并非是终结。”
丹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光幕中那道紫色的,无名的身影。
“那根本不是审判。”
“那是一把钥匙。”
“一把……用来打开牢笼的钥匙。”
“天庭以为自己是在抹杀一个窃取了神位的伪神。”
“但他们实际上做的……”
“只不过是亲手打碎了束缚着真正神明的……最后一道桎梏而已。”
“现在……”
丹恒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那个真正的‘她’,被放出来了。”
“这,恐怕才是她真正的力量。”
“这,才是‘至高神性’这个名号,真正的含义。”
……
画江湖之不良人世界。
藏兵谷。
李星云,姬如雪,张子凡,陆林轩,四个人呆呆地看着光幕上的景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那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生命层次被绝对碾压后,最本能的战栗。
“……开什么玩笑。”
张子凡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潇洒不羁。
“这……这股力量……”
“仅仅是……破体而出的余波,就能让那些天上的神仙……神魂俱灭?”
“那可是神仙啊!”
“我们穷尽一生,追求的也不过是天人之境……”
“可那些真正的神仙,在她面前,竟然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姬如雪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剑柄传来的冰冷触感,却无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她……她现在的样子,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到底是什么?”
“怪物吗?”
李星云死死地盯着那道模糊的紫色身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天子龙气,想到了不良帅三百年的谋划,想到了这天下纷争。
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可笑,那么的……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
他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
“原来,这才是她原本的力量吗?”
“之前那个所谓的飞升……那个所谓的九色神衣……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用来‘脱壳’的,过程?”
“好大的手笔……”
李星云的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
“这便是真正的神吗?”
“那我们所争的又算是什么?”
……
凡人修仙传世界。
落云宗,某处洞府之内。
韩立停下了手中正在炼制的法宝,抬起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头顶凭空浮现的光幕。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用“冷静”来形容的表情。
那是……彻彻底底的,颠覆性的震惊。
一旁的南宫婉,也掩着红唇,美眸之中,尽是不可思议。
“夫君……这……”
南宫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妾身……有些看不懂了。”
“那个纯狐,不是已经被天庭抹杀了吗?”
“为何又以这种姿态复活了?”
“而且她现在的力量,比之前那个窃取来的神位,要强大何止万倍!”
韩立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大脑,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他将光幕上出现的所有信息,从后羿射日,到寒浞合谋,再到制造圣人,最后到天庭抹杀……所有的一切,全部串联了起来。
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头皮发麻的,疯狂的猜测,渐渐成型。
“婉儿……”
许久,韩立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干涩。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那个玉帝,那个天庭……”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们的那场‘抹杀’,或许并不是因为纯狐触犯了什么天条。”
“也并非是他们认为她是什么‘灾祸’。”
南宫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那是为了什么?”
韩立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
“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场看似毁天灭地的攻击,对于这个‘纯狐’来说,根本就不是惩罚。”
“而是……一个必要的仪式。”
“一个……让她从‘纯狐’这个有名有姓的躯壳中,解脱出来的仪式!”
南-宫婉瞬间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夫君是说……”
“玉帝将那个占据了神位的纯狐覆灭,其真正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打开她本来力量的枷锁?”
“这……这怎么可能?!”
“天庭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立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要穿透光幕,看到那背后的真相。
“我不知道。”
“但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
韩立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南宫婉的心上。
“那么,这个所谓的‘诸天曝光系统’所盘点的,就不是什么‘至高神性——纯狐’。”
“而是……”
“一场由天庭,甚至更上位的存在,亲手导演的……”
“‘神’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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