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这个得问法院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噢，之前让你找的人呢？”方成这才想起来，这次叶赫海的事，其中受害人陈菲苑，其实就是舅姥爷兄弟陈坤元的女儿。
“您说陈菲苑啊，找是找到了，也联系上了，但是她好像不太愿意出面，您也知道，她现在嫁人了，这事儿抖出来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她也就只知道哭。”
方成默然，想了想又问道：“陈坤元呢？”
“我找了养老院的人，说了一下陈坤元的情况，养老院收倒是肯收，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得吃药。但是他们也说了，这种药吧，吃了副作用挺大的，过不了两年，人就真的彻底傻了。”
“您看，还送过去吗？”
方成挠了挠头：“先不急。”
“方主任，不是我急，我就怕再拖两天，我怕陈坤元饿死在家里。”
“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吧。”
挂了电话，方成将手机丢到一边，用办公室里的座机给远在海市的舅姥爷打了个电话过去，当初他也是在这里开始的，后来就发展到海市了。
“喂，舅姥爷，诶诶欸，您先别挂，我不回去，有个事儿我想跟您说明一下，那个陈坤元啊……”
方成将陈坤元的情况跟舅姥爷简要地汇报了一下，然后问道：“我的意思呢，毕竟是您的故人之后，想把他安排到海市去，先看能不能治好。”
“要是治不好的话，放在海市疗养也行，放在这边养老院也行。毕竟咱们家给他口饭吃还是供得起的。”
舅姥爷沉默片刻，欣慰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副好心肠。行，听你的，我派人去接他。”
“舅姥爷，那您就让李元彬过来，他来过这儿，路熟。”
舅姥爷笑着揶揄道：“李元彬去了你那儿还能活着回来？”
“舅姥爷，您把我想得太坏了，李元彬可是我忠实的密友，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手？”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也别怪他，都是我的主意。”
“行行行，我保准我只打他一顿可以不？”
“那我让他明天过去。”
“嗯，这里连水都没有，真的是太……”
“那河的水干了？”
“只剩下一条小溪了。”
“唉。”舅姥爷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当年我在那里也没待多长时间，主持完土改工作后，正好碰上那条河发大水。
我带人加固了河堤之后，就接到了调令，这么多年，也就再也没回去过。”
“还有，你现在也是组织体系里的人了，政治觉悟要高一些，要是每个领导都想着给自己的家乡或者是任职过的地方多一些关照，那这个社会不得乱套了？”
方成撇了撇嘴，稍加思索道：“那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个事儿想求您办一下。”
“哟，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舅姥爷奚落道，“说说吧，只要不违背组织原则，就当是给你的一点补偿了。”
“是这么个事，漠水去县里的那条县道，途经了八个镇，一路上七弯八绕的，我这个不晕车的人都坐得想吐。”
“前段时间，好像是要修一条高速从这几个县城中间过的，这一条县道也重新规划，到县里的时间会缩短半个小时左右。”
“这个事情本来是好事，但是好像海市有个什么厅长，新公路规划之后，就不从他老家门口过了，他们家人就找到了他，他就给县委打了通电话，这事儿到现在还一直拖着呢。”
“这个问题，我也是坐车的时候听这些大爷大妈们说的，至于具体的情况呢，我也没办法去证实，您神通广大的，要不帮忙打听打听。”
“这，不违背组织原则吧？”
不等舅姥爷开口，方成又补了一刀：“要说这当官还是好，就这么一个电话，比什么法律文件都好使，那么多人勘探测绘，那么多人实地考察，就这么一个电话，说停就得停。”
“你小子别阴阳怪气的。”舅姥爷语气不善道，“这事儿可以问一下，但是想要凭借此事，把人弄下来，就别想了。”
“我没想把他弄下来啊。”方成坦然道。
“我真的只是嫌这条路太烂了，舅姥爷，要不你让李元彬来的时候给我弄辆车过来，我也经常要下乡走访的，没车实在不方便，我这个级别又还够不到配车档次。”
舅姥爷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可以。”
挂了电话，方成忍不住吐槽道：“为了这么个破地方，真的是操不完的心。”
不过，他让舅姥爷帮忙也并非全无私心，自己这个电话虽然弄不掉一个什么厅长，但只要上面过问此事，推动项目的正常进行。
只要吴天不傻的话，下次见到自己就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推诿搪塞了，到时候自己在这里做事，也会方便许多。
想到这里，方成又给陈毅回了个电话。
“过两天会有人来接陈坤元，这两天你多照看着点。”
“还有，你所长的位子定下来了。”
本来方成让自己去照看一个疯子，陈毅心里还有点不乐意，但一听后面那句，当即喜出望外道：“多谢方主任。”
“谢我干什么？”方成一本正经道，“组织培养，个人表现，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所长只是个称呼，能不能真的坐稳那个位子，还得看你自己。”
“是，以后一定请方主任多多批评指导。”
方成轻嗯了一声，陈毅的意思无非是想要借自己的势来降服派出所的那些人，这一点，方成并不介意。
要是你一点利益都不能带给人家，人家凭什么以你马首是瞻？
所以，世间的利用都是相互的，方成在利用陈毅的同时，陈毅也在利用方成的身份捞取一定的好处，就算是狐假虎威，也算是能威风一阵。
“对了，那个跟叶赫海一起的那个？”方成想了一下，实在是没想起来，之前让自己记住的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您说的秦聪华？”陈毅会意，汇报道，“他走了，叶赫海被弄进去之后，连夜就跑了，说是去省里治腿。”