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越汉宫我的闺蜜是吕雉 > 第43章 吕雉的冕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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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乘车回到宫中,心中对幽蝎堂之事仍在思索,稍作停顿后,未回永巷,径直往椒房殿东阁而去。

礼器库门半启,铜环微凉。昨夜幽蝎堂的朱砂气息犹在鼻端盘旋,而此刻案上陈列的冕旒,通体玄黑,十二道玉旒垂落如瀑,每一串皆由十二颗青玉珠串联,象征天子之制——皇后不得僭用。此禁令她曾在永巷残卷中见过,字迹焦黄,边角虫蛀成孔,似曾遭火焚。

她伸手取托盘,指节忽一僵。

冕旒内衬翻起一角,血线封口,极细,近乎肉眼难辨。血迹已褐,边缘微翘,似多次启封又重合。她不动声色,以袖掩手,借整理之机将内衬轻轻掀开一线——

帛书藏于夹层,三行墨字,笔锋凌厉:

“若帝崩,即诛戚夫人母子。

赵王如意,鸩酒赐死。

戚氏,断四肢,剜目,聋耳,药哑,投厕中。”

字末无署名,唯“吕”字最后一横拖长,如刀锋收势。

她呼吸未断,脉搏未乱。手指却悄然滑入袖中,摸出隐纹纸条,以指甲在背面疾刻:“密诏已现,人彘将行。”字迹极小,符号隐秘,与她平日整理档案的标记如出一辙。

正欲收手,门外脚步声近。

她立即将内衬原样覆回,指尖抚过血封处,察觉虫蛀痕迹与“幽”字匾额残笔形态相似——皆右下缺角,形如“吕”字断笔。她心中一沉,面上却无波澜,继续清点其余礼器:铜匜、玉璋、熏炉,一一登记入册,笔锋平稳,无一丝滞涩。

吕雉入殿时,风带帘动。

绛紫深衣拂地,袖口暗绣五毒纹路隐现。她未言,只抬手示意。林清窈捧冕旒上前,低首至肩高,不敢直视。

吕雉伸手,指尖抚过玉旒,一串串珠玉相击,声如冷雨敲檐。她低声自语:“十二旒,非礼也……可天命在吕,礼岂能拘我?”

林清窈垂目,喉间微紧。

“你觉得呢?”吕雉忽问,目光斜落,“若帝崩,我该留谁?”

空气凝滞。

她缓吸一口气,借整理冕带之机低头避视,指尖却已渗汗,滑过钢笔玉坠的棱角。她答:“奴婢只知礼制,不知天命。”

吕雉轻笑,笑声如冰裂。

她将冕旒戴于发髻,十二道玉旒垂落眼前,遮住半面容色。只余一双眼,冷光流转,扫过案上礼器,最终落于那方玉玺之上。她抬手,缓缓取下,置于冕旒正中——玺覆冕,权压礼。

林清窈眼角微动。

玉玺印面似有特殊气息,与昨夜幽蝎堂所感相似。她记起刘盈汤羹中的异光、张良羊皮背面的青灰字迹以及审食其手中残卷角落的三点墨痕。

一切皆在推进。

吕雉忽抬手,拨动一串玉旒,珠玉相撞,声清而厉。“这旒珠松了。”她道。

林清窈立即上前,指尖轻触,果然有一颗微晃。她取细金丝缠绕加固,动作沉稳,心却如坠深井。她知这是借口——吕雉从不因器物瑕疵动怒,除非,她想卸下。

“礼器不敬,不宜试用。”她低声禀报,“请皇后暂卸。”

吕雉凝视她片刻,终将冕旒取下,仍置案上,玉玺压其上,如镇邪物。

“你退下吧。”她挥袖。

林清窈退至偏殿,背靠冷墙,闭目三息。

她从袖中取出纸条,在灯焰上点燃。火舌卷边,字迹焦黑,她将灰烬投入茶盏,注水,一饮而尽。灰烬入喉,苦涩如胆,却令神志骤清。

她靠墙而立,右手紧握钢笔玉坠,金属棱角刺入掌心。痛感如针,贯穿四肢百骸。她睁眼,眸底再无动摇。

不救,不死,不疯。

六字在心头刻下,如刀凿石。

她曾为延缓刘盈毒性、窥探黑市等努力,却没能改变局势。她以为能改一线,实则步步皆入局中。

戚夫人必成彘,刘如意必死长安。

历史如铁轨,碾过血肉,无人可挡。

她唯一能做的,是活着。

她整衣理袖,走向永巷档案库。路过廊下,见一宫女捧陶盆而过,盆中清水映天光,忽有黑影掠过——

是乌鸦。

它停于檐角,喙边带血,爪中抓着半片凤仙花瓣,鲜红如染。

林清窈驻足。

那花,曾染过戚夫人指甲。即便舂米囚衣加身,她仍以凤仙汁涂甲,日日不辍。宫人笑她痴,她只对镜低唱《舂米曲》,声不成调,却执拗如咒。

乌鸦振翅,花瓣飘落,坠入陶盆,红丝散开,如血融水。

她转身,步入永巷。

档案库内,她取出空白竹简,以特制墨点标记:‘十二旒现,密诏藏内衬,血封虫蛀似‘吕’字残笔;玺面染朱砂,与东宫毒源同;吕雉试冕,言‘天命在吕’并问‘该留谁’,非试探乃宣告’。

她将竹简藏于《永巷旧例》夹层,位置与前次不同。此前她藏档于卷首,今次置于卷末。变则生机,不变则死。

归途中,她路过掖庭。

老宦官拄杖立于门侧,铜杖轻敲三下,节奏如旧。她未停步,只将袖中一枚茶叶包悄然掷入墙角枯井——是他最爱的蒙顶石花,从审食其黑市所得,今晨顺手取来。

三敲杖,一包茶,无言交接。

行至椒房殿外,阿沅迎面而来,银铃轻响,发间翡翠簪微晃。她递来一帖:“皇后午膳增一味茯苓羹,慎验。”

林清窈颔首,接过,指尖在纸背划一短横——表示“已知”。

阿沅离去,她立于殿前石阶,仰望天色。

云层压城,日光如刃,割裂灰幕。她忽觉腰间玉坠一沉——丝绦裂痕又深了一分,金属边缘露出更多,寒光刺目。

她未去查验。

转身入殿,捧起药匣,走向膳房。途中遇内侍捧漆盘而过,盘中金弹弓一枚,弓弦绷紧,箭头未卸。

她认得那弓。

刘如意曾以之打鸟,笑闹宫中。如今他囚于别院,弓却仍在流转。

她脚步未停,只将药匣抱紧一分。

膳房内,茯苓羹已沸。她取银簪试毒,簪身微黯,洗之不去。她添一味甘草,搅匀,端出。

吕雉用膳时,她立于侧后,垂目静立。

玉玺仍压在冕旒上,未移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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